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想做我的妻子了。”
顧秋喬嘴角一抽。
這人,腦子沒病吧。
“秋秋,良辰美景,不如我們在這裡拜天地吧,讓藍天大海做我們的見證人。”
顧秋喬拿起船漿搖着,她只想儘快回到楚國,她只希望,不要再碰到了什麼風浪了。
常林拽住她的手,逼迫她拜天地,顧秋喬使勁掙扎開。
“你腦子有病嗎?別說我有夫君了,就算沒有,有人在這種地方拜堂的嗎?”
常林不可思議。
這夢中,怎麼秋秋還是這麼真實,好像真的一樣。
聽到她的話,常林甚是委屈,“秋秋,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你連做夢都念着楚莫,這可是在我的夢裡,我的夢裡,只有咱倆人好不好。”
“……”
“你知道嗎,我經常都夢到你,上次我還夢到你跟我洞房了,我倆親熱了整整三天三夜,你都不知道那個夢有多美好,只叫可惜,後來被小樂子給吵醒了。”
“不過沒關係,我們今天拜堂,一會繼續親熱,哈哈哈……”
顧秋喬黑了臉。
這人,腦子裡都在想着些什麼,居然還夢到她跟他親熱,狂暈……
“要不,我們先去親熱一番,再拜堂成親,走,我們進去船艙親熱。”
常林說着,強行將她拉了進去,直接撲倒在牀。
顧秋喬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眼看他要解去她的衣裳,顧秋喬直接一拳揍了過去。
這一拳打得很猛,常林捂着眼睛嗷嗷慘叫。
“疼……疼死我了,怎麼那麼疼,我的眼睛看不到了,我的眼晴腫了,爲什麼在夢裡也這麼疼啊。”
“活該,疼死你最好。”
常林後知後覺的覺得有些不正常。
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依舊疼得他睜不開。
再看眼前的顧秋喬,還是冷着一張站在他面前,臉上連一點兒情緒也看不出來。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他差點跳了起來。
靠……
難道不是在做夢?
常林仔細看向顧秋喬,發現她雖然衣裳襤褸,身上隱隱還是流露着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這是常人無法擁有的。
而且她身上有溫度……
根本不像做夢。
他捏了捏自己的臉,疼得他甩了甩頭,大罵一聲。
“靠,真的不是在做夢,那我剛剛對你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豈不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顧秋喬嘴角一抽,直接將他忽視。
燕青傻,他更傻,難怪是親兄弟。
常林趕緊湊近她,不斷圍着她轉。
“秋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對你沒有半點猥瑣之意,我只是……我只是一時情難自制,而且我……我也以爲是做夢。”
“你相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若是我還做出這等窩囊事,你把我廢了吧。”
“秋秋,你怎麼不說話。”
“省點力氣吧,離開這裡還需要很久呢,我們得保持體力。”
常林掃了一眼四方,除了他們這艘船以外,周圍全是海水,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還在跟楚莫打仗,我怎麼會來到這裡,還有之前在山洞裡的事是怎麼回事?”
常林努力回想。
無論他怎麼想,他始終沒有一點兒記憶。
是誰有這個本事,把他打昏帶過來。
顧秋喬爲什麼又會跟他在一起……
顧秋喬見他那麼糾結,隨口說了一句,“你昏迷了,昏倒在這艘船上,漂着漂着就漂到這裡來了。”
“那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剛好有要事要辦,也上船,隨後也漂到了這裡。”
常林半信半疑,他不相信……
世上沒有那麼湊巧的事兒……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沒那麼蠢。
只是他真的想不通怎麼會在這裡,更想不通的是,他們的衣服……
這衣服絕不是一天兩天才穿得這麼破的,起碼也要好幾個月了。
常林心裡懷疑,不過顧秋喬沒說,他也不去挑破,只是湊了湊近她,笑得不懷好意。
“秋秋,這麼說,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在一起相處了。”
“算是吧,但若是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只怕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顧秋喬將手中的野菜扔給他,沒好氣的道,“去把菜洗乾淨了。”
“這是什麼菜?”
“野菜。”
“什麼野菜?”
“不知道。”
“那行,我來洗菜,刷碗,你來做飯,秋秋,你說,我們像不像是夫妻?”
“……”
有常林在的地方,到哪兒都是嘰嘰喳喳的。
顧秋喬明白,以常林的腦子怎麼可能猜不出來事情有很多可疑之處。
只是他明白她不想說,所以他纔沒有多問罷了。
他跟楚國打得緊張,可他卻能壓得下性子,不去過問這些,光憑這一點,她就佩服他。
“我們離開的時候,楚國與燕國還在打仗,不過你沒在,大抵燕國不是楚莫的對手,我們已經出來好幾個月了。”
常林無所謂的咧嘴一笑,“沒事啊,最多回去以後,重新調集大軍再打了。不過……我若是幾個月沒有回去,燕國怕也是變天了吧。”
“那就加快速度,趕緊回去吧。”
“急什麼,我肚子很餓了,你趕緊先做飯。”
常林嘴角掛着笑容,心裡卻閃過無數念頭。
他的身體必然是出事了,否則幾個月過去了,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他傷得再重,也不至於到任人魚肉的地步,而且,他昏迷前,並沒有什麼特大的危機能夠影響他。
能讓他昏迷這麼久的,這件事怕跟顧秋喬脫不了關係吧。
江山?
江山跟顧秋喬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偷得浮生半日閒,對於他來說,兩人流落這裡,反而更好。
常林俊朗的臉上始終掛着笑容,殷勤的幫她做事。
顧秋喬就不明白了。
他是燕國的皇帝,對於燕國的局勢竟然一點兒都不緊張,難道……他壓根本不想當燕國的皇?
即便不相當,也得負起這個責任吧。
顧秋喬繼續做飯,索性不去想那些了。
有常林在的地方,每天都是嘰嘰喳喳的,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能說一整天。
日子雖然苦了一些,不過兩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倒也過得開心。
日復一日,他們在海上航行了整整十天,十天了,依然找不到可以靠岸的地方,顧秋喬的心裡越來越着急。
她該不會回不去了吧……
糧食都快吃完了……
又過去了五天,依然沒有看到可以靠岸的地方。
顧秋喬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忽然聽到常林大叫一聲,“秋秋,你看,前面好像有岸。”
顧秋喬來了精神,微眯着眼睛看去,隱隱約約間,她好像確實看到有一座山了。
有山……
有山就有陸地,希望那座山不是島嶼了。
“你放心好了,那絕不是島嶼,你沒看到嗎,島上還有亮光呢。”常林慵懶的坐在船頭,無所謂的叼着一根狗尾草。
顧秋喬升騰起了一些希望,可她又很擔心。
“萬一,那是一座被獨立的孤島呢?”
常林揶揄,“若是孤島,我們就在那裡長居,生下一堆的孩子,把那座孤島繁衍下來。”
“……”
顧秋喬早已習慣常林喜歡說玩笑的口吻。
她在心裡默默祈禱着,那不是一座孤島。
明明離得不遠,可顧秋喬與常林劃了整整兩天兩夜纔到。
湊近岸邊,顧秋喬緊皺的眉長長的鬆開了,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心情激動澎湃。
出來了,她真的出來了。
顧秋喬再次望向前方。
只見前方是碼頭,來來往往許多人,商販們在路邊擺着攤,大聲吆喝叫賣着。
再往前看,是一條條熱鬧的街道,街道兩邊有不少店鋪,酒樓也有好幾家,正值中午,飯香味飄過來,聞得他們飢腸轆轆。
他們有好久好久沒有嘗過米飯的味道子,如今聞到米香味,猶如山珍海味。
江水上,零零散散的,有許多船隻,這些船隻有的是打魚的,有的是載客的。
顧秋喬激動的望着忙碌的人們。
好久了,她好久沒有看到一個人了…想不到……
顧秋喬又驚又喜,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從海上出來了,她可以回家找陽陽跟楚莫了。
常林放下櫓漿,笑道,“我早跟你說了,這絕不是一個座孤島,現在相信了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是是是,你最厲害。”
顧秋喬將船搖到岸邊,匆匆忙忙下了船,常林趕緊追了上去,嘴裡不停的抱怨。
“秋秋,你也太不地道了吧,上了岸就把我給拋棄了,萬一我掉水了怎麼辦?萬一我被拐賣了怎麼辦?”
真是沒良心,他怎麼說,也陪了她許多天吧,離開的時候連一眼都沒留給他,直接就跑了。
顧秋喬懶得回他。
別人或許還有可能被賣,至於他,算了吧,誰能賣得了。
顧秋喬一到岸邊,馬上找了一個老伯問道,“老人家,請問這是哪裡?”
自他們兩人一下船,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移了過來。
這兩人是什麼人?
長得一表人才的,怎麼穿得跟個野人一樣,那衣服都破得看不出原來樣子了吧。
這兩人不會是從深山裡來的吧。
真是可憐,也不知道他們以前經歷了些什麼。
顧秋喬自然知道他們在打量什麼,別說他們,如果立場對換,她也會多看幾眼的。
畢竟他們的衣服實在破爛得無法見人,有些地方還用樹葉遮擋了起來。
可她更關心這是哪裡。
她要回去,她要去找陽陽。
陽陽肯定擔心死了。
顧秋喬又問了一遍,“老人家,這是哪兒?”
“這是水城啊,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水城在附近城鎮中,可是非常有名的。”
水城?
那是哪兒?
顧秋喬看向常林。
常林馬上搖手。
楚國這麼大,他怎麼知道水城屬於楚國的哪個地兒。
“老人家,那你知道山溝鎮嗎?”
賣菜的老人搖搖頭。
“山溝鎮?我們只聽過山秀鎮。”
“山秀鎮?那又是哪兒?”顧秋喬條件性的看向常林。
常林攤手,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清水鎮嗎?”清水鎮那麼大,他們總該聽過吧。
“我們這裡也有一個清水鎮,不過是一個小鎮,鎮上的人大多都搬了出去,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
顧秋喬越來越不解了。
清水鎮?只是一個小鎮?
清水鎮不小的吧,而且也不可能只剩一些孤寡老人。
顧秋喬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妙,“這是哪個國家?”
“姑娘真會說笑,這裡當然是楚國,只不過,這裡是楚國的邊陲。”
顧秋喬差點栽倒,她的腿是軟的。
賣菜的大爺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嗎,害她提心吊膽這麼久。
只要這裡是楚國就好。
她可以一路問到杏花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