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玄和母妃商量好,就和父皇討了口諭,這才帶着大量的聘禮正式向冷府的二小姐冷雲提親。那排場簡直比他娶正妃時還要大,這讓京城人士樂道,這二小姐絕對是貌美如花,否則怎能讓賢王如此重視,親自上門提親,那可是對女子天大的重視。
“父親,我不要嫁!”冷雲這輩子都不要給人做小,從她懂事起。看得最多的就是大夫人打壓她們母女兩,庶女的名聲她揹負了一輩子,她不要自己的孩子也揹負着。
“皇上的口諭,除非你是要冷家誅九族,那你就不嫁。再說了賢王對你哪點不好,這親自上門提親,你還挑!”冷尚書平時對二女兒是及其寵愛,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必須要爲家族考慮,爲他的官聲考慮。而且更爲了不要站錯隊,太子和婕妤的婚事只能說暫時擱淺,如果她毀容了容貌,他肯定還是要請聖旨的。至於三皇子就可以暫時不考慮了。
冷雲的眼睛大顆地掉着淚,爲什麼她就不能擺脫這個命運,當時和冷兮發誓,這輩子都不入皇家門,不會做人妾室,現在卻不得不做,她真的不甘心。對諸葛玄,她根本就沒有愛慕,爲何父親非要她嫁?聖旨,難道做皇帝的就可以隨便給人指婚嗎?這話她只能壓在肚子裡,否則父親絕對會家法處置她的。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夏荷扶着二小姐進去,好好地看着。賢王差不多也到了,冷雲,作爲冷家的女兒,你該知道怎麼做?”冷尚書不得不疾言厲色,這件事分量逼着他必須如此。
冷雲跺跺腳,只能去找二姨娘求助,卻不知此事根本沒有更改的可能。這是所有官家小姐的命運,所有好吃好喝好穿地供應者,她們的價值就是爲家族聯姻,穩固家族的利益。
前廳這賢王和冷尚書在寒暄着,除了談談個人的事情,還就朝廷形式分析下。諸葛玄問了問冷雲的情況,隨口問了冷兮。
閨房內,冷雲和薛蘭心抱頭痛哭,“娘,我不要嫁,即便他再出色,也不是我想要嫁的人。”
“娘明白,可是現在有皇上壓着,你父親也同意了,你能怎麼辦?老天爺怎麼就不可憐可憐我們。”薛蘭心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這件事,可是偏偏來了。兵部尚書的女兒始終逃脫不掉和皇家糾結在一起的命運。所以她寧願跟着老爺在艱苦的邊疆生活着,也不要回京。
“娘——”冷雲哭得泣不成聲,命已經如此,她只能認命。
自從婚事敲定,冷雲再也沒有笑過,看着堆積如山的聘禮,這就是她的身價,這些東西換了她。然而他們痛哭不想要的東西,卻讓大夫人深深地仇恨着。
這冷雲成了側福晉,那麼薛蘭心就會跟着水漲船高。王丹鳳覺得自個的地位受到威脅了,她終於踏足冷婕妤的房間,苦命就苦在這裡,只有這一個女兒。
“母親,您終於來了。”冷婕妤被大夫人忽視這麼長時間,心中也在忐忑不安,如果母親也徹底放棄她的話,那麼日後真的半點出路都沒有了。菊花獻的方子真的不錯,她的頭皮已經恢復了,並且已經開始長頭髮了,只是那氣味實在是難聞。
“你這裡怎麼有這麼重的怪味,你又在折騰什麼?”王丹鳳直接捂住了鼻子,然後警惕地打量着整個房間,如果再出問題,她還是要被牽連。
“母親,是藥的味道,我的容貌已經在恢復了,相信再過三個月的時間,加上假髮就可以了。”冷婕妤雖然每日都要吃那個噁心的東西,但是皮膚真的比以前好多了,臉也白多了。
王丹鳳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冷婕妤的頭皮,然後再看看她的臉,是在恢復,如果真的只要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恢復,那簡直太好了。
“你一定要好好養傷,母親的後半輩子只有靠你了。還需要什麼,一定要跟母親說,菊花上次你受委屈了,只要你好好地伺候大小姐,本夫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王丹鳳看到菊花的眼睛還是有些不自然,大不了以後爲她尋一門好點的親事,就算是補償吧!
“謝謝夫人!”規規矩矩地行禮,菊花一隻眼角的恨意一閃而過,很快退下去了。
“母親,您要多給我一些銀子,這治療的藥很貴的。還有您可別忘記了給我定製新的衣服,還要多打幾副頭面。三個月後,我一定要風光地讓那個冷兮好好看看。還有那個囂張的冷雲,以爲嫁個王爺多了不起。”她以後可是要嫁太子的,冷婕妤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到那時,捏死冷兮就如同一隻螞蟻。
王丹鳳點點頭,但是看到菊花剛剛送過來的藥,那血腥味讓她胃裡直翻騰,“你這是什麼東西?婕妤,你可不能再幹出出閣的事情,否則母親都保不住你。”
冷婕妤明白王丹鳳的反應,一開始她也是這樣,後來抱着豁出去的態度,才喝下去的,現在才幾天,這效果就出來了。笑呵呵地對着母親的耳朵說着,看着她驚悚的表情,不免笑得更大聲了。
“您怕什麼,這宮裡的娘娘都用這個的。”冷婕妤當着王丹鳳的臉,直接喝下去了。看得她實在受不了,直接吐出來了。
“別讓其他人知道。”說完,王丹鳳趕緊離開了,那氣味真的是太難聞了。而且一想到那是,哎,就更忍不住了。可是冷婕妤卻是一臉笑意地喝下去了,看來她真的瘋了。希望和太子之間的事情儘快搞定,否則她一定會繼續瘋下去的。
看着母親幾乎是倉皇而逃,冷婕妤只是聳聳肩,然後往嘴裡扔了一顆梅子,只要能治好她的病,恢復容貌,別說是這個,就是人肉她也照吃不誤。這些都是被冷兮逼出來的,如果沒有她,現在自己已經在東宮成爲太子側妃了。日後那就是貴妃娘娘,可是現在卻躲在房間不能出門。
還剩下一天,冷兮就要回府了,諸葛雲這些天也是看着瘦,她總是心懷內疚,如果不是她,他一定不用這樣辛苦。
“諸葛雲,這些天你辛苦了,今天就算了,我感覺自己已經全部都好了。”冷兮都感覺自己的內力增加了好幾成,昨夜試了一下,小週天都能到八十圈,到了大周天,她就可以練習鳳飛九天的第二重了,以後她也會一天比一天厲害。她不求殺人,只求自保不受傷,不成爲別人的累贅就好。
“不行,你的傷必須要有頭有尾,否則會落下病根的。”諸葛雲寧願自己身上受盡所有的傷也不願意她身上有一點的傷。
“好吧!”冷兮知道再多說無用,這個男人的堅持可不比她弱些,明天就要再次分離,還是不要發生不愉快的好。
照例還是半個時辰,只是這一次,諸葛雲臉色比前幾次好多了,冷兮懸着的一顆心也放下了。看着他的背影,說了一句,“諸葛雲,你多注意身體。”
諸葛雲點點頭,並沒有轉身,所以冷兮根本就沒有看見他嘴角那絲微笑,雖然只是一句小小的關心,也讓他的心頭涌起了極大的喜悅。
爲了避嫌,冷兮在他們的護送下,先到清水庵,那個代替她清修的人也該出來了。這一切諸葛雲都安排妥當,她根本不用操心一分。
“路上小心一點,我就不能再跟着了,否則對你不利。”諸葛雲看着她,眼神很淡,沒辦法既然要做朋友,那麼就該將所有濃烈的情感全部都僞裝起來,否則只會給她增加負擔。
“恩,你也小心些。”冷兮帶着丹櫻還有一個車伕就走了,沒有回頭,馬車內閉着眼睛,她已經到了大周天,這一切都是諸葛雲送給她的內力。在習武人心中,內力是最珍貴,即便是千萬金都不換的,但是現在諸葛雲卻一連十天地爲她治療。她很混亂,沒有感情經歷的她,只是一味地守着那個自以爲還是她自個的心。
丹櫻看着她的樣子也沒有打擾,這兩個明明對彼此都有意思,卻非要弄成現在這個樣子,讓她一個旁觀的人都跟着着急。不過也看的出來,這根本的問題還是出在小姐的身上。
“小姐,不好,有很多高手在像我們這裡走來。等會你先走,我來殿後。”丹櫻耳朵一下子豎起來,聽這聲音可是不在少數,她根本就沒有一成的把握,現在只能期望拖延時間讓小姐跑得更遠一些。將手中的信號彈發射出去,希望爺能快點趕到。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對方的目標是誰現在還不清楚,我先將禿禿喚過來,好多一個幫手。”冷兮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爲她而死的,這樣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口哨聲傳入森林裡面,這些天禿禿一直跟在她身邊,只不過都在外面的森林裡玩。
“來不及了,冷兮,你必須馬上離開,否則我們誰也走不了。”丹櫻飛出去,一刀紮在馬屁股上,讓車伕掌握好。自己對着後面的強敵,冷笑着,這些年她遇見各種危機,如果這一次真的死在這裡,她也絕對不會後悔。
冷兮掀開車簾,看着那黑壓壓的人,不行,她不能讓丹櫻這樣死去,如果要死,大家死在一起。沒有再考慮直接跳下車。膝蓋被蹭破了,但是她毫不在意。
丹櫻已經和那羣人糾纏在一起,身上已經受了幾處傷,冷兮毫不猶豫地加入戰鬥,很快她發現這些人似乎有意不傷她。
“住手,通通住手!”冷兮大喊着,真的讓對方停止了,她更加肯定這些人是衝着她來的,而且不是冷婕妤母女的,他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這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冷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爲首的黑衣人,語氣平平淡淡,沒有太多奉承也沒有輕視。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丹櫻忍着劇痛,對冷兮的歸來非常的不滿意,即便她是不捨得自己死,可是同樣的她也不忍看着她被別人抓走。
“我跟你們走沒有問題,但是要放過我的婢女,否則我寧願自殺。這樣的話,你們對上面也不好交代吧!”冷兮將刀架在脖子上,丹櫻的問題,她顧不得了,總之她不會讓別人爲她去死。
那些人很顯然愣住了,如果冷兮死了,他們確實不能交代,主子可是嚴令,要將她毫髮無損地帶回去。
“那你跟我們走,上馬!”爲首的黑衣人沉默了一下,終於答應,不管如何,主子的命令最爲重要。
“我不會騎馬!”冷兮看着那高大的馬,搖搖頭,這些人所有的馬,她都沒有駕馭,本身她就沒有騎馬的經歷。
“真是麻煩。”爲首的黑衣人一伸手,就將她扔到了馬上,自己也騎上去了。剩下幾個人圍着丹櫻,然後再一一上馬,絕塵而去。
丹櫻吐了一口血,看着那遠去的衆人,眼前一黑,爺,你又晚了。
騎馬的衆人沒有發現,有一隻鳥一直在跟着他們。
諸葛雲等人來到丹櫻出事的地方,只看見她一個人倒在那裡,地上很多血,還有死去的人。立刻就驚呆了,在遠處的地方,還有一個摔碎的馬車。諸葛雲的心都冷了,沒想法他一次的失誤,就造成這樣的後果,如果世上有後悔藥,他一定吃下一瓶。
風陽立刻爲丹櫻服下幾顆藥,然後扎掙,總算讓她清醒過來了。
“爺,快去救小姐!”丹櫻說完這句話再次暈過去了。諸葛雲的臉色因爲這句話緩和多了,這說明冷兮只是被人抓走,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金剛將地上的人好好搜搜,尋找出線索。”誰敢動他的女人,他一定會十倍奉還。諸葛雲身上的溫度足以將周圍一切都結冰。
“爺,從服裝和刀具以及他們的腰牌看,是太子的人。”金剛說得小心翼翼,爺對這位冷姑娘的重視,他們暗夜堂可是人人知曉,看來一場血雨腥風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