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僵持了半天,後來想想這事如果不解決,以後就要經常受驚嚇,所以最後我把心一橫,牙一咬,直接拉着院子裡的燈,然後打開房門抄着木棍子和手電就衝出去了。不過這衝出去之後,我一下子就傻掉了。
因爲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絲毫人影,只有三個昏黃的吊燈在綻放着妖異的光芒,襯托着我這單薄的身影,那真是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我直接被嚇懵了,竟然站在院子裡完全反應不過來了。這一轉眼的功夫,我覺得如果是二叔讓小梅來嚇唬我的話,人肯定不會跑得這麼快。既然不是人爲的,那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一瞬間我真的差點被嚇尿了,直接火燒屁股一樣竄回了房間裡,然後猛地關上了房門,燈也不敢去關了,就那樣縮在被窩裡開始瑟瑟發抖。
現在我終於信了,這井真的他麼有問題,我只後悔爲什麼沒有早點請個陰陽師來看看,現在都到這份上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招惹到什麼東西,如果真有我看不見的東西剛纔跟着我進了房間,那我簡直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
我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但這種情況下,那真是是越想越害怕,所以這注定又是心驚擔顫的一夜。
這次直接是一眼都沒眨,天亮了我就連忙爬起來跑去二叔家裡了,也不顧及沒洗臉啥的,形象現在在我眼裡已經完全成了擺設了,畢竟我都感覺小命要不保了,誰還顧及形象這種虛浮的玩意。
到了二叔家裡之後這一家子人還沒起牀呢,就只有二嬸起來在做早飯了。我也不廢話,直接進了屋裡就跟還在炕上的二叔說,“那口井真的有問題,這次麻煩大了。”
“啥麻煩啊?看把你急成這樣?你給我說道說道。”二叔看我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他倒是顯得悠閒了起來。
“晚上院子里老是有女人的哭聲,這事絕對大發了,我估摸着一個不好,那是真的要出大事啊。”我儘量誇大的說了一下這件事情,這樣好讓二叔上點心。
“不是吧?”二叔一聽也驚了,一個翻身就從炕上坐了起來,“還有這種事情?我就說早點打開那口井嘛,你非要反對,現在好了吧?”
二叔說的多少有點埋怨和得意的意思,我聽着頓時無名火起,怒道:“虧得井沒打開,不然現在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不是要打開那口井看個究竟,那你找我幹嘛?”二叔也沒好氣的問了我一句。
“我去。”我一聽肺都氣炸了,都這時候了二叔竟然還在惦記着打開那口井的事情,我真心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雖然氣得要死,但這時候有求於人,我也只好軟了下來,說“二叔,這件事真的不是鬧着玩的,你要想打開那口井看個究竟也可以,不過必須要找個陰陽師來做場法事,你有沒有認識的
?”
“這個當然有認識的,不過現在去請估計最起碼也要過兩天才能請來,所以,急是急不來的。”二叔依舊不急不慢的說着。
我一聽頓時就急了,說“這哪裡還等得了兩天啊?我現在就要被嚇死了,兩天以後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那也沒辦法啊。”二叔攤了攤雙手道:“你知道現在請一個真正有本事的陰陽師有多難嗎?就算你有錢人家都不見得願意幫你辦事,這個還要看緣分的。”
這時候我也沒辦法了,只好叮囑了二叔兩句,說“陰陽師來了你就立刻領我們家去。”二叔自然是點頭答應,然後我就只好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看着夕陽越墜越低,我的那個小心臟啊,簡直就沉到了谷底,我真不知道今晚這是要怎麼過了,就好像一個犯了死刑的犯人,在等待着執行槍決一樣,那種恐懼感,簡直讓人發狂。我甚至都想直接跑路了,可關鍵是家裡還有我老媽和我奶奶,我也不能拋下她們不管,所以想來想去,我還是得留下來。
最後我也下狠心了,“他麼頭割了也就碗口大一個疤,何況我不見得會掛掉,怕個什麼勁?”
這麼想着,算是給自己安慰吧,不過我還是早早的就回屋睡覺了,並且把門從裡面給反鎖了個結實。
不管怎麼說,我心裡還是很恐懼的,畢竟攤上這種事,而且是在一個人們思想觀念都比較落後和迷信的山區,估計換了誰也會嚇得死去活來吧?我覺得我還有膽子住在這個院子裡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時候雖然困得要死,我神經也疲憊到了極限,但由於恐懼的緣故,我還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睡着,只是這麼縮在被窩裡,盯着頭頂上的房樑發呆。
我們這樣的老房子,都是用比較均勻的樹枝編織的屋頂,然後用椽木一根一根架起來的,如今過去的年代實在太久,椽木和房樑已經呈現出一種黑灰色,上面也佈滿了蟲洞,時不時會落下些許蛀蟲弄出來的木頭粉末來。蜘蛛網更是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個屋頂,甚至連裡面編制屋頂的樹枝都罩沒了。
也許是習慣了外面那種乾淨而又潔白的天花板吊頂,還有明亮的燈光,如今呆在這個我住了十幾年的老房子裡,面對着昏黃的吊燈,我竟然感覺各種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不光是來源於屋頂上面的不乾淨和陳舊,主要是沒有絲毫的安全感。這讓我意識到這麼多年過去,我竟然開始對這種老房子產生恐懼,即使這個老房子我都住了十幾年。
就這麼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我竟然睡着了,也許我實在是太困了吧,畢竟昨晚可是一夜都沒閤眼。不過這種睡着的狀態,是極其不踏實的,因爲我心裡還在想着事,潛意識裡也在恐懼,所以自然是睡不踏實。而且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夢裡又出現了很多讓人恐懼的事情,但我記不清楚具體出了什麼事,總之最後,我又被一陣陰慘慘的哭泣聲給驚醒了。
爬起來之後我伸手摸了一把額頭,發現溼漉漉的,全是汗水,就連後心的衣服也被汗水溼透了。
噩夢初醒,我多少有點驚魂未定,還在喘着粗氣,不過很快,我就立馬強忍着難受屏住了呼吸,因爲院子裡又開始傳來那種陰慘慘的哭泣聲了,而且這次聽着聲音非常清晰。
我這時候真有點受不了了,雖然很恐懼,但這種恐懼程度自然沒法和前兩天晚上相比,畢竟人的神經對於恐懼這玩意,是有一定適應度的,連着聽了兩晚上,如今第三晚上再次聽到,就算我同樣會恐懼,但恐懼感肯定沒那麼強烈了。
後來聽了一會,我又一次壯着膽子爬窗戶上看了一下,雖然這個動作會讓我心中的恐懼徒然攀升,但比起這樣倍受煎熬來說,我寧願讓恐懼來得更猛烈一些,畢竟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就算我不會被嚇死,也會被逼瘋的。
這一看之下,我頭皮頓時就炸起來了,因爲在院子裡的井口上,竟然又坐着一個女人,而且我一眼就看到了。
主要是今晚的月光太明亮了,明亮的簡直跟白天一樣,即使隔着一層比較髒的玻璃,我也能一眼就把院子裡看個大概。
那種陰慘慘的哭泣聲正是坐在井口上的那個女人發出的,她就那樣披散着頭髮,低着頭,坐在井口上一個勁的哭,我甚至都能夠看到對方因爲啜泣而使的身體不斷觸動,那樣子,感覺不像是鬼。
看了幾秒鐘之後,我反而開始有點懷疑,就連恐懼感也沒那麼強烈了。當然這並不代表我膽子真的很大,我只是覺得這個人影怎麼看都有點熟悉。畢竟今晚的月光實在是太明亮了,明亮到我都能夠把坐在井口的那個女人看個清清楚楚,如果對方不是低着頭,我估計都能看清楚她的臉。
最後我又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前天看到小梅的樣子,然後把這兩個人影進行了對比,得出的結論和我猜測的幾乎如出一轍,這個人影真的太像小梅了,就算看不到她的臉,但那種身形我覺得準沒錯。
想到這裡我真的是一肚子的怒火直往上竄,雖然我以前猜測過的二叔可能會爲了打開這口井而讓小梅來嚇唬我,但這也僅僅只是猜測,我沒想到的是二叔真的就這麼做了。
也許在很多人看來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嚇唬嚇唬人,又不會少一塊肉。可在我們這樣比較迷信的山區,那是完全不一樣的,真的會嚇死人的,而且這樣做太容易出事了,畢竟我們這裡人都信這個,所謂鬼由心生,如果是所有人心中都有那麼一種念想,那冥冥之中自然會有一些我們所不瞭解的東西存在,這也正是爲什麼大多數比較靈異的怪事都發生在山裡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