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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嗤笑:“蠱王,你少蒙我了。我助你一臂之力,將白墨幹掉,又能如何?你有水晶骷髏頭在手,將來必然追殺我到天涯海角!我早死晚死都一樣,既然如此,我何不先瞧着你死,然後再跟白墨放手一搏?哪怕我被他給幹掉,也總好過死在你手中,而且讓你得到寶物活下去。”
蠱王咬牙:“我可以對天發誓,一年內,不再追殺你。”
我撇撇嘴,根本不相信他的廢話,因爲誓言對於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約束作用,這傢伙本就是個兩面三刀的無恥之徒。想當初,他胡說八道,騙我說絕對不會對我動手,然而依舊將我逼入死地。
哪怕誓言蠱,也沒法刁難他那樣的專家。
縱然是他真的謹守誓言,那又如何?他承諾絕不追殺我,但他卻可以採取其他方法曲線謀害我。譬如說,在劍河村廢墟時,他就有意無意地將我推入楚小美的魔爪下。
我被楚小美所殺,他也不算違背誓言,而我也根本沒有任何的活路,所以蠱王的話,一個字都決不能夠信賴。
“你最好給出一點有誠意的東西。”我淡淡嗤笑,衝着廚房門口努嘴。
蠱王緊接着就目眥欲裂地看到,白墨那個屠夫,正提着他的廚刀,獰笑着大踏步向蠱王衝去。這就是先前他太勇猛的後遺症,所有人都清楚蠱王纔是最強者,只需將他解決的話,我們其他人都不足爲慮。
尤其是現在蠱王如此虛弱,任何頭腦正常的人,都該趁他病要他命,而不是將精神力集中在我們這些三腳貓身上。
白墨不蠢,他自然懂得擒賊擒王的簡單道理。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向蠱王衝殺過去,緊接着所有鬼魂紛紛咆哮,鬼哭神嚎。
一衆蠱師們心驚肉跳,卻又滿臉茫然。他們只能夠聽得到耳畔傳來的噪音,但卻根本沒法找到敵人的下落,所以進退兩難,只能夠被動防守。而蠱師們的蠱術稀鬆平常,完全沒有涉及到高深的鬼蠱之術,所以被打得捉襟見肘,只能夠蜷縮在角落。
蠱王擰緊雙眉,他的雙瞳中遽然騰起一絲火光,緊接着他枯萎鬆弛的肌膚,居然突然散發出晶瑩的淡淡綠光,然後,他的影子立刻變得張牙舞爪起來,從地上站了起來。
“蠱王大人,您果然是萬能的!”一名蠱師激動得熱淚盈眶。
我不由得冷笑,蠱王果然依舊藏有底牌,他這種老奸巨猾的傢伙,哪怕山窮水盡都不想暴露,想用苦肉計跟我打感情牌,呵呵,簡直是不要臉。
他的影子化爲鬼將一般的存在,手中出現一柄長長的利刃,然後就對着面前的鬼羣大開大合地砍殺,而白墨,卻是有些猶豫,僵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我心中頓時大爲急躁!先前,我之所以斷定白墨會成爲我的臂助,是因爲我相信他不蠢,會懂得審時度勢,知道擒賊擒王的道理。
但是,現在蠱王又暴露出兇悍的一面,並未如我想象般虛弱,白墨就難免忌憚,所以在此時此刻,他就很容易傾向於另一種選擇——持久戰!而想持久戰的話,就必須儲存足夠的人肉來恢復力量,因此,他就會很容易將目標鎖定在……勢單力薄的我們身上啊!!!
我們一羣弱雞,喪失蠱王的庇護,必然會成爲白墨的攻擊對象。
這一刻,我心急如焚,因爲我很可能釀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結局。
而蠱王的脣角,已然翹起一抹詭笑,很顯然他是在幸災禍,想看我的笑話。
但他甭想得逞,我千方百計處心積慮地搞出目前的情況,爲的就是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掉蠱王的麻煩。
所以,我的手上也是將我準備已久,從來都未曾曝光的底牌展露出來——一張血色的符文,它是由我咬破指尖,以我精血撰寫的鬼臉文字,而且是融入了兩顆血魔卵的威能,才形成的血煉符文!!!
我再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這張強有力的底牌掀開,直接丟在虛空中。
轟隆隆!!!
宛如天崩地裂的恐怖大爆炸之後,雷霆咆哮,電蛇狂舞,頓時無數閃電在虛空中瀰漫,所有的陰鬼凡是觸碰到便灰飛煙滅,直接被掃蕩得乾乾淨淨。
28號公寓中的那羣陰鬼,全都是被白墨害死的無辜者,他們的憤怒和怨念在此積累,又被抹去神智,最終爲虎作倀,淪爲白墨的傀儡。而今天,我令他們全部都魂飛魄散,徹底歸西。
白墨慘叫,也是被那一張血煉符文的恐怖威力嚇到,頓時直接鑽回廚房中,警惕地看着我跟蠱王,眼神閃爍,很顯然是在兩相權衡中。
我和蠱王,他必須選一個來攻擊,所以他此時此刻就是在猶豫究竟選誰好。
我直接佯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沓符文,而我的手早在褲袋中,就偷偷摸摸地抽出我威力最強勁的那張血煉符文,擺在正上方來嚇唬人。
果然,這一招倒是很有效,尤其是對付那些在死後已經失去大腦,僅僅剩下三魂七魄的傢伙。
白墨此人,在生前就不夠睿智,容易偏激,鑽牛角尖,所以當他死後,腦袋在渾渾噩噩中就更加不太靈光,難免會被我嚇唬到。這一招,上回欺騙鬼嬰時就屢試不爽。
白墨一哆嗦,就本能地將面向我的那一扇門關上,又將注意力轉移到蠱王身上。
程豐年駭然失色,小臉煞白,再也沒有看向我時的得意和囂張,反倒只剩下忌憚和恐慌。很顯然,他也意識到現在他們一方的局勢非常糟糕,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所以,程豐年怒吼:“他在糊弄你呢,白墨!你蠢嗎?那傢伙弱爆了,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強力符文?剛纔那一張符文,絕對就是茅山的人贈給他保命的,也就一張而已,其餘的都是冒牌貨。”
但很遺憾,在白墨心中,我們全都是敵人,敵人的話豈能輕信?而且,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白墨的眼又不瞎,他已經親身體會到我的符文的威力。
所以,一聲尖嘯後,白墨毫不猶豫地撲向蠱王,再也沒有保留,狀若瘋狂地咬向蠱王的咽喉,要將他一擊斃命。
蠱王無奈,只能恨恨地與之交戰,再也沒法保留實力。
我總算是噓了口氣,擦擦腦門的冷汗,退回牆角等候。
“厲害啊,王曉前輩。”吳浪驚喜交加地衝我翹起拇指,“我這輩子,都從來沒有瞧過威力如此恐怖的符文,您是拜師茅山學到的嗎?”
我苦笑着搖一搖腦袋:“茅山的符文,的確博大精深,但很遺憾,我卻從來沒有跟他們學過。只是有一回,面對一輛幽靈巴士時,我僥倖從某位茅山前輩那裡,學到一些鎮鬼符的知識,僅此而已。哦,對了,鬼臉文字倒是從一個茅山前輩那裡得到的,他同意我將其傳播出去,所以我才能將它教給你。”
吳浪頓時激動萬分:“將來,我也能夠製作出如此厲害的符文嗎?”
一旁的黃炳湯,頓時羨慕無比,恨不得悔青腸子。
而白雪和吳浪,也是紛紛央求我別藏私,他們也想學一點,我只能滿口答應,但是符文這種東西,入門容易精通很難。實際上,我已經算很有天賦了,而且是軒轅老爺子手把手地教授,所以才能夠有一點點成就,他們學到一些基礎後,卻是隻能自行摸索,除非很有天賦,否則將來多半成就有限。
在我們閒聊時,蠱王已經跟白墨殺得難解難分。
他的影子化成的鬼將,繼續將白墨的一截胳膊切斷,而這一趟,在現實中的28號公寓裡,白墨卻是沒有再像以往那樣,出現安然無恙的情況,他的胳膊上的確是淌下黑色的污血。
很詭異!
“白墨明明已經死了,卻在流血啊。”我不禁喃喃,心有疑惑。
黃炳湯眯縫雙眼,獰笑道:“看來,他已經不再是不死之身了!我們從鏡中空間歸來後,身體缺失的部分,也已經全都恢復了,可想而知,以往我們在那裡面,被吃掉的應該並非是我們的血肉,而是……一些法力之流的東西。”
“是生命力。”我說。
因爲此時此刻,當我將那一張血煉符文丟出去後,就感覺到無比的虛弱。彷彿是遭到極大的透支一樣。
黃炳湯微微色變,稍微感知一下後,他也是驚駭道:“果然是,我在剛纔,明明只是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現在居然感覺到非常的虛弱……看來,我的生命力的確被他吞噬了很多。幸虧,咱們已經逃了出來,將來只需好好休養,終歸是能夠恢復正常的。”
我的心臟和小腿肉都喪失了,但對我的身體來說,損失得並不多,所以我的生命力倒也依舊旺盛,可黃炳湯的臉色,卻是虛弱不堪。而另外那兩名驅魔人,同樣是臉色煞白,就像是中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