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小丫頭,果真歹毒!”
拓跋畫一張臉暗沉如淵,森森恐怖,陡然一抖,讓開傾玥的腿鋒,一掌翻轉,朝她心口掏去!
這個老頭的身法,與所有曾經見過的,很不相同。
傾玥只覺得剎那間,老頭的大掌就趕到了,直抵自己心腑。
她慌忙撤身,就聽到嘶的一聲,她的外衣被硬生生扯裂開,懷中的木簪子被扯落,掉在地上,掌風同時擊來,傾玥連躲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被摜在地上,頓時疼痛襲遍全身。
不過兩三招,就被拿下,傾玥心驚大駭,暗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如此醜陋不起眼的老頭,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功夫。
拓跋畫擊倒傾玥後,卻並沒有再動手,而是盯着傾玥默然片刻,忽地俯下身。
傾玥就看到他的手穿過自己的衣衫,來到自己的腰間。
這個醜陋的老頭,果真還是個淫棍!
傾玥暗罵,忽地注意到自己腰間的匕首,與此同時,她就覺得自己腰間啪噠一下,聲音極輕,可感覺卻也極清楚——
匕首竟然還在?
那枚以珊瑚製成的柳葉獨獨卻被這醜陋的老頭拿在了手中,但見他細細端詳,突然問,“方子玉,究竟是你什麼人?!”
老頭面色猙獰,瞪向傾玥。
子玉?
修德老前輩的名字便叫做子玉,卻不料他卻是姓方。
莫非眼前的這個老頭認識修德老前輩,還是說,他們是仇人?
傾玥看到這老頭一臉可怖的樣子,心底下一時便有點拿捏不準,自己該怎麼回答得好。
修德老前輩本身便死在蕭家,傾玥料想今後他的死訊被傳出去,他的家人找上門……一個江湖世家,雖然無法與蕭家這樣的將門相提並論,但是惹上江湖人,也是一種麻煩,何況這對蕭家來講卻是個醜聞,無法拿出去說的醜聞。
難道,真的可能永遠把他的死隱瞞住嗎?
半晌,傾玥垂下眼,硬聲道,“他是我的恩人。但是,他幾日前已經過世了。”
如果真的是方家的人,那麼現在也未償不是一個機會,把他的死說出來,總好
過永遠壓在心口。
“什麼,已經死了?這怎麼可能?!”
拓跋畫緊緊地盯着傾玥,看到她面前一派憂傷而平靜,不似作假。
他緊緊地將柳葉捏在手中,上前,一把捉住傾玥,將她拽起來,語氣不似先前的敵意和殺戳,只是問道,“他怎麼死的?你與我說說。”
“但不知前輩是?”傾玥看這醜怪的老頭竟然不殺自己,想着也許是修德老前輩的朋友?
“我與方子玉從小玩到大,一同闖蕩江湖,拓跋畫!”
拓跋畫說着自己的過往,然後猛地反應過來,上下打量傾玥,眼睛驀地眯起,“你是官府的人,你還是要給蕭金庭那些兵將們治疾的大夫?我之前便探得消息,說朝廷要派一名女太醫前來,莫非是你?”
“沒錯。”
傾玥坦然接受他的注視,對道,“我便是那女大夫。老前輩果真神機妙算。”
“不必說那些好聽的。你竟然知道子玉死了,子玉那樣高的功夫,竟然會死,是被你們蕭家人弄死的!?”
拓跋畫說到這裡,渾身涌起一股暴戾的殺氣。
傾玥聽到這裡,便知道人家對自己簡直可以稱得上了如直掌,當即她也不想再隱瞞,“子玉”前輩於我有恩,於蕭家有恩,我心疼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害他老人家。”
“哼哼!”
拓跋畫冷冷一笑,面頰上的傷疤更加明顯而猙獰,顯是不相信傾玥的話,“子玉與那蕭家的老夫人,早年時有過一段淵緣。離開之前,子玉唸叨着要去找找那蕭老夫人,似乎有那麼股再續前緣的味道。我以爲他們也許會再續前緣,沒想到,現在竟然死在你們蕭家手中?!”
傾玥低下頭,輕聲道,“他是死在降誅術之下的。祖母中了夫人的降誅術,時日無多。老前輩他便將祖母身上的毒以內力吸附到自己身體之中,然後……自殺而亡。”
“降誅術?!”
聽到這話,拓跋畫神色一冷,漸漸轉爲肅殺,最終卻嘲諷道,“這些高門大族,內裡就是不骯髒不堪!連降誅術這樣的江湖野路子都能用上,呵呵……那位蕭老夫人也是活該!”
“無論怎麼
樣方老前輩已經過逝了,就請您把柳葉還我,那是方老前輩去逝之前留下的……”
“是留下給你的嗎!”
拓跋畫尖銳地斥哼,非但沒有歸還柳葉,反而將之一收,放進了自己的懷中,冷冷地瞧着傾玥,滿面的不屑,“子玉爲這個天殺的蕭家,付出了大半輩子的心血,最終卻還要死在蕭家!小丫頭,你莫要憋着一臉的不服氣,只要老夫一句話,不要說你們蕭家是將門,照滅不誤!”
“前輩說了這許多,我還不知道您高姓大名!”
傾玥聽到這麼多話,也有一些不太高興了,雖然修德老者的死與蕭家脫不了干係,蕭家欠修德老者的,可是眼前的這個人,顯然不是修德老者的親人,也就是說,蕭家就算欠了天大的債,也與修德老者的家人相關係,與面前的這個人何干?
他這樣憤世疾俗,是否太狗拿耗子了?!
“呵呵呵,……小丫頭,我才說幾句話,你就開始生氣了,看起來官家的人也夠欠教養的!告訴你,我是拓跋畫,你可以拿走這枚柳葉,不過,你得有本事羸了我才成。否則的話,這柳葉便是我的。”
拓跋畫這番話令傾玥幡然而悟,忽地想到剛纔那名指路的小青年,以及其相干的人,突然看到自己腰間的刀卻露出震懾的表情,現在傾玥才知道,他們並非是看到自己腰間的匕刀。而是看到自己腰間的柳葉纔會如此。
這拓跋畫這樣明目張膽地搶奪柳葉,怕這柳葉並非是普普通通的東西。
既然如此,當然也不能留在這裡,非但要把柳葉拿到手……傾玥掃了一眼這裡豐厚的藥材,她還要這裡的藥材隨自己予取予用!
“但不知道拓跋前輩,我要如何羸你,才能算是真正的羸?”
傾玥出言,看到拓跋畫神色冷戾,她微微一笑,續道,“我羸了之後,不僅僅要拿回這柳葉,您這裡所有的藥材,都要供我使用,換句話說,我希望前輩能認賭服輸,傾囊相授,不知道前輩覺得怎樣?”
剛纔聽到拓跋畫提及降誅之術,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傾玥可不想放過這個難得而來的機會,一定要挖到降誅術的根源。一定要剷除此禍根、包括太叔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