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后對蕭傾玥的恨,是深刻在骨中的。若無蕭傾玥,太子便不會成爲棄子,太子之位也不會易主;
蕭傾玥這個女人,朝三暮四,勾着夙燁宸不說,轉對還拽上肖胥,中間又不忘牽涉上丹蘭,而那個楚北辰更是成爲她的裙下之臣。
何況太子之廢,與夙燁宸有直接的關係,只要除了蕭傾玥,對於夙燁宸的驅除還遠麼。當然高皇后還不僅僅是這點計劃。
一個蕭傾玥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最重要的是恢復太子之位,這纔是重心。
薛書曉將她揭穿之後,高皇后震驚了一陣,之後聽到薛書曉的話,高皇后反而平靜下來,一針見血地反問,“曉兒,原來你比本宮還要憎恨蕭傾玥,這與肖胥的死有關係麼。”
雖然是問,卻已經篤定的語氣。
本來以爲薛書曉多少也會掩飾一番,誰知她竟昂然點頭,“沒錯。我要爲肖胥報仇!”
“肖胥是爲夙帝師擋了一槍而死,你不要多加節外生枝。”皇后娘娘象徵性地阻止了下,但她知道,這種阻止根本沒用,就因爲沒用,她纔會說,誰讓她是皇后呢,“何況肖胥是蝶伊的駙馬,你不要越了界。”
提到蝶伊以及附馬,薛書曉漂亮的眼眸倏地猙獰不止!
因爲肖胥與蝶伊雖然未有大婚,更無圓房,但在聖恩之下,肖胥被葬入皇陵,也就是說蝶伊即使是在肖胥死後,也要認他爲夫,哪怕是死也要霸佔着肖胥!
薛書曉不恨蝶伊,更不恨肖胥,她只恨蕭傾玥。
若是沒有蕭傾玥,肖胥怎麼可能會娶一個與之毫無感情的蝶伊公主?沒錯,肖胥之所以要做駙馬,是爲了蕭傾玥的安然。他知道田貴妃以及高皇后對蕭傾玥一直虎視眈眈,於是便同意了這門婚事,有什麼比就近監視更能保護蕭傾玥呢。
“那一日夙帝師入我父王的軍營,若非肖胥攔着,死的便是夙燁宸。那日亂箭,追兵,殺戳,無一不圍繞着夙燁宸,我只恨當時沒有一箭射死他!”
薛書曉脣畔帶笑,光然寒芒,“
如今我爲郡主,若是肖胥還活着的話,相信他一定會後悔,後悔做駙馬!他會回到我的身邊,比起蝶伊,我對他更有價值!”
高皇后訝異地看着面前這個寒芒大盛的姑娘,一時有些被驚倒了,像剛纔她還認爲薛書曉小小年紀,腹有機謀,震懾人心,可是現在一看,原來她所做的一切,不過爲一個情字。
“你這又是何苦。”高皇后不禁流露出一抹迷漓之色,嘆息般地勸道,“不過是個男子,天下男子多得是,何需如此執著?”
雖然貴爲皇后,但高皇后憑此一生未有經歷過愛情。最尊貴的男人莫過於皇上,她只要做皇后就好了,將來她的兒子爲皇帝,她再成爲太后,僅此而已。
薛書曉的執著她不懂,甚至是覺得慌謬。不過是個男人而已,而肖胥,也不過變成了一個死人而已,實沒什麼好多想的。
“蕭傾玥煉藥之地,不過兩處;一個是城外的本草齋,而那裡曾經是肖胥活着時,爲她親手置辦的;那個賤人,絕不可能再去本草齋,因爲她害怕再想起肖胥,因爲她對肖胥有愧!另一處便是蕭府之內,蕭傾玥一定在那裡煉丹,爲太妃娘娘醫治。”
薛書曉美眸微眯,臉上漾起一朵冷辣,“皇后娘娘深浸於深宮,一定知道哪一類藥,能夠神不知鬼不曉地置人死亡,並且查不出根由。接下來就交給娘娘了。書曉告退。”
她一走,倒是留給高皇后一地沉思。
在蕭傾玥所煉的藥中下毒,便間接謀殺太妃,這樣的罪,並非是她現在所能擔當起的,必須想個兩全之法。何況她貴爲皇后,怎麼能派人去做這種事呢。
薛書曉既有如此深恨,便該親手去做此事。
高皇后盤算略定,這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藍嬤嬤的聲音。
“那丫頭去了何處?”想到之前雅琪的事,高皇后問道。
藍嬤嬤一臉的忌諱,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稟娘娘,雅琪那個丫頭她去尋了蕭傾玥,老奴着人去打聽,說是太子要見蕭傾玥,雅琪便是前去傳話的。”
太子便是現今的蘭王楚丹蘭。只是藍嬤嬤一時改不過口來。
在皇后面前,若是稱呼太子爲蘭王,藍嬤嬤知道,必會引得娘娘大怒。
果然不出所料,高皇后聞言大聲震叱,一把拍到旁邊的雕刻的小几上,恨恨地憤道,“沒用的東西!現在已經被禁於府內,卻還要見蕭傾玥那個賤人,真是沒用,太令本宮失望了!”
藍嬤嬤滿面嚴肅,也跟着說道,“娘娘,蕭傾玥實在膽大妄爲。把太子殿下害得這麼慘,現在居然還恨勾搭太子,求娘娘恩准,老奴定會讓那個賤人知道知道厲害!”
高皇后聞言,若有所覺,想到薛書曉的話,她秀眉緊皺,半晌無言,大殿之下一片死寂,之後她輕輕嘆息一聲,眉頭跟着舒展開了,彷彿一下子想通了般,她朝藍嬤嬤招招手,讓她附耳過來。
蕭傾玥把太妃娘娘的病情診斷完畢,之後便收起了自己的小藥箱,打算去藥草局看看去,哪料薛書曉離而復返,手中還拈着一副花樣,笑容可掬地來到眼前,“蕭妹妹,我去問皇后娘娘要了一副新式的花樣來繡,之前對蕭姐姐若有多得,實在是情非得已,求妹妹原諒。”
剛纔大氣斐然卻冷漠如冰的薛書曉,突然變成現在的這一副十足的親民模樣,傾玥非但沒有吃驚,反而微微一笑,“姐姐過謙了。傾玥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她提起藥箱就要走,葉蘭在這時候過來,捧上了茶水,一杯給傾玥,另一杯則是給薛書曉。只是不知怎的,滾燙的茶水全部灑向了薛書曉的手指尖上,疼得她尖叫一聲,不住地甩手。
葉蘭目光如炬,緊盯着薛書曉的手,蕭傾玥便手忙腳亂地爲她擦拭,一邊責備葉蘭。
“沒事,只不過燙紅了,也沒有太疼。”薛書曉大度地說道,把手縮回去,再沒有接茶。
傾玥點頭,說了要去藥草局,於是便與之告辭。薛書曉望着蕭傾玥離去的步伐,她輕輕地撫着指尖被磨出的老繭,面容一點點嚴峻起來:蕭傾玥,你知道又如何,現在我是國公之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