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前輩!”陸爲猛地轉過身來,殿口站的正是賈洹,而那蠻玲瓏此時也站在他身側,一臉凝重之色。
“陸小友莫要驚詫,我二人半年前便已在此等你!”賈洹輕聲說道,言語之間雲淡風輕,彷彿半年等候只是轉瞬之間的小事一般。
陸爲頓時呆住了,這一老一小在此等候自己半年,先不說這份毅力,單是這先知先覺,便詭異之極,難不成半年前賈洹便知曉了自己會來此處?也太過誇張了吧!
看到陸爲臉上的陰晴變換,賈洹面色肅然了幾分,隨即在殿中踱着步子,望着牆壁上一隻只死去的神魂,輕聲道:“陸小友莫要驚訝,要給你解釋此事,須得先從我蠻靈族的詛咒說起!”
“詛咒?”陸爲神色不動,心中卻涌起一股好奇,隱隱覺得此事背後有着個天大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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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蠻靈部落世世代代居於這蠻靈谷內,幾千年來,強盛不衰,卻從不對外擴張,一直以不好鬥而聞名,其實並不是蠻靈部落真的不好鬥,而是不敢鬥,因爲蠻靈部落祖先以祭獻靈魂爲代價,從妖銀上獲得力量,所以部落裡每個人身上都帶着妖銀詛咒,隨着修爲的提升,靈魂便不能離開這妖銀柱太遠。”
賈洹緩緩說着,在說到妖銀柱時,右手微擡,指了指外面那巨大的銀色柱子,顯然那便是妖銀柱。
頓了一瞬,賈洹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這詛咒對修爲低的小修士影響不大,但凝丹以上修士卻尤爲明顯,蠻靈部落的人一旦到了凝丹期,神魂就再也無法離開蠻靈谷,只能呆在妖銀柱周圍十里之內,所以即使想擴張,也是無力達成!”
陸爲靜靜聽着,心中驚奇,但卻不出聲打斷,讓賈洹繼續說下去。
“幾千年下來,高階修士如何走出蠻靈谷,一直是部落內爭論的首要問題,久而久之,便在部落內形成了兩派,一派主張維持現狀,與世無爭,另一派主張改變現狀,改變命運,老夫和這一任酋長,正是主變的一派。”
陸爲神色微微變換,疑惑道:“前輩爲何主變?維持現在的安定不是更好?”
“安定確實好,但自己想安定,外部勢力卻不能讓你安定,如今南無妖森林已經不是幾千年前的荒蕪之地,各大勢力並起,已是大爭之世,而整個蠻靈部落窩在此處,早晚有一天會引來各大勢力覬覦,到時候,一旦開戰,部落內凝丹以上者只能防禦,無法出谷殺敵,最終結果必是個被生生耗死的結局。”
賈洹頗爲動容的說道。
陸爲輕輕點點頭,賈洹說的倒極有道理,畫地爲牢,處處受到制肘,實力必然受限,就好比猛虎,別管爪牙多鋒利,力量多威猛,若被關在籠子裡,也照樣能被周圍的小獸給耗死。
因此,求變倒是件好事,乃存活之道,只是,這幾千年的詛咒,不知要如何才破的去。
賈洹像是猜得透陸爲想法,在他有此疑問時,賈洹忙解釋道:
“我族世代都在研究詛咒,發現這妖銀詛咒其實是一種神魂上的命理陣法,要想破除,需得同時精通陣法和神魂命理之術的人,因而,便有了我們這些整日研究命理和陣法的先知。”
陸爲在一邊越聽越迷糊,連命理都出來了,卻不知跟自己來此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賈洹看到陸爲疑色,頓時猜到他的心思,於是解釋道:
“我族世代主變的先知,有數人曾以命魂博命理,做出生死預言,得出結果便是:能帶蠻靈部落走出此地的人,是個外族人,而且,終有一日,會自行走入這蠻靈祖地!”
“呃……”陸爲一陣無奈,突然覺得賈洹有些像那些騙錢的神棍,雖然他是修仙着,相信妖鬼仙神,但對這種預言和宿命之說,卻是一直不太相信,修仙之人,逆天改命,命運由己不由天,怎會受命理約束?
而看如今這架勢,明顯預言是指向了他,自然更不可信,於是拱手笑道:“賈前輩說的那外族人,若是指在下的話,那實在是高看在下了,我一個小小修士,怎會有改變一族命運的神通!”
“唉”賈洹忙擺了擺手,一臉堅定之色道:“現在沒有,不等於將來沒有,老夫也是個先知,若有心計算,可大概知道你身前之事,亦可朦朧看清你未來命數。”
陸爲一怔,心說這越說越離譜了,於是,反而涌起一股不服之心,未來之事自己不知,說出真假也無法定論,但以前的事情,他自然清楚,於是疑問道:“賈前輩可否算算我之前一些隱秘之事?”
“呵呵,你果然不信!”賈洹大笑兩聲,隨即席地而坐,雙手一陣掐動,眉心處頓時褶皺,隨即緩緩顯出一個孔洞,竟是個精光四溢的人眼。
陸爲心中一凜,光是這開第三隻眼的神通就有些鎮住他了,而正在這時,那眼目突然望向了他,頓時,一股涼意透體而過,轉瞬消逝。
他還沒回過神來,便聽賈洹喃喃道:“那日一別之後,小友豔福不淺啊!”
聞聽此言,陸爲渾身一緊,頓時臉紅起來,但隨即又想到,當日賈洹提前離開,是不是真走了還成問題,興許他在暗處看到了也說不定,又或者聽人說的也有可能,畢竟後來有很多人都進了大十殿。
“小友還是不信,那我再說一件!”賈洹看到陸爲神色,忙又說道:“在你十四歲時,便破了殺戒,可有此事?”
陸爲頓時呆住,殺周主事一直是他的秘密,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便是當年那林小虎也只是多有懷疑罷了。
“十五歲你便大開殺戒,斬殺了數十名同門,可有此事?”
賈洹這句又讓陸爲一驚,對方所說應該是內門選拔時的屠殺,倒也是事實。
如此看來,自己的身份在賈洹這裡已經不是秘密,他對賈洹所說也深信不疑,心中更是恍然,難怪當初剛結識賈洹時,總覺得他閱歷深厚,看人極準,想來定是有這推算命理的本事輔助。
想到此,他突然心中一動,忙急促問道:“賈前輩,你能否幫我算算三個親人的安危!”
“可是你父親、師傅還有妻子?”賈洹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下,陸爲徹底呆住了,隨即猛地點頭,一種期待在心中洶涌澎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