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少爺,就他那個民工樣?
黃千山怎麼都無法將楊笑林和世家少爺聯繫到一起。
如果說林楓還算有這個可能的話,楊笑林怎麼看都和少爺兩個字沾不上邊。
黃萬海看見兒子一臉不服氣,心中嘆息了一聲。
現在再怎麼訓斥他,也於事無補了。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之前太寵溺他,沒有讓他經歷任何艱難苦險,養成了一副紈絝脾氣不說,眼光見識也是低下膚淺。
不管怎麼說,他這幅家業,最後大部分還是要交到這個兒子手上的。
從現在開始,再不能由着他性子自由發展了。
黃萬海在這一瞬間,就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如何磨平兒子紈絝性子的規劃打算。
當然,這一切都得他黃萬海能渡過眼前的危機。
“你以爲世家少爺的身份都寫在臉上呢?”黃萬海冷冷說道:“還是說,你以爲你見過的那些狐朋狗友就是什麼狗屁真正的豪門世家子弟?”
“千山,你老爸我現在說句不怕丟自己面子的話。真正的世家豪門,就算我跪在人家大門口,他們都不會正眼瞧一下。”
黃千山滿臉驚愕的看着父親,他甚至不敢相信,剛10⊥,..才的這句話,是從在他眼裡幾乎是無所不能的父親嘴裡說出來的。
黃千山對父親黃萬海那是又敬又懼,從小就將在外霸氣無比,對他有寵溺無邊的父親當做偶像。
在他印象裡,父親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信心慢慢,豪氣十足;從來沒有見過父親低聲下氣過,更別說剛纔這種自輕自賤的話了。
黃萬海自嘲的笑了笑:“所以,你以前見的那些自稱豪門之後的紈絝們,最多不過和真正的世家沾親帶故,挨點邊罷了。”
黃千山不敢反駁父親的話,他也知道父親都這麼說了,這些話肯定不虛。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服氣的說道:“爸,我相信你說的不錯。可是我那些朋友不是世家公子,那他楊笑林更不可能是。”
“我也見過他兩次了,怎麼看都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或者是來浦海打工的民工。”
黃萬海並沒有否定兒子的話,而是以教導的語氣說道:“千山。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人不可貌相。”
“人的身份,不是靠幾件名牌,幾塊名錶,一輛名車就能證明的。”
黃萬海目光漸漸變得嚴厲起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如果你也得罪了他們,我給他們幾百萬,你說能不能把事情擺平?”
黃千山雖然很不情願,不過想了想自己那些朋友的做派,還是點了點頭。
黃萬海又冷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因爲你這次得罪了那個你眼裡的學生,民工;你父親我又可能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黃千山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就聽黃萬海說道:“如果處理應對不當,我這一輩子的心血,可能就要毀於一旦了。”
“這怎麼可能。”黃千山大聲叫道:“只不過是打傷了他胳膊而已,那傷還沒有我腦門挨的這一下重。”
“就算把他一條手臂打斷,也不至於要我們黃家傾家蕩產吧。”
黃萬海微微搖頭,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訓斥兒子了,只是說道:“如果你真的打斷了他一條胳膊,你現在應該已經被丟到浦江裡餵魚了。”
黃千山臉色蒼白,父親語氣平平淡淡,卻讓他心中恐懼萬分。
他知道父親能在毫無基礎的條件下,打拼到現在的家當,****白道的事情見了不知多少。
他以前甚至猜測,將對手對頭,丟去餵魚的事情,父親說不定也都幹過。
而現在父親說到他這個最痛愛的獨子,會被人丟進浦江餵魚,語氣之中都不見絲毫波動。
既沒有氣憤,更沒有惱怒,這說明什麼,說明在父親看來,這件事情就算他想阻止,也是毫無辦法。
看見兒子臉色慘白,黃萬海心中一軟,暗歎一聲,繼續說道:“看一個人的實力,要看他遇事時,展現出來的能量。”
“這個世道,其他都是虛的,只有實力纔是硬道理。”
“你知道,你因爲得罪了他,使得哪些人對我們家動手了嗎?”
看見兒子有些麻木的搖頭,黃萬海頗爲無力的說道:“就我現在所知道的,就有張家和周家。”
看見兒子眼中的迷茫,黃萬海點名了張家和周家分別指代的對象。
黃千山臉色已經白得有些發青。
張家和周家是大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家裡也有這兩個姓氏,相互之間說起來,也是這家那家的叫,聽起來很是有氣勢。
剛纔他還心存僥倖,別這兩家和他那些這兩姓的狐朋狗友家裡,能夠有些牽連,也可以去找人幫幫忙。
可是現在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了,父親說的張家和周家,纔是在浦海真正叫得上名號,也是能夠獲得公認的兩家。
“他怎麼會和這兩家都有關係。”黃千山滿臉驚詫,被這消息給嚇蒙了。
黃萬海嘆息一聲,說道:“這纔是可怕的地方。”
“他不聲不響,就能讓周家和張家爲他出力,而且憑藉我在浦海的關係網,一點脈絡都查不到。”
“真正有實力的人,是不會輕易顯山露水的。”
“遇到麻煩時,往往不需要他們自己動手,就會有人主動幫他解決問題。”
“千山,你還認爲他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嗎?”
面對父親嚴厲的眼神,黃千山低下頭,說道:“爸,你說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黃萬海說道:“就按照我剛纔說的,備一份厚禮,去給他道歉。”
“除了他之外,你還要給靜雪以及陳婉儀道歉,必須要非常誠懇的承認錯誤。”
雖然知道這些事情必須要做,可是一想到要給那個學生道歉,黃千山心裡還是一陣不舒服。
“千山,你如果心裡有牴觸,沒辦法做到誠心誠意,那你就別去。”黃萬海皺起了眉頭,這個兒子的表現,越來越讓他失望。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顧着他那一點紈絝面子。
等黃家真的因爲這次的事情完蛋,他黃千山還有個屁的面子,到時候估計也就和一條喪家之犬差不多。
黃千山連忙說道:“爸,我沒那個意思。”
黃萬海擺了擺手:“千山,我說的也是真話。”
“不情不願的去賠禮道歉,情緒上很難做到畢恭畢敬。”
“說不定最後道歉的效果沒達到,反而讓對方覺得你不服氣。”
“再惹來更兇猛的手段,我們黃家就真的在浦海沒有立足之地了。”
黃萬海苦笑一聲:“千山,這事情你就別管了,現在立刻回老家去。”
“我黃萬海這張老臉,可沒有辛辛苦苦打下的這點基業值錢。”
“我會親自上門,去向他們幾個賠禮道歉,求得他們的原諒。”
黃千山聽到父親將話說道這個份上,哪裡還敢在意自己那點點虛榮面子。
“爸,這事情怎麼能讓你去。我做的事情,當然我自己來承擔。”
“我現在就去準備禮物,明天就去給他們幾個去道歉。”
看着黃千山出門而去的背影,黃萬海搖了搖頭。
兒子這次的表現,真的讓他非常失望。
無論是眼光,肚量,還是審視奪度的能力,幾乎都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也許,以後能將自己打拼出來的事業發揚光大的,只有那個品學兼優的女兒了。
楊笑林並不知道,他在某位紈絝大少心中,已經成了深藏不露的豪門世家公子。
他現在正在應付他那家教學生的電話。
沒想到這次謝雨婷的小考,居然有平均八十分。
那丫頭先是在電話裡好一陣得意自誇,然後就要楊笑林兌現之前的承諾,再帶她去看一次陳婉儀的排練。
楊笑林也沒想到這丫頭進步得如此之快,也難得的不吝讚詞的誇了她幾句。
不過陳婉儀演唱會週六就要舉行了,聽靜雪說,排練不但緊湊,而且非常辛苦。
那個小劇場,這兩天更是不讓閒雜人等進入。
而且明天開始,就要在開演唱會的體育場開始彩排了。
謝雨婷這丫頭也是賊精,自己一說要楊笑林兌現承諾,那邊就沒聲音了。
她立刻大聲說道:“喂,你可是我的老師。老師答應學生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要不然你還怎麼爲人師表,以後在我心目中,哪裡還有威信。”
楊笑林沒好氣的說道:“反正我在你心目中也就是不負責任的暴力教師,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威信可言。”
“你怎麼能這樣。”謝雨婷大叫道:“反正你答應我的,你可能耍賴,要不然我……”
謝雨婷發現自己好像說不出什麼能讓楊笑林害怕的狠話。
“要不然我下次就每門都不及格,讓媽媽開除你。”
楊笑林翻了翻白眼,這丫頭的思維也是奇葩,考那麼差,更吃虧的好像是她自己纔對吧。
不過他對謝雨婷的脾氣還是有些瞭解的,這丫頭脾氣倔強得很,說的話,還真做得到。
而且楊笑林這事情也的確理虧,所以他也決定做出一些補償,而且這補償本早就在他的計劃之內。
“要看就直接看演唱會,排練有什麼好看的。”楊笑林很有些鄙視的說道。
謝雨婷此時已經被食言的家教給氣暈了,話都沒聽清,就罵道:“你答應的事情做不到,居然還好意思說大話……嗯,你剛纔說什麼?”
“演唱會?你能弄到演唱會的票?”謝雨婷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好幾度。
楊笑林皺着眉將手機遠遠的拿離耳邊,等那邊聲音恢復正常,才重新拿了回來。
就聽謝雨婷那丫頭興奮的說道:“陳婉儀的演唱會是這週六晚上,我可聽說票在上週就賣完了,你難道能弄到票?”
“當然了,你也不看我是誰,我可是陳婉儀的心理顧問。弄幾張演唱會的門票,那當然是小意思。”楊笑林很是牛氣的說道。
謝雨婷這次也顧不得和楊笑林鬥嘴,而且急着確定楊笑林是不是在吹牛。
“你可別騙我,如果拿這事情開玩笑,讓我空歡喜一場,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楊笑林笑道:“你這個笨學生好不容易考了個平均八十分,那可是超水平發揮了,也該給你一點驚喜。”
“門票絕對沒問題,你就等着週六那天去看演唱會吧。”
謝雨婷那丫頭顯然被這消息給樂壞了,電話都沒掛,就聽她大呼小叫的去和她母親彙報這事。
楊笑林搖了搖頭,掛了電話。
陳婉儀的演唱會沒兩天就要開了,他這幾天也不用去繼續當那陪聊的心理顧問。
至於演唱會門票的事情,陳婉儀也早就答應演唱會之前,送給他幾張。
除了給謝雨婷的外,周穎兒和周雪靈他也準備各送一張。
三個室友都算不上陳婉儀的忠實歌迷,對看演唱會興趣不大。
他自己肯定也需要一張,不但是要看陳婉儀的演唱會,更是爲了現場看靜雪的表演。
算下來,初步估計需要四張票,不算多,相信陳婉儀會滿足他這個要求。
接完謝雨婷的電話,楊笑林回到宿舍。
隨着金秋舞會的臨近,老方基本不熄燈是看不見人了。
劉安志則是隻要一見面,就會詢問他禮服準備得怎麼樣,禮儀學得如何。
就算沒機會參加金秋舞會的鄭淵,也是成天在論壇上搜集着關於今年金秋舞會的各種消息。
整個宿舍,他似乎有些脫節了。
或者說,只有他對那個牽動着所有新華大學學子之心的金秋舞會,並不熱衷。
躺在牀上,他現在考慮的是,等陳婉儀的演唱會開完,他這份心理顧問的工作結束之後,再去找一份什麼樣的兼職來做。
雖然魚伯沒催,並不代表他這個欠債人就能優哉遊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某種感應,手機鈴聲響起,居然就是魚伯打來的。
楊笑林微微皺眉,魚伯晚上給他打電話,這可有些奇怪。
不過他還是第一時間就接通了電話,如果沒有魚伯的幫忙,他根本不可能那麼快就在浦海站穩腳跟。
對魚伯,他不但心裡感激,而且也有對長輩的尊重。
“魚伯,那麼晚了還給我打電話,不是逼債的吧。”楊笑林一接電話,就樂呵呵的開着玩笑。
果然魚伯一聽就火冒三丈:“你這臭小子,魚伯在你心中,形象就這麼不堪?”
兩人又相互調侃說笑了兩句,就聽魚伯說道:“小子,有段時間沒見了,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飯。”
楊笑林連忙說道:“那怎麼行,要請也是我請魚伯你纔對。”
魚伯沒好氣的說道:“別貧嘴了,除了見面吃飯,我還有事情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