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還只是半下午瞧着天色卻已似黃昏之時的光景。顏月慵懶的一覺之醒後依舊昏昏沉沉,喝了一些水隨口問了丁香幾句便又接着睡了下去,當然只是躺着,迷迷糊糊地躺着。偶爾和丁香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雷振雨昨晚找你都說了什麼?”顏月突然對丁香和雷振雨目前的情況有些好奇。這雷振雨的心思早已是明明白白,丁香顯然也動了心,只是這兩人平時裡瞧着舉動似乎還和往常一樣,所以顏月好奇這兩人私下裡究竟是怎樣的相處之道。
“沒什麼,不過是騎馬的時候衣服不小心劃破了,拿過來讓奴婢給縫補一下。”丁香語氣十分的平淡,顏月不禁撇嘴。顏月還真不相信,兩個初嘗愛情滋味的年輕人私下相處能這般平平淡淡。於是顏月當即質疑道:“你確定那衣服不是他自己撕破的,那雷振雨沒有趁機拉你的手?”
丁香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脣顫抖着想要說些什麼,卻只喊了一聲“娘娘”之後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顯然顏月的話說中了當時的場面。瞧着丁香又急又惱的模樣,顏月不禁哈哈大笑,卻又忍不住地繼續逗弄了一句:“你們相處這麼久,不會連接吻都沒有吧?”
這一次丁香直接捂住了臉,也不理會顏月了。當然這因爲是在馬車上在路途中,若是在天福宮裡,顏月相信這個丫頭早都有多遠跑多遠了,哪裡給自己這樣的機會一再地逗弄於她。顏月本還想問問她接吻的感覺如何之類的話題,可瞧着那丫頭的模樣,顏月還是有些不捨地放棄了這個話題。
而馬車外的雷振天和雷振雨卻在聽到車內顏月的問話時相視一笑,那雷振雨一臉的快意。昨天晚上的情況正如顏月所料,是那雷振雨故意將衣服撕破纔有了與丁香單獨的時間。以前的丁香不敢確認雷振雨的感情,因而選擇逃避;可入宮之後明確了雷振雨的感情,丁香卻還是有些裹足不前。究其原因,其根本還在於丁香在意自己的過去。
而昨天晚上,雷振雨大膽表白,終於在丁香的震撼和感動中得牽美人手,當然接吻不過是蜻蜓點水。畢竟丁香是古代女子,乍一這番已然有些承受不起。而雷振雨當然不敢再繼續有所動作,生怕以後丁香再不給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車內車外皆是一片溫馨,馬車卻於此時突然停了下來。
“何事停車?”顏月奇怪地問道。
“不知,好象是前面有人擋了路。”雷振天說話的聲音中有些質疑。
顏月的心中也有些奇怪,皇上出行誰敢擋路?顏月的心中莫名一凜,莫名地想起了當初從奇異城回大戎路途中所遇到的刺殺,當即命道:“雷振天,你快些前去告訴皇上,要小心些爲好。”
“是,娘娘!請娘娘不要出車,更不要將頭伸出來。”雷振天沉聲應道。與雷振雨對視之時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因爲也就在顏月說話的時間,前頭的侍衛已然亂了。也許情況正如顏月所料,可能真的遇到了不妥。
可惜顏月從不聽勸,此時縱然是雷振天不說,顏月也聽到了動靜,當即走了掀起車簾向前張望。“殺了狗皇帝!爲蒼穆百姓報仇!殺了他!”,一陣陣狂吼如雷灌耳地傳入顏月的耳,數十名打扮成普通百姓的人從前後兩個方向圍了過來。
是蒼穆國的人嗎?顏月只覺心一沉,如果這些人是忠心於蒼穆國的死士,那麼他們一定是存了必死的決心來刺殺慕容炎。顏月幾乎是本能地命令道:“雷振天,你去保護皇上,這裡留雷振雨一人便可。”
其實也就在這片刻的功夫,雷振天已將敵人的情形看到眼中。對方只有二十人左右,論人數不及已方人多。再看對方與侍衛們交手的情況,顯然對方的力量也不太夠與已方抗衡。只是雷振天已習慣於無條件地執行顏月的命令,因此那方顏月聲音一落,雷振天已飛快地策馬奔向慕容炎的馬車。
“告訴皇后娘娘不用擔心,一羣小賊而已。”慕容炎早已出了馬車坐在馬上,瞧到雷振天前來,當即道。雷振天又很快地奔回到顏月面前,只是很快地又被顏月趕回到了慕容炎的跟前。不用說,這種情況顏月如何放心得下。
慕容炎瞧着雷振天去而復返,知道顏月心中焦慮,好在顏月那邊也沒任何事,所以慕容炎便也不再理會雷振天之事。因爲慕容炎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之事,這些蒼穆國的死士衆哪裡冒出來的?莫不是他們早已潛入到大戎城,此次聽說冬狩才一直跟過來的嗎?
“皇上,小心!”一聲高叫提醒着。一支箭向着慕容炎飛了過來。而那箭還沒等飛到慕容炎的面前,已被王侍衛用劍擊飛。而雷振天則注意着那箭飛來的方向,如果所料不差,對方在後面還埋藏着人馬。想到些,雷振天不禁皺眉,這些蒼穆人爲何不全力一擊,而在背後隱藏實力呢?
而接着,就在雷振天的思索中亂了!一羣馬從前方和後方向着衆人衝來。也許這纔是對方真實的力量,輸贏在此一舉。雷振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羣馬上,這些馬上有的有人,有的無人,可卻個個訓練有素地向着這邊衝來。
而接着,就在雷振天的詫異中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前排的侍衛一個個倒下,原來沒有人的馬纔是真正的殺手。他們藏在馬腹下驅馬,在侍衛們沒有留意之時已然出手。這一次纔是真正的廝殺,刀光劍影,血灑一地。
“皇上,卑職殺敵去。”雷振天忍不住了,難得遇上對手,老是這般呆在皇上身邊,倒不如到前邊殺敵來得痛快。
這廂雷振天下了戰場,而顏月也有些着急了。盯着那越來越激烈的打鬥,看着不斷地有人流血倒下,顏月急了,卻也因此想到了一個辦法,開口命道:“雷振雨,你去下藥!”
如今之計,若想減少傷亡確保安全,只有下藥,把衆人全部毒倒,到時大不了再給自己人吃解藥。
雷振雨當即接了毒藥離去。只是雷振雨那方剛剛離去,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高亢馬嘶,馬叫伴隨着人的驚叫聲,讓雷振雨驚駭回身,卻眼見顏月坐的那輛馬車的馬突然如發了狂一般向前衝了出去。竟是驚了馬!雷振雨當即旋飛身子向着馬車奔來。可此時暗處突然亂箭齊發,向着顏月的馬車飛來。
雷振雨擋住那些箭,卻來不及制止住那奔跑着馬。那馬撞倒前面的侍衛,直接向着前面衝去。雷振雨只急得高喊道:“快,攔住馬車!”
前方的雷振天在打鬥中瞥見這一幕,當即幾招將敵人逼退,向着顏月的馬車飛撲而來。只是那些殺手怎會任他離開,一時之間,身側的四五個殺手都向着雷振天撲了過來。
而慕容炎卻怎麼也沒想到顏月的馬車會突然驚了馬,卻也在這最短的時間做出最快的選擇:“快,跟上去,保護皇后!”
雷振雨這一氣非同小可,當即喊了聲:“振天小心。”手中的毒藥便已全部撒了出去。在雷振雨大聲呼喊之時,雷振天已然屏住呼吸,用手勢飛快地告訴雷振雨:“我去追,你善後。”
顏月與丁香此時已是慌亂不堪,唯有抓住那馬車的邊緣才能避免東撞西跌,縱是如此依然避免不了因那馬車飛快奔跑顛簸得渾身痛不可擋。顏月的胳膊因被那暖爐燙得痛不可忍,而丁香的頭也因爲起初的沒防備撞了一個大大的紅疙瘩。好在那暖爐敢後滾到了牀榻之下,後來兩人才沒有被再燙到。
“停下,快點停下!。”丁香在亂知滾亂跌時已把那馬車前的簾子給拽了下來,瞧着那馬飛翔狂奔的樣子,丁香幾乎聲嘶力竭在喊着那趕馬車的車伕。只是不知是不是那車伕給嚇傻了,竟然半天沒有迴應丁香的話。
“主子,下藥,給馬下藥!”丁香繼續道。
而此時的顏月則渾身汗溼,更覺胸口煩悶至極,耳際一陣陣轟鳴,總覺想要吐了似的。這種感覺顏月從不曾有過,想要說話似乎都提不起什麼力氣。
“主子,下藥!”丁香繼續催促道。顏月集中思想才聽清丁香說了些什麼,幾乎是囉囉嗦嗦艱難地從口袋中拿出了藥遞給了丁香。而丁香拿到藥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行不通的,馬車奔跑如此之快,風向着馬車中灌來,想要給馬下藥,丁香根本沒有辦法讓風倒過來吹,把藥吹到馬的鼻子。
“丁香,你逃吧,我……”顏月只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似的,翻騰得讓人受不了,沒等顏月話沒說完,腹中的食物已全部吐了出來,那吐出之物沾在了顏月的衣服上,臉上,可顏月卻連擦試一下的力氣也沒有。
“娘娘,你怎麼了?快!快停下!快點停下!”丁香努力想要爬到顏月的身邊來,奈何好不容易爬了一點路,馬車一個顛簸人又滾了回去,丁香只能衝着那依舊直挻挻做在馬車上的車伕怒喊道。
這一次那馬車伕總算回過頭來,看向車內的丁香與顏月脣角閃過一絲嘲笑,再次轉過身去時道:“彆着急,到了前面我們都解脫了!”
若是那車伕一直不說話,丁香倒覺正常。此時車伕如此冷靜的聲音傳來,丁香這才駭然意識到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爲何會驚了馬,原來都是這個車伕搗鬼。丁香明白之後當即破口大罵:“你這個畜生,還不快把馬停下,如果娘娘真有個三長兩短,要了你一家子的性命也不夠……”
“丁香,不要罵了,本宮今天命該如此,只可惜連累了你。”顏月雖然腦海昏昏沉沉,卻清楚地聽到了車伕與丁香的話語。努力地睜開眼睛,顏月一邊大聲地說了一通假話,一邊瞪着丁香做了一個跳車的動作。
丁香驚恐地瞧着娘娘的手勢,再聽着耳邊馬車奔馳呼呼的風聲,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當即點頭。留在馬車上結果只有一個,便是死。而跳車,最起碼還有一線機會。當然丁香還想到了讓生的機會更大一點的辦法。機會只有一次,丁香要盡力爭取!
馬車依然在奔馳,前面的路沒有阻擋,在那路的下方正是一條冰封的河流。車伕沒有猶豫,更沒有遲疑,背仍然挺得直直的,直衝向那路邊。只聽清脆一聲響,那冰封的河流被砸出一個大窟窿來。而馬車以及馬車上的人也慢慢地淹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