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院子便一望沒邊際,況且兩邊還分別有兩個這樣的院子。傾玥只想要建一個小小的實驗室罷了,要這麼大的地方,莫非要在這裡當圍場?
也難怪這裡賣不出去,一來不靠近人家,買賣不方便;二來也夠荒蕪的,尤其是死過人,古代人都嫌棄不吉利的。其實又有什麼地方是真的沒有死過人的呢?
也罷。
傾玥點點頭,雖然不夠滿意,但也只能這樣了,“就這裡吧!”
人煙荒蕪也不錯,至少進進出出的,不會有人注意到,以至於說些閒言碎語。
現在帝都中關於好的閒言碎語,傾玥不聽還好,一聽頭都大了。爲此連說書的,都能編出一套一套的來,搞得清楚頭疼。
在這一處避世之所在研究藥物,確實是一件不錯的美事。
“還需要什麼傢俱,一塊都對我說了罷!”
肖胥一雙眼睛奕奕出彩地看着傾玥,彷彿是一隻等待主人吩咐的大型犬。
傾玥看到他,不自禁地笑了,伸手拍拍他瘦削的臉,說道,“辛苦你了。”
肖胥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語氣纏綿悱惻,“傾玥,我喜歡你!”
被他這突然的話,傾玥驚得眼瞳震動,呆滯了下。
沒想到傾玥會有這樣的反應,肖胥一時只能緊緊抓着傾玥的手,再度重複道,“蕭傾玥,我肖胥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肖胥本來是想等到以後,至少是待傾玥的心境好一些時,再提這件事情。
畢竟現在帝都內外,蕭傾玥的“醜事”,都已經能夠湊成一段評書了。
肖胥不想在這個時候給她添堵。
但是現在這種環境,令他不自覺地就說出來了。
空曠而寂寞的大宅子,只有他與蕭傾玥兩個人,肖胥覺得就算自己在這裡大聲狂喊,都只有傾玥一個人聽得到,而他,只想對傾玥一個人說,他只想說給她一個人聽。
從傾玥打弘驥救自己時,肖胥就想把這句話說給她聽,他忍了太久了,他忍得很辛苦。
“你有沒有聽到?蕭傾玥,我說我喜歡你——”
肖胥手放在嘴巴上,對着天空狂喊,連外面的夜雪都聽見了,又驚又羞,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
起,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別喊了。”
傾玥拍開他的手,面色冷漠地阻止道。
“你你不高興?”肖胥終於看到了傾玥的的真實情緒,心下更是忐忑,各種各樣的猜想涌上心頭,一時沒辦法化解。
見他看過來,傾玥搖搖頭道,“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你,你會怎樣?”
有前世發生的那些事情,有夙燁宸的不告而別,傾玥對男子已經,已經沒了信心。對於情情愛愛,她只覺得自己的內心再也起不了半分波瀾了。
至於肖胥,她對肖胥的感情之中,本身便沒有情愛的成份。
肖胥喜歡她,她也只是當作是普普通通的喜歡而已,而發展成愛情,她從來都沒有設想過那一日。
“爲什麼?我喜歡你呀,爲什麼你不喜歡我?”
肖胥濃眉大眼,鼻樑高挺,臉龐線條柔軟帶着彷徨與不可置信,好像是做夢一般,他覺得自己所聽到的全都不是真的。
傾玥臉上露出淡漠的不假辭色,看到肖胥瞬間蒼白翕動的脣,她面色依舊,回道,“沒有爲什麼?不僅僅是你,任何人,我都不會喜歡。”
“那麼任何人,你都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他嗎,就像那天你救我一樣?”
肖胥詰問。
他微微笑起來時,總給人一種溫柔可親之感。但是此時,他臉上帶着期待以及冰冷之意,彷彿傾玥的一句話,能讓他入天堂能讓他下地獄。
聽到傾玥的話,他受傷的心靈稍稍有所緩解,因爲蕭傾玥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任何人她都不喜歡。那就是說,她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夙燁宸了?
那麼就是說,他肖胥還有機會的啊,他可以讓傾玥喜歡上他啊!
肖胥的話使傾玥微微一僵,有些不太理解的迷茫,從她的眼底閃過。
她淡若清風的臉上劃過一抹隱忍,只是說道,“我並沒有想過。如果有人會被馬車撞倒,我想我一樣會上前救的。”
聽了這話,肖胥的臉上露出亦失望亦慶幸亦苦澀的表情來,紛繁複雜,卻也隱隱充滿着希望。
他捉住面前女子瘦弱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沒錯。我也會!醫者父母心。我也不會看到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死在我的面前。
傾玥,我們是一樣的,你相信我,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我一定會努力的!”
傾玥擡頭,對上肖胥柔柔的晶瑩剔透的眼睛,心中只是一片淡淡的哀色。
她何嘗不明白肖胥的話,只是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肖胥呢?她前世喜歡的人,害她至死;
她今生,好不容易摒除了前世的陰霾,對於夙燁宸捨命救她,感動至深,並且接受了那個男子的喜歡,可是那男子現如今卻離她而去。
也許太子丹蘭說得對,夙燁宸回到滄雲國,他是一國的帝師,是權傾整個滄雲的人,他怎麼有空想起自己呢?他那樣忙碌,幾年幾十年不來大不來大耀國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傾玥卻不可能,爲了曾經的兩個人的點點滴滴而去尋他,因爲那一些真正拿到檯面上,根本不值得提起來。
何況,傾玥心裡面也明白,滄雲國的公主似乎對帝師傾情。
其實夙燁宸無論到哪裡,都是不缺女子喜愛的。
傾玥又何必還牽着他不放呢?
心,徹底冷卻下來了。
她對上肖胥的眼睛,茫然一片。
“對,我們是同一種人。”她最後回答肖胥道。
被傾玥拒絕了,肖胥卻是幹活越發歡實了。
買下了城外的那座別郊的園子,肖胥親自馬房地契給傾玥送來,再次登門蕭府,卻被告知傾玥不在。肖胥於是想把東西交給傾玥的貼身丫頭,卻在離開前目睹了蕭府的一場鬧劇。
那是曾經的蕭府的大管家,聲稱他自己子與妻生病,無銀可醫,要來蕭府討要曾經在這裡做了十多年的銀錢,道蕭府沒給夠。
肖胥一時心直口快,便問了有多少,這大管家直說有八百兩。
如果在蕭府幹了十多年,每月都不發工錢的話,八百兩根本就不對,至少也要上千兩吧。
那大管家看到肖胥在,便抱住了肖胥的腿,直訴蕭傾玥的無恥!
隨便找個理由將他辭退掉,現在他妻子生病,兒子也生病,手中無銀。蕭傾玥竟然命人把他趕出去,還說他與蕭家再沒有干係,這根本是強盜行徑。
他得到夫人的鑲助,可是資銀根本不夠,他要把自己這麼多年在蕭家勞心勞血的銀子,一分不少地討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