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醫過獎。傾玥若是不行話,不是還有太醫您在麼,是不是?”傾玥反脣相譏。
妃嬪之中的田貴妃冷斥一聲,尖聲道,“皇上面前,蕭傾玥不要放肆!皇上之妃要你看病,那是你的尊榮!你敢抗旨推諉,活得不耐煩了吧?!”
一旁瞧着這一切的高皇后,目光帶着興意,看了一眼面色沉凜的肖胥,又朝蕭傾玥看去,發現這兩個人神情都不似作僞,高皇后抿脣,那田貴妃見高皇后神色,當即便放下心來,目光轉向肖胥,心頭看着是越看越滿意。
今日肖胥與蕭傾玥如此針鋒相對,可見這兩個人是沒有半分情誼了。既然如此,蝶伊嫁給肖胥,也算了一莊心願。只要以後肖胥能夠全心全意地對蝶伊,少不了他的榮華富貴!
皇帝在旁冷觀,肖胥逼陣,一衆妃嬪有興災樂禍的,還有着見鋒刺刀的,更有冷嘲熱諷的。
今日前來給皇帝瞧病,傾玥便知道這茬子不善。只是場面比她預想的要大,不過事情不大,倒是好應付。
她行禮,答應了去給宮內的妃子們瞧病。
只是皇帝三宮六苑七十二妃,從蕭府出門到給皇帝的諸多妃子們瞧一遍病,天黑了。
傾玥與自家丫鬟紅箋往回走時,天上的月亮都冒出頭了。
兩人一前一後朝宮門口走去,宮內一路燈火通明,華麗非常,偶爾有琴挑聲弦傳來,異常美妙,可也別具清冷。
不知道今夜皇上會駕臨哪個妃子處呢?
莫名地傾玥邊走邊想,皇帝都病了,肯定不會再召妃子侍寢了。
邊走邊感嘆一聲,便大步往宮門外走,不多時看到前面燈籠隱隱,腳步聲漫漫,聲音有力而沉穩。
傾玥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回避得好,省得再讓她去給瞧不育不孕的。
扭身她往旁邊的縷縷花影中躲去,紅箋機靈,擋在傾玥面前,幫她家主子躲人,誰知道身子才藏了一會兒,那有力的腳步聲停了下,聲音冷凝遞來,“蕭傾玥?”
這聲音的主人是楚北辰。
傾玥聞聲,只好從花影中出來,伸手摘着一朵花,若無其事道,“宮裡的花漂亮呀……咦,原來是黎王,臣女見過黎王。”
把手中的花一扔,傾玥行了禮,沒等楚北辰說話,便自行直起
身,繞道而走。
紅箋連忙抱着藥箱跟上。
“蕭傾玥!”楚北辰聲音從後面襲來,緊跟着一掌朝她捉來,輕易止住她離去的步伐,“蕭傾玥,你見到本王,跟耗子見到貓一般,莫非是做了有愧於心的事情?!”
傾玥伸手拂開他,可是楚北辰抓得死緊,她只好放棄,擡起眼來望着他,嘆息道,“王爺想太多了。”
“你見到本王,莫非就沒有話可說?”楚北辰看着蕭傾玥,眼中帶着尋釁的冷凝,面容俊美,鳳表龍姿,神情華貴深沉,深眸處涌動着莫名的情緒。
“王爺想讓我說什麼?”傾玥拽拽袖子,還在被楚北辰給緊緊捏着,她不禁皺眉,反而仰起臉朝他盯回去!
楚北辰見此,竟然鬆開了她,高大的身軀欺上前來,猛然間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身上……旁邊的紅箋看到了,面色直變,衝上前就要保護她家小姐,卻被楚北辰一巴掌拍飛。
她的手擱放在他的身上,傾玥一陣莫名其妙,但是卻看到楚北辰冷凜陰寒的神色,“你忘記問本王的傷勢了!”
楚北辰被夙燁宸打傷,還順帶奉送了兩劍。
蕭傾玥離開之前,楚北辰一直就沒有恢復傷勢。可是現在,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就知道死不了。
“王爺身體好極,不需要傾玥多操心吧!”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這一次倒是極爲順利,傾玥後背着手,不經意地擦了擦。
這一動作引得楚北辰暴怒,猛地捉回她的手腕,厲叱,“蕭傾玥,你竟然敢嫌棄本王?!”
傾玥手腕被他攥得生疼,皺着眉頭回,“王爺請自重!這裡是皇宮!”
多日不見,楚北辰何時變得這樣暴怒了?難道是因爲那兩次殺長卿時,並沒有成功,所以把氣撒到自己身上來了。眼前的這個人,本來也是想殺她的吧,現在是看到她活得好,氣不自收!
被打的紅箋捂着小臉,放聲大哭,靜謐的皇宮之內,三步一守衛,太監與宮婢衆多,聽到這哭聲後旋即都趕了來,但是看到那裡面有一人是黎王楚北辰時,大家都不敢上前,有的還裝作沒看見離開。
楚北辰亦看出勢不好,只得放開蕭傾玥,只是面上怒意未消,今日她又出風頭了,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
若
是蕭傾玥死去,今日便不會再有蕭傾玥!
“聽說太子去了蕭府,還向你求親?”楚北辰好整以暇地揹負着雙手,圍着傾玥轉了一圈,緩緩說道。
不遠處朝這邊看的人,被楚北辰一道厲光,紛紛散去,不敢靠近,傾玥像是被野獸堵在牢籠中的小兔,接受掌控者的尋問。
“王爺對太子的事情真清楚。”傾玥回道,算是默認了他的提問。
“其實本王已經不再喜歡你了。”楚北辰冷不丁地說道,看到眼前的女子根本無動於衷,他內心跟着一陣抓狂,涌起一股殺戮,想要親手撕碎眼前這女子冷漠面具,“蕭老夫人如今病危,蕭金庭請辭在府。整個邊關兵馬已經全部掌控在閔如風之手,蕭傾玥,太子要納你爲妃,真的沒有半點好處!”
“王爺是個明白人,還請您多勸勸太子殿下。”傾玥不露聲色地回他。
“本王在想,蕭老夫人這病是會痊癒還是會危急。”楚北辰又道,黑眸暗含得意之光。
傾玥眉頭直跳,猛地擡眼朝楚北辰看去。
楚北辰見她肯朝自己正眼看來,立即便露出一副自得的喜意,緩緩說道,“蕭傾玥你是神醫,你該想辦法治好蕭老夫人。若是有個差池,本王可是會向你問罪的!”
說着他轉身,帶着自己的人離開。
傾玥站在原地,內心翻攪,反覆思量楚北辰這話。爲什麼她從楚北辰的話語中聽出了一股不太尋常的味道?
無論老夫人病情如何,最終蕭金庭都會趕赴邊關,重新掌管邊關兵馬。但是從楚北辰那副意思中看來,似乎事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在打得什麼主意,老夫人的病難道不同尋常?
帶着這番疑團,傾玥急急朝宮外而去,剛出了宮門口,在宮牆處的冷暗處,她看到一抹站在那裡的黑影,還以爲是蕭家的馬伕,走進了看才知道,根本不是。
“原來是肖太醫。”走到跟前,才知道這道黑影,不是馬伕,而是肖胥。
傾玥鎮定自若,淡淡地開口打了聲招呼,見肖胥冷冷清清的,她也無意再與他多言。
無論怎樣,他們之間壁壘分明。
之前在堂上他所說的話以及立場,已經註定了兩個人的對立。見面多說無益,不如提早散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