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女瞬間化身死神,三陽真人心念一動,已然看出端倪。
“原來如此,你竟然已經和姓白的小子簽訂了將魂契約,這樣的話,只要幹掉你,那小子就無法活了。孽障,拿命來!”
三陽真人大喝一聲,手中霹靂混元劍隱隱發出雷鳴之聲,便要引動天雷,擊殺冰女。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此時已經變身的冰女,別說他三陽真人,就算把他師祖一陽真人拉出來,兩人一起,也休想輕易殺死冰女。
冰女雙手向天,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覆蓋全身,不斷的向周圍擴散開去。
百目妖也強撐着起身,攔在冰女身前,咬牙道:“你退開,這傢伙是我的,讓我來親手滅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老道。”
三陽真人嘴角彎起一抹冷笑:“你們兩人不用猖狂,白常已經墜落茅山禁地之谷,那裡有死淵之靈守護,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死淵之靈吞噬,萬劫不復了。”
冰女冰冷的聲音道:“他沒有死,你,卻已經要死了。”
三陽真人狂笑道:“自古以來,根本沒有人可以從死淵逃出來,那裡是茅山最大的禁地和秘密,白常不知死活,和那個馬瑤光一樣進了死淵,必將葬身其中!”
冰女渾身微微一顫,滿頭長髮突然無風乍起,身上的衣裙也迅速膨脹鼓盪,整個人如同一尊地獄死神,仰天發出淒厲的長嘯,便要與三陽真人展開一場死戰!
此時這兩人都身上帶傷,但很顯然三陽真人傷勢更重,冰女的道行又本來就比他高出一籌,這一次的決戰結果,似乎已經沒有懸念。
但臥雲真人緩步上前,面色凝重,將杏黃旗交給三陽真人手上,沉聲道:“冰女,我知你的本事,但上古至寶杏黃旗在此,你今天休想討了便宜去,何況白常生死難料,我勸你放下屠刀,回頭是岸,如果你和百目妖願意從善,我可以做主,只將你們封印在茅山峰下,百年之後,自然有你們的出路。否則,今日難免一死。”
冰女冷聲道:“死,便死好了。我在百年前早就死過一次,是白家人救了我,如今便爲白家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百目妖在旁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也掙扎着站在了冰女的身旁。
一時間,這兩個百年前白家所“豢養”的惡煞,再次和兩位茅山的頂尖高手,相對而立。
大戰,一觸即發。
但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石階之上,忽然傳來了一個深沉沙啞的聲音。
“誰在這裡胡說八道放臭屁,敢說我死了?”
隨着聲音,一個人緩步走上石階,慢慢顯身出來。
他的懷中,橫抱着一個黑衣女子,雙手下垂,頭歪向一側,隨着這人的走動,不住的輕輕搖晃着。
這人面沉如水,緊抿着嘴脣,滿臉都是殺伐之意,面無表情地凝視着三陽真人,目光雖然平淡,卻彷彿有看不見的火焰射出。
“白常,你竟然從死淵出來了!”
臥雲真人大吃一驚,脫口叫道。
衆人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冰女和百目妖,更是激動不已,百目妖哈哈大笑:“我就說這小子沒那麼容易死,茅山的臭牛鼻子們,你們這回完蛋了!”
三陽真人臉色驟變,手中杏黃旗一擺,上前攔住白常,喝道:“你竟真的把馬瑤光帶出來了,但你可知,那死淵之靈乃是極其可怕之物,一切進入死淵的人和生靈,都將沾染上一種來自冥界的死氣,是絕對不可以再活着出來的!”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自然就是白常。他懷裡抱着的,自然就是馬瑤光。
他冷笑一聲,看向三陽真人,冷聲道:“看來茅山的規矩,一切都是以你們爲天理的,你說誰不可以活着,誰就必須得死?”
三陽真人沉聲道:“進入死淵是你自己同意的,跟我們無關,但你既然出來了,那就將是天下的死敵。”
白常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
“荒謬,簡直荒謬。如果按你說的,我的掌門真人,現在我倒是想把你也丟進死淵,讓你嚐嚐那下面的滋味,然後你也會成爲天下死敵,你覺得,這樣是不是很有趣呢?”
白常一步步的向前靠近,三陽真人面色再變,退後兩步道:“白常,你現在已經沾染到那種死氣,只是還沒開始發作。但馬瑤光已經跌入死淵兩天,她身上已經帶着死氣,不信你看她的臉上,是不是有一層黑色霧氣籠罩?”
白常道:“你少廢話,我不管她帶着什麼死氣,她都是我的人,即便她死了,我也要把她完好的帶回去,至於你們這些人,今天統統都要死。”
他話音一落,身上頓時透出一股濃烈的黑氣,整個人如同地獄魔尊,一步步跨出,死一般的雙眸中射出復仇的火焰,似乎恨不得立刻將三陽真人融化其中,讓他萬劫不復!
就在剛纔,白常已經探查過,馬瑤光的魂魄早已經不在人間。
三魂七魄,都消失了。
和上一次何雨晨不同,那時何雨晨好歹還有一靈未泯,可這次馬瑤光的天地人三魂,都已經散了。
簡單來說,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即便是大羅神仙下凡,恐怕也難以將她救活。
仇恨,早已將白常整個人籠罩。
茅山,這個白家先祖修道出身之地,原本和白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甚至白常所會的大半法術,都脫胎自茅山而來。
可百年前,茅山會同天下正道,圍攻白家在先,令白家傷亡慘重,一蹶不振。
二十年前,白常的父親也因茅山而自殺身亡。
如今,茅山又打起白家飯店的主意,甚至馬瑤光也因茅山而身隕。
這讓白常如何不對茅山恨之入骨?
“今天,茅山的每一個人,都要死。”
白常冷冰冰的話語,像是死神的召喚,在三陽真人耳畔響起。
也在茅山每一個弟子的耳畔響起。
如同喪鐘,轟然敲響。
三陽真人在這等壓迫下,不由節節後退,捧着杏黃旗的雙手,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他已經察覺到了白常身上的異樣,和一股來自未知的可怕力量。
一絲絕望,悄然在他的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