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一眼,顧秋喬的心緊緊抿在一起。
楚陽,是楚陽。
她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你是什麼人,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裡礙事。”
“我要找大夫,讓開。”楚莫揮袖,幾個夥計當即便倒下去。
衆人一驚,這男人是誰,怎麼力氣那麼大。
“住手,誰都不許攔他。”顧秋喬大喝道。
衆人都被她給嚇了一跳。
剛剛平安藥鋪的人無論怎麼羞辱刁難,她都榮辱不驚,如今不過是攔了一個強闖的人罷了,顧秋喬竟然發這麼大的火氣。
楚莫聽到顧秋喬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很快又拔腿,奔到擂臺上。
“陽陽發作了,你快幫她看看。”
楚莫對顧秋喬有着說不明理不清的複雜情感,最後只能讓她先救楚陽。
不需要楚莫說什麼,顧秋喬已經搭上楚陽的脈搏。
可是剛一搭上,顧秋喬就嚇到了。
這是什麼脈搏?
她行醫那麼多人,從來沒有見過。
“怎麼樣?陽陽怎麼樣?”楚莫急道,陽陽這次發作,比任何一次都來得嚴重。
“她的脈搏很奇怪,時而如奔騰的千軍萬馬,時而像奄奄一息的垂死老人,時而又像大海里波濤洶涌的巨浪。”
她……竟然看不出來楚陽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顧秋喬臉色難得的難看。
更讓她心痛的是,楚陽白皙紅潤的臉不僅慘白一片,眼角的眼珠子更是滴噠滴噠的往下流淌着,嘴裡痛苦的喃喃自語,“孃親……孃親,陽陽好疼,嗚嗚,孃親,陽陽要孃親。”
孃親……
即便這麼難受,她也還在想着孃親嗎?
視線下移,看到楚陽原本白白嫩嫩的小手,到處都縱橫青紫的淤傷,顧秋喬身上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她身上怎麼這麼多的傷?”顧秋喬怒視楚莫。
楚莫焦急的臉上,有着深深的懊惱,“此事說來話長,你先看一下,有沒有辦法先給陽陽止疼。”
和大夫雖然很少去杏花村,但顧秋喬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
楚陽是顧秋喬認的義女,楚陽在她心裡比任何人都重要。
和大夫急道,“以前楚陽發作的時候,都是在我那裡抓藥的,不過有好幾味藥材被壟斷,所以我那裡也沒有藥材了。”
楚莫上前,直接揪住平大夫的衣領,猙獰着一張臉,狠狠道,“藥材呢,你要不把藥材交出來,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你想幹嘛,你不許胡來。”平大夫有些瑟縮,之前因爲藥材的事情,他也被楚莫揍過。
楚莫毫不客氣的直接一拳狠狠揍了過去,“藥呢。”
“你……你真敢打我……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給我上。”
夥計們個個抄着傢伙,朝着楚莫狠狠的打過去。
棍子還沒打到他身上,就被楚莫震了出去。
無數的夥計一個個抱頭哀嚎不停。
常林瞳孔一縮。
好深的內力……
楚莫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內力。
“楚莫,先不要管她了,我們走,我們走,馬上回大和藥鋪。”顧秋喬一邊施針,幫楚陽止疼,一邊大喊。
楚莫惡狠狠的瞪了平大夫一眼,轉身朝着顧秋喬而去,“今天算你好運,馬上把藥給我準備好,我一會就去取。”
“喬喬,陽陽怎麼樣了?”
“她的脈像很奇怪,我暫時還把不出來,不過我用銀針先幫她暫時止疼了,走,我們回大和藥鋪。”
“好。”
顧秋喬直接抱起楚陽,跟着楚莫一起往大和藥鋪奔去,留下一衆懵逼的衆人。
顧神醫就這樣走了?
第四局不比了嗎?
比她的醫術,第四局肯定會贏的,難道她不想贏嗎?
剛剛那個男人跟小女孩又是誰?
自楚莫來了後,常林嘴脣勾起的笑容便沉了下去。
顧秋喬對楚莫以及楚陽的好,讓他很是受傷。
到底自己哪裡比不上那個傻子?
值得她爲了他,拒絕他的天價聘禮,以及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深情的諾言。
沉吟了一會,常林追了上去。
死皮賴臉的嘛,誰不會,看他能賴,還是楚莫能賴。
和大夫見他們都走了,狠狠跺了跺腳,也跟着回去。
真是可惜,只差一局,他們大和藥鋪就贏了,如今……哎……
“顧神醫走了,我們也去找顧神醫治病。”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臺下的百姓們蜂擁而退,大喊着顧神醫,隨後大批百姓追到大和藥鋪去。
平大夫的臉色比鍋蓋還黑,氣得將桌椅全部踢飛。
醫術比試大會雖然沒有出結果,但是誰不知道顧秋喬已經是神醫了。
這次的醫術大會,成就了顧秋喬,讓她一瞬間成爲炙手可熱的大神醫。
他這算不算是作繭自縛。
大和藥鋪裡一間安靜的屋子裡,顧秋喬依舊在施針,只不過她的眉頭擰得極是厲害。
楚莫在外面焦急的來回循走着,時不時的探頭看向屋子裡。
“怎麼那麼辦?陽陽會不會出什麼事?”
常林慵懶的靠着屋門,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着,懶懶嗤笑,“急什麼,秋秋的醫術,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喬喬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嗎?”
楚莫這才注意到常林也在他身邊。
秋秋?
叫得那麼親熱,他誰啊,喬喬跟他又不熟。
常林受傷的捂着自己的心口,“枉我剛剛幫你把需要的藥材都找來了,你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楚莫鼓着腮幫子,“看在你給陽陽找藥的份上,我不跟你記較,你趕緊滾吧。”
“這裡可是大和藥鋪,又不是你家,你讓我滾,我就滾啊,你怎麼不滾?”開什麼玩笑,他常林想去的地方,哪有人轟得了的。
“哐啷。”一聲,屋門終於打開。
顧秋喬疲憊的走了出來。
楚莫趕緊迎上去,“陽陽怎麼樣了。”
“暫時穩住了,陽陽已經睡着了。”
楚莫終於松下一顆緊繃的心,進屋,憐愛的看着自己從小撫養到大的女兒。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楚莫自責的捧着她的小腦袋。
楚陽嚶嚀一聲,撇嘴道,“爹爹,陽陽要孃親,陽陽想念孃親了。”
聞言,楚莫更加愧疚,顧秋喬也心疼了。
這孩子,會不會在楚莫帶她離開後,就一直哭着找孃親吧。
她又不是她的親孃親,她這麼依賴她做什麼,真是讓人心疼。
“這孩子看着挺可愛的,我剛好缺一個女兒,要不,讓她認我當乾爹吧,如果一來,我跟秋秋你,也是夫妻了。”
常林伸長脖子瞄了瞄,眼裡不懷好意。
楚莫直接瞪了過去,吼道,“滾。”
“她又不只是你的女兒,秋秋,你看,我適不適合當陽陽的乾爹。”
“不適合。”
“秋秋,你這麼說,我會很傷心的,我的心都快碎成兩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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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閉嘴,我現在就讓你碎成兩瓣。”
“你狠心嗎?”常林委屈巴巴的眨着狐狸眼,嘴角卻有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常少爺,我這裡還有病人要看,你是不是得先離開。”
“沒事,我遠遠看着就好,不會打擾你的。”
遠遠看着,是要死乞白賴吧。
“少爺少爺,大事不好了,老爺病危,讓您趕緊回家一趟。”屋外,小樂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常林狐疑的看着他,似在猜測是真是假。
小樂子跺跺腳,急道,“這種事還能有假嗎,好多大夫都被請去家裡了。”
常林收起扇子,嘻笑道,“秋秋,我先回去看一下老頭,回來再找你。”
話未完,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顧秋喬樂得他趕緊消失。
“陽陽的脈象很奇怪,我得多花一些時間去研究一下,你也別太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嗯。”楚莫悶悶的應了一句,如果不是陽陽身體不舒服,只怕他現在依然不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她的身上,應該是中了毒,而且是胎毒,已經蔓延到她全身,與她的身體共同成長了,不過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胎毒?就是從母體帶過來的胎毒?”難道是因爲以前身上有毒,所以親生爹孃纔不要她的?
“應該是吧,她每次發作都這麼疼嗎?”
楚莫痛苦的點點頭,“怪我自己沒有本事,不能醫好她,每次發作只能吃藥,以前一年發作一次,後來十個月,八個月,如今這才半年,又發作了。”
顧秋喬擰眉,看來她是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顧秋喬躊躇的問道,“你們……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裡?”過得可好?
楚莫低下頭,良久,都沒說一句。
顧秋喬看向楚莫的衣服,那衣服既亂又髒,身上的皮膚也比以前黑了許多,一看就是長期在幹苦力的。
再聯想到楚陽身上白皙的皮膚,不少地方都是淤傷,青紫了一大片。
顧秋喬的眼神陡然迸發出一股森寒的冷意。
最別讓她知道,到底是誰欺負了他們,否則,上天入地,她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讓人做了一些吃的,你去吃一些,陽陽我來照顧就好。”顧秋喬柔聲道,也不再問他消失這些日子的事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楚莫定然受了很多的苦,現在活本來就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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