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一兩雙轅馬車,馬車的兩邊都有明黃懸墜繫住的一雙玉佩,駿馬偶有哼動,便晃動那玉佩,一看,便知這馬車之主,非富即貴。
當看到楚雲霓攜帶着這一行宮人朝着外面走出來的時候,守在馬車上的端雪跳了下來,“太子妃。”
楚雲霓朝着她頷首點頭,端雪清秀的面上一笑,難得的春風拂面,這倒是楚雲霓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笑時的面容,或許就連端雪也認爲自己在宮裡太危險,搬到太子府里居住的話,會更適合些。
有風拂過,將她頸邊的秀髮給吹亂,身後那座巍巍宮牆彷彿在這一瞬間,與自己毫無關係似得,竟有些許的落寞纏繞在心頭。
也在這一刻,不遠處長街上,有駿馬‘噠噠’聲至,楚雲霓循聲望去,但見馬上的上官景軒意氣風發,一身墨色衣裳,頭上錦冠摘下,也換上一絲墨色的髮帶,是爲皇后送喪的意思,但是即便如此,亦有無限風姿,颯爽前來。
他收住繮繩,將駿馬停靠在楚雲霓的馬車邊上,瞥了一眼楚雲霓這身後的一行人,挑了挑眉,“堂堂太子妃,就帶了這麼些人,未免太過寒酸了?”
上官景軒的話中帶着揶揄,不住的打趣,這般語氣,倒和楚雲霓剛見他的時候有些相似。
“太子現在都不知道人在何方,空有太子妃的虛銜,也是不濟。”楚雲霓淡淡的收着自己頸邊被風吹得亂了的秀髮,也隨着上官景軒的話打趣。
楚雲霓說着,卻是一邊朝着北邊的方向看去,在這裡是絕對望不到皇后的出殯依仗的,但楚雲霓卻是不禁住步,“今日皇后出喪,你身爲長侄,怎麼卻還有閒情來這裡呢?”
“父親只是命闔府上下不許着豔裝,也不得相送,皇上這麼處理皇后的喪事,雙方都只能偃旗息鼓,不能有二話。”上官景軒的話語之中,有着淡淡的悲哀。
皇后到底還是他的姑姑,雖然他不知道皇后的真正死因到底是因爲什麼,但是她留在皇帝的身邊,遲早是個炸彈,靖帝也不可能久留於她的。
如今的下場,也算是早能預料到的。
上官景軒旋即下馬,來到楚雲霓的面前,猶豫了一瞬,才道:“皇后已死,剩下一個藍影……”
“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不來招惹我,我不會動她的。”楚雲霓篤定的說道。
有了楚雲霓的這一句承諾,上官景軒也算是安心了下來,“你能如此,便足夠了,再過數日,我就要出征了,所以……”
“本來我也有打算找個時間爲你踐行,只可惜身在宮裡多有不便。”她說着,便是伸出手讓青鯉攙扶着自己往馬車的方向,“如今正好,我搬出太子府,將軍若是賞臉,便到府一敘,如何?”
上官景軒心中有些感懷,垂首默默的一笑。
楚雲霓卻在這個時候登上馬車,讓端雪策着馬車徐徐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
上官景軒看着那馬車走去的方向,回首看着身後這座巍峨的皇宮,這個女子,能夠有這樣的本事,對手之間只有她得以獨善其身,的確是她的能耐。
他也上馬,身後宮殿在越來越遠。
這座靖宮,卻是楚雲霓一生都難以割斷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