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突然就見騎在小毛驢背上的吉普賽女孩卡修拉勒住了繮繩,小毛驢嗷嗷地叫了幾聲,好像也覺察到了附近林中危機四伏。
“卡修拉,怎麼不走了?”馬程峰問她。
她掏出自己的水晶球託在手上,那水晶球再度變得渾濁起來,並且表面也不再是那麼冰冷了,溫度雖不至於燙手,可明顯已超過人的體溫。衆人都覺得好奇,就問她水晶球爲何會出現異樣?
“附近殺氣很重,大夥當心點!”
這片林木並不高大,其實也不是不高大,只是相對而言的,樹木的葉子少,枝子單薄,就顯得沒有興安嶺東側那麼茂密了。尤其是白樺樹,白樺樹總給人一股死氣沉沉的感覺,單弱的葉片掛在樹頂卻不掉下來。
天上,一隻孤雁毫無聲息地嘎嘎亂叫,落在了林子裡,許久都不見它再飛上天,好似是被某種強磁場吸附上了一般。
沙沙……沙沙……
衆人站住腳,隱約就聽腳下枯枝敗葉下傳來異樣聲響,落葉下,好似有一個東西正在朝他們這邊涌動過來,那東西就潛伏在落葉下!
“退後!退後!”馬程峰大喊。
姑娘們紛紛退後,馬程峰和那咻端着衝鋒槍,瞄準落葉堆下凸起地面的輪廓連續扣動扳機,只聽得林中槍聲轟鳴,硝煙瀰漫,地面上留下一串子彈痕跡。
待硝煙散去,林中再度恢復死寂,衆人捏着鼻子,扇了扇濃郁的硝石氣味,小心翼翼地靠近查看。
“你們先別過來,這玩應個頭可能不小,也不知道死沒死透。”馬程峰囑咐她們說。
他撿起一根兩米來長的幹樹枝子,湊近捅了捅,落葉堆下毫無聲息,一動不動,看來那東西好像是被打死了,不過,落葉堆下爲何沒有血跡呢?
“程峰,不對勁兒呀!快走!”那咻隱隱就嗅到荒草與落葉堆下泛着一股奇怪的氣息,那氣味似曾相識。
此言未落,就聽得嘩啦一聲,一個龐然大物猛地從落葉堆下騰起,那傢伙伸長三米多,腹下長着密密麻麻的兩排腹足,它的爪子如同金屬勾子似的,都泛着亮光,一動彈咔嚓咔嚓直響。這傢伙扁平的腦袋上長着兩顆可三百六十度旋轉的大眼睛,下邊則是一堆鋒利的巨齒,看着都滲人呀!
馬程峰雙眼圓瞪,可能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被嚇住了。那咻見他愣神,趕緊甩出天蠶銀絲捆住他的腰身把他拽了回來。
那竟然是一隻通體黝黑的巨型大蚰蜒。氣味當然似曾相識了,記得他們幾個月前在草原上護送董三立那匹貨的時候,就曾在一個小水窪子裡遇到了花斑大蚰蜒,可草原上的那條毒蚰蜒跟這條比起來那可是小巫見大巫了,這條的體型都趕上它祖宗了,估計活吞了那咻和馬程峰都不一定能填飽它的肚子。
黑色巨蚰蜒高高挺起,一個俯衝,朝着馬程峰就衝了下來,口中巨齒咔嚓咔嚓直響,好似一對鋼鉗似的!幸好那咻反應及時把他拽開了,要不然當場就得身首異處。
“我了個擦……這也太大了吧?”馬程峰驚呼。
“你看,它身上的甲殼都泛着金屬質感的亮光,看來咱們剛纔打出的子彈也沒能傷它。快走吧!”那咻甩出天蠶銀絲,捆住那大傢伙的腦袋,另一端則系在了一棵老樹上。趁着那傢伙掙脫不開,衆人掉頭就跑。
可那傢伙體型太大了,力大無窮,它吞人心切,使勁兒掙扎着,轟隆一聲,竟把二人合抱的大樹給拽斷了。
“丫兒……以後可別跟我們吹牛說興安嶺裡邊人熊纔是食物鏈的最頂端了!”馬程峰一邊跑嘴裡還不閒着。
“哥,這蚰蜒不是我們興安嶺中的東西,是外來生物。”馬丫喊道。
那咻說:“甭管它是哪來的了,你是憋寶傳人,有沒有法子弄死它呀?快點吧,它個頭太大了,要是被追上了,咱幾個都不夠填人家肚子的。”
“快拉倒吧,我們憋寶人又不是神仙,連湯普森都打不死我能有啥招啊?咱還是撒丫子吧!”
衆人四散逃去。可人跟動物比賽跑能贏嗎?簡單點說,人幾條腿?蚰蜒多少條腿?再說了,腳底下是又軟又黏的枯枝敗葉,直往下陷。蚰蜒體型龐大,腳又多,在地面上爬行肯定快如閃電。
在草原上馬程峰能鬥得過蚰蜒是因爲腳底下踩着的都是實心的,在這片枯枝敗葉堆積成山的白樺林中,腳下無法用力,踩不實,連千里一夜行也無法施展。眼瞅着,背後的那條黑色巨型大蚰蜒就要撲上來了。
馬程峰轉過頭去,一邊跑一邊就又朝着那大蚰蜒打了一梭子子彈,子彈雖說能暫緩它的追擊速度,但也無法徹底殺死它。他們帶來的子彈有限,而且體能也有限,估計再這麼跑上十來分鐘也就沒勁兒了。
“小狸!小狸你快想法子呀?你不是自稱山中精靈的嗎?你難道不能對付蚰蜒嗎?你個沒出息的玩應,跟着我們跑幹啥?”馬程峰驚道。
“我?我有啥法子呀……狐狸又不是萬能的,再說了,我的肉也是肉啊?蚰蜒可不挑食,人和狐狸都照吃不誤!”胡小狸跑的比誰都快,遠遠地衝在最前邊還直給他們拍巴掌打氣。氣的馬程峰真恨不得把她餵了蚰蜒。
正在衆人狼狽逃竄之時,背後黑色巨型大蚰蜒沙沙的追擊聲突然赫然而止。
大夥跑的呼哧帶喘,拄着雙膝不住地回頭張望,還以爲那蚰蜒在耍什麼陰招,是不是又潛伏在枯葉之中等着他們靠近了?可仔細一看,背後落葉堆下什麼都沒有,那蚰蜒已然不見了蹤跡。
“耀公保佑呀!”馬程峰長出一口氣。
馬丫說哥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了,動物都有它們自己的習性,絕不會平白無故放棄送到嘴邊上的獵物,定然是附近出現了它的天敵,或者是潛伏=着什麼致命的危險,它雖然跑了,但咱不能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