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食爲天說:你把話給說明白了。
食爲天說道:倉鼠跟你們說她多大了?
“二十啊!”我說。
食爲天說:倉鼠不止二十歲?或者是確實只有二十歲!她沒有以前的記憶,你們也不知道他來自何處,對嗎?
我看了看馮春生,馮春生也看了看我,我們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沒錯。
食爲天說:那就對了!
他說他聞到過,倉鼠有蛇頭棍的味道——實際上,倉鼠和蛇頭棍,都是妖!
大妖!
我說倉鼠怎麼可能是妖呢?
“她現在不是妖,但她二十年前,是妖。”食爲天說:倉鼠是虎妖!曾經居住在山林之中,是個大殺星,裡頭的事,我一時半會也跟你們說不明白,我正在做祭壇,祭壇做好之後,倉鼠到底是何方神聖,你們明天便知道了。
食爲天說:我估計得沒錯——能找到蛇頭棍的人,只有倉鼠。
我眯着眼睛,盯着食爲天:明天?
“明天中午。”食爲天說:明天是個烈陽天,中午開祭壇,剛好合適。
說完了這些,食爲天站了起來,說道:我先走了……明天我來找你們。
食爲天才走了幾步,回過頭,對我說:不要因爲倉鼠是妖,就歧視她——出生她無法選擇,但倉鼠是個好人!很善良的好人。
這不是廢話,我們和倉鼠,感情如同兄妹,甭管她是妖、是鬼、是精怪,她都是我們的小妹,我們怎麼會歧視他。
等食爲天走了,馮春生跟我說:沒想到啊——倉鼠的來頭,還真是大,不愧是天煞孤星。
“莫非!我在倉鼠身體裡瞧見的那個人,不是巫。”
我曾經開地眼,在倉鼠的影子裡,瞧見了一個身穿虎皮的女人——莫非那個女人,不是巫,而是倉鼠的本來模樣?
“明天就知道了。”馮春生說:你想這些也沒用。
是啊!只能等明天了。
我身上的妖刀刺青,已經只差兩個“沉睡者”,就能大成了,估計明天就能搞定了。
我坐着喝了一杯熱茶,喝完茶,就跟着馮春生離開了。
馮春生開車又帶我出門練刀。
他直接開車把我帶到了城外的一座高山裡面,我們從晚上七點,爬山就爬到了晚上九點。
到了山頂,有一個涼亭。
龍二和柯白澤已經在涼亭裡等着我們了,龍二坐着玩手機,柯白澤坐着聽收音機。
兩人見我來了,都收了傢伙事後,開始進入“好爲人師”的狀態了。
不過,今天龍二沒怎麼說話。
昨天練膽,是他教我練的,今天,是柯白澤教我“武技”。
他說一個陰行的武技高手,除了氣勢之外,還有很重要的東西,就是“武技”。
比如說十三小爺,那是武技高手,每一刀,都藏着許多變化。
柯白澤說道:水哥,你是速成的高手,速成就有很大的命門!要彌補命門,我們需要花費心思。
我看着柯白澤,說:怎麼彌補?
“武技的刀法,變換莫測,十三小爺的刀,一共十三路,每一路六種變化,一套刀使出來,那叫一個神鬼不測,千變萬化。”柯白澤說:不過……十三小爺的刀,你學不來,千錘百煉真功夫,光是武技,十三小爺打磨,就有些年頭了。
我說我學不來,你讓我學什麼?
“一刀!頂門一刀。”柯白澤說道:這就是彌補你命門的辦法。
我說頂門一刀是什麼意思?
柯白澤說:一個人最大的要害,就是面門——只要面門中刀,基本就喪失了戰鬥力。
這個是真的,人的臉上,有太多的血管,甭管在那兒劃一道口子,那都不知道切到了那根血管,嚴重點是要丟命的。
所以,我在職業生涯裡,也有幾個客戶,找我在臉上做刺青。
臉上刺青,我那是慎重又慎重,不敢隨便亂做。
頂着面門來一刀,就叫“頂門一刀”!
柯白澤說:你要學的武技,只有一刀!不管任何時候,都必須在這一刀之內,制服敵人,這一刀不能制服敵人,你的刀威力就會迅速衰減,不出三刀,你就輸了。
“一刀制敵?”我問柯白澤。
龍二說道:真的刀法,那就得大繁化簡,只用一刀的刀法,是上乘中的上乘,這種厲害的法門,我是練不出來的,白澤也練不出來。
柯白澤說道:沒錯!我是先天受限,是個瞎子!所以我做不到大繁化簡!
接着,柯白澤說:你於水可以做到!
“乖乖。”我攤開了手,說道:老二,你是發丘天官後人,一手喪門釘打得神乎其神,白澤,你是一等一的高手,怎麼你們老覺得,連你們都做不到的事,我憑什麼能做得到?
龍二哈哈一樂,說道:水子,我覺得——你得板正你的思路——練功這個東西啊,可不是說誰厲害誰就有天分!事實上,練到一定水準,一個人就會受到限制,俗稱瓶頸,一個人打不破自己的瓶頸,一輩子都是那個水平。
“所以!每個人的上限是固定了的。”龍二說道:上限取決於你的天分!你天分高。
“我天分哪裡高?”我問龍二。
龍二說道:你昨天那幾刀,出奇的準,出奇的狠,也夠快。
我說我準是因爲我做紋身的,很瞭解人體構造,我知道人脖子上的主動脈在什麼地方。
我說我狠,是因爲我知道那些人都是殺人犯,手上沾着人命的。
“那可不一定。”龍二直接將刀遞給了馮春生,說道:扎我的眉心,使勁扎!
“真扎?”馮春生問。
“讓你扎就扎,廢那麼多勁幹啥?”龍二說。
馮春生打開了彈簧刀,對着龍二的眉心紮了過去。
在刀尖快要扎到龍二臉上的時候,龍二猛地一伸手,兩根手指,夾住了刀背,馮春生的刀,再沒有絲毫寸進。
龍二問我:水子,你看春哥這一刀,紮在了什麼地方?
我一瞧,馮春生的刀,差點扎在了龍二的眼球上了。
龍二說道:瞧見沒?春哥練武就是沒天分,讓他扎我眉心,他扎我眼球!這用刀啊,不是你想扎就扎哪兒的!
我一拍大腿,說道:想起來了,我的刀準,因爲我從小就拿着紋針,紋針做刺青,必須得準啊!所以,我的刀也跟着準。
“有這方面的因素。”龍二說道:但不能否認的是,你練武真是有天分。
柯白澤說道:行了,廢話不多說了——水子,你如果能領悟出,頂門一刀是怎麼使的,那你就已經是高手了!
“這麼邪乎?”我說。
柯白澤笑了笑,說道:我現在要用刀,扎你的眉心。
“哦。”我答應了下來。
我這才應下來,那柯白澤的刀,就直接過來了。
我連忙偏頭一躲,但沒躲掉,最後,柯白澤的刀,還是在我的眉心上。
“咦!”我驚訝道:沒躲過去。
柯白澤說道:你儘管躲。
我聽了柯白澤的話,在他出下一刀的時候,我往後跳了一步,依然沒躲過去。
第三刀,我蹲下身子,依然沒躲過去。
柯白澤這時候說道:頂門一刀,一刀傷要害,就在於刀如人手、如意念,意隨心發,如影隨形!
我聽柯白澤一說,差不多明白了——就是這一刀,甭管你是格擋、是逃避還是怎麼着——我這一刀,一定要頂到你的面門上去,傷你。
柯白澤接着把刀遞給了我,說道:你來刺我,依然刺我眉心。
“好!”
我一刀紮了過去,但刀還沒捅出去半寸,就被柯白澤的手指給夾住了。
“再來!”
我再把刀給紮了過去,這次我加了一些變化,假裝直直的捅柯白澤的眉心,但我其實想從下方斜刺過去。
依然被柯白澤給夾住了。
往後幾刀,我加快了速度,用最快的速度,去刺柯白澤,但都被柯白澤給擋住了。
柯白澤讓我先停一會兒。
他跟我說:你是不是覺得這刀,是越快越好?
“不是你們說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嗎?”我說。
龍二一旁哈哈大笑,說道:我特麼就是信這句話,我這輩子都成不了高手!
柯白澤搖搖頭,說道:用力不老,用招需巧!
柯白澤對着我打了一拳過來,他的肘是彎着的,他說道:如果我的肘打直了,力氣就用老了,想要變化,那就難了!這叫用力不能老。
他右手再次錘到了我的耳邊,我連忙伸手去擋,但他的膝蓋,卻頂到了我的心臟。
柯白澤說道:瞧見沒?如果我是你敵人,你這下就死了!這叫用招需巧——你練的頂門一刀,只有一刀,更是需要巧勁,無比的巧妙才行。
我點點頭,說我先去想一想。
“先去想一想。”柯白澤說道:水子!記住了,過幾天,我們不但要平巫人之亂,還要和東北陰人鬥一場,和天下的陰人鬥一場——你是閩南陰人的核心、龍頭!如果你三招兩招就被人給制服了,這仗,沒法打!
我心說明白。
其實我一直都想練練功夫的,但也沒時間,第二個也沒什麼愛好。
現在情勢逼着我練。
柯白澤說道:你去想一想吧——你師父,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個我知道,以前我師父救下了馮春生,靠的就是拳頭。
我師父還有一個外號,叫乾坤劍,劉老六有個外號,叫袖中刀。
我也得多學學。
我坐在了涼亭裡面,閉着眼睛,開始想着柯白澤的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