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令上,閃爍着詭異的黑芒,烏光在刻紋上一道道流動,瀰漫着古怪的氣息。
好似冥冥中存在某種奇異的力量一般,黑木令指引着二人向黑木崖飛遁而去。
空間通道的存在,無限的縮短了兩點之間的距離。
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吉飛就看見在流光溢彩的虛無中,前方出現了一個小白斑。
“看來,盡頭要到了!”賽華佗臉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若是得到鐵木,賽仙兒古怪的病就相當於好了一半兒。
吉飛心中同樣是激動不已,此行之後,辰兒能夠醒來了吧?
嗚——
一聲號角的聲音傳來,吉飛和賽華佗望去,卻見二人身後出現了一座古老而又龐大的黃金戰船,這座戰船龐大無比,其上站滿了修士,而後直接從二人身邊呼嘯而過。
雖然是從二人身邊呼嘯而過,但是實質上,二者之間的距離足有上百里。
空間通道內就是這般怪異,明明好似眼前,但實質上,卻是很遠。
“這是牧雲山莊的戰船,他們每三百年都要來此收集鐵木,可謂是底蘊極爲的恐怖。”
砰砰砰……
一個巨人在虛空中踏步而來,這個巨人太過巨大了但是細細看去,卻是一個龐大的傀儡。
巨人傀儡身上光芒萬丈,身上三百六十五個穴位好似真實存在一般,散發出濛濛的氣息。
此時在這些穴位內,實則暗含機關,其中居住着一名範家的弟子。
砰砰砰…
巨人傀儡踏着虛空而來,卻是距離吉飛十分的近,近到幾分能夠看清巨人傀儡上的修士。
這是範家的底蘊,範家果然是恐怖,不愧爲煉器大宗,滄溟海內可以橫着走,誰都擋不住。
巨人一步踏來,便是數十里。
巨人眉心處,機關巧妙地開合,裡面盤膝而坐着一名修士,鬚髮皆白,外表慈和,好似得道者一般。
巨人傀儡上的修士很明顯看到了吉飛和賽華佗這二人存在,砰!
巨人傀儡一步踏來,近前,和吉飛賽華佗二人平行橫渡。
“呦!這不是吉飛小子麼?”眉心處盤膝而坐的老者,是範家的一名長老,看到吉飛臉面上露出了幾分尷尬神色,但也是轉眼即逝。
“既然相遇,不妨來我範家盤古舟小憩片刻?”
眉心處那個老頭笑眯眯地望着吉飛,神色極爲的和藹。
盤古舟……
吉飛望着這個龐大的巨人,心中暗哼,範家的底蘊果真是恐怖,殺都殺不盡,斬都斬不完!
先前,他和範家家主範如申打賭,不小心贏了,範如申更是“大氣”地宣佈,他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故此,今日範家的弟子見到吉飛,雖然臉上佈滿笑容,但是眼角的恨意濃郁不散。
就是這麼一個小修士,竟是讓他們堂堂的範家都蒙羞,在這些小輩心中,範家的名號一直都是天,都是地!
但是有一天,忽然有人把天給捅了個窟窿,把地給翻了個遍,你說這是怎樣無比的委屈。
吉飛心中暗樂,望着這個好似上古大神盤古一般的傀儡,二話不說,一步向其踏去。
賽華佗同樣是冷笑,跟了上去。
其實,範家的人實際上是想看吉飛的狼狽。
盤古舟無比的巨大,丹田處更是一處威能不俗的陣法,矗立着一道古碑,其上碑文流動,散發出恐怖的光幕,將盤古舟籠罩在其中。
範家修士冷笑,望着吉飛的所作所爲,心中不屑。
讓你上來,你就上來?
嘿嘿…
等着吃大虧吧!
範家的修士都樂了……
但就在此時,忽然異變突起,聽聞盤古舟外,那道恐怖的陣法光幕,此時竟是被腐蝕塌了一個大窟窿。
卻是吉飛祭出了一道藤蔓。
“修羅魔藤!”範家的人怎麼能不認識這般恐怖的存在。
昔日吉飛在鬼淵內得到這根修羅魔藤,可是翻江倒海和魔道等人對着幹,可謂是威風之極,出盡了風頭。
吉飛心中冷哼,如今他體內煉化的修羅魔藤乃是一根貨真價實的修羅魔藤,先前在不歸山脈中得到了修羅魔藤的魂魄,更是如虎添翼!
嗤嗤——
腐蝕性的魔霧狂卷,在陣法光幕上開了一個大洞,足夠吉飛和賽華佗二人並排而立。
吉飛站在盤古舟的眉心處,拜見範家的長老。
範家弟子在各處盤膝而坐,原本靜靜地修煉,此時卻是神色不善,盯着吉飛。
範家長老愕然了好一陣子,而後纔是苦澀笑道:“果然,小道友不愧爲滄溟海中最強悍的年輕一輩,我範家弟子,盡皆不如!”
ωwш ⊕tt kan ⊕C〇 這是範家的大長老,範如峒。
爲人修爲更是恐怖,比範家家主,要高出不少。
“或許,我範家和你友好相處,可能是對得。畢竟,還沒真得到了不死不滅的地步!”
範家大長老嘴裡的話說出,頓時令得範家的弟子心中一陣的不服氣。
吉飛很是擡舉,花花轎子人擡人,說的就是這樣。
當即吉飛便悲痛道:“可惜,往日我誤傷了幾位賢侄,心中日日悲痛,故此特向道心和尚學了大悲咒,希望能夠超脫二人。”
範家的子弟,吉飛斬殺了不少,可謂都是平輩之間的切磋。
可是他稱呼範家的子弟爲“賢侄”,豈不是比範家年輕一輩足足高出了一輩?
範如峒也不在意,只是笑道:“達者爲尊,他們稱你一聲前輩,或許是應該的!”
吉飛聞此,也是哈哈大笑,甚至眼角都有淚水溢出。
“哈哈……”吉飛大笑不已,心中卻是暗道,這範如峒果真是一條老狐狸,較之範如申有過之而不及。
範如峒的話,天衣無縫。
達者爲尊,是啊。
如今同輩之間,他們暫時性的不如吉飛。
但是,十年後、百年後呢?
當範家的子弟的修爲盡皆踏入元嬰期的時候,誰是誰的賢侄呢?
吉飛大笑不止,而後笑道:“可惜啊,若是各位賢侄再過幾十年踏入元嬰期,恐怕在下都得給各位行禮了。”
範如峒也不作假,道:“這個場景,老夫倒是極爲的期待!”
吉飛點點頭,默不作聲,這一次交鋒,無聲無息,但是他輸了。
輸在了底蘊上,範家的底蘊,實在是太過恐怖了,傳承了上萬年,哪有那麼簡單。
盤古舟踏着虛空,急速向空間通道飛遁而去。
此時一個巨大的葫蘆壓破虛空,急速飛來。
望着這個葫蘆,吉飛眼神頓時一縮,有些遲疑。
“來人是黃炎宗的人……”範如峒看似不經意說道。
吉飛神色一動,望着橫渡而來的大葫蘆,上面盤膝而坐,坐滿了修士。
最前方,則是一名美婦,她的手中祭出了一枚黑木令,腳下踏着火蓮,破空而來。
正是黃炎宗的芸韻,按照輩分,吉飛應該叫一聲師叔母。
望着那一個大葫蘆,吉飛神遊往昔,在無盡的大海上,他坐在大葫蘆上,隨着海浪顛簸,緊緊抓着大葫蘆,不敢放手。
那是青年時期的吉飛,凡夫俗子一個,被赤陽子從骷髏島帶回了黃炎宗。
大葫蘆上,盤膝而坐着是赤陽子,他赤須紅面,脾氣如火。
“小子,你可願意加入我黃炎宗?”赤陽子的話依稀在耳邊迴盪。
只是如今,在大葫蘆面前的人,變成了芸韻,赤陽子的雙修伴侶,吉飛的師叔母。
吉飛看見了自己緊緊抓着大葫蘆,嘴裡灌着潮溼的海風,對赤陽子點點頭。
那一天,大葫蘆在滄溟海上急速的飄蕩,從黑夜走向了黎明!
神遊往昔的吉飛,想到了種種,內心酸楚,眼角水霧卻是轉眼消散。
對於黃炎宗的情感,吉飛極爲的特殊。
雖然他一向以散修自稱,可是畢竟他還是在黃炎宗內呆過,而且在黃炎大世界內更是得到了大機緣。
或許,正是因爲黃炎大世界內的大機緣,才使得吉飛的修真一途,比較平坦。
“黃炎宗,我欠你的!“吉飛心中一嘆,心中再也旁若無物。
此次如謫仙一般的芸韻,在吉飛回過頭的一瞬間,看了吉飛一眼,她的神色,有些複雜。
如今,這個叱吒風雲的年輕一輩,本應該屬於黃炎宗的未來,可惜,卻是因爲黃炎宗內的爾虞我詐,距離黃炎宗越來越遠。
最爲恐怖的是,自己的丈夫赤陽子,也是成爲了內部亂斗的犧牲品。
如今的黃炎宗,雖然掛着滄溟海五大門派的名號,可惜,早已經名不副實。
黃炎宗,已經一蹶不振了!!
芸韻神情複雜看了吉飛一眼,心中感慨頗多,但隨後她便帶着絕對的核心弟子,催動着葫蘆法寶向黑木崖飛遁而去。
這行弟子中,並沒有火鳳之流,而是吉飛先前見過的老熟人。
比如說,張開山,蘇步青這些黃炎宗輩分較高的年輕一輩,如今的修爲同樣是不俗。
看其氣息,已經盡皆結丹!
甚至,還有一道更爲熟悉的人影,章龍。
一招火龍拳,吉飛對其記憶猶新。
這三人,好似如今黃炎宗絕對的核心,身姿挺拔,站立在葫蘆頭上,神色古怪,看來吉飛一眼,盡皆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