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大駭,嘗試運功,運“燕飛朝陽”的氣血逆流之心法把它逼出來,但試了好幾次,均無效。那股灼熱感席捲而過,讓他全身上下都沸騰了起來,但這個過程並不痛苦,在金丹力量流入血管的那一刻,好像也在不停地修復他這幾個月以來留在身上的無數傷疤與痛意。
不是大腦……它沒有入侵自己的大腦,而是順着那一根根細長的血管鑽進了自己的雙眼之中,無形中,他睜開了鬼瞳,那力量瞬間侵入,兩隻鬼瞳中的光芒從幽綠色變成了火紅色,裡邊是一片通明,整片混沌空間都被照亮了。好似裡邊升起了一輪紅彤彤太陽似的。
“哎呀呀……好熟悉的氣味喲,嘿嘿……多謝程峰把奴家的寶貝找回來了。”鬼瞳中重傷未愈的大白狐伸了個懶腰重新甦醒了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竟把混沌中的那股耀眼的金光全部吸入了腹中。因爲剛纔鬼瞳裡的光線過於刺眼,馬程峰並看不清胡小狸躲在哪個角落裡。待這片混沌空間重新恢復如初,胡小狸已經重新化身爲人站在了他視線中,粉嫩的小臉蛋就差能捏出水來了,正對着他笑吟吟地嫵媚發嗲呢。
“哇哦……好爽啊,比啪啪啪還爽……”
噗嗤一股鮮血從馬程峰鼻孔中就竄了出來,他在心中對胡小狸喊道:“胡小狸你大爺的,能不能穿上件衣服?”
胡小狸眨巴眨巴大眼睛低頭看了看胸口處滾圓的尤物。“呵呀……小曼姐姐說了,女孩子要靦腆,不能讓男人看到……這裡和這裡,尤其是你……對對對,程峰是色狼,不能給看!”她搖身一變,身上頓時多出了一套衣衫。
“小狸,這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要在鬼瞳中修養幾年才能重塑肉身嗎?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比以前還健康了?重生了嗎?”馬程峰詫異地問她。
“不是啊,你不知道嗎?剛纔被你吸入鬼瞳中的東西就是我的金丹呀!我的金丹五百年前被那個妖人取走了,我以爲丟了呢,嘿嘿……這下好了,我又恢復了五百年的道行,可以永遠陪在程峰身邊了呢。”胡小狸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一跑一顛,走到他近前,化作一股妖風,順着鬼瞳就飄了出來,最後匯聚成人形。
可她沉睡在鬼瞳中已經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馬程峰現在何處,現在是什麼情況,外邊是六層樓的樓頂房蓋,房蓋上傾斜30度斜角,瓦片十分光滑,剛從鬼瞳中出來的胡小狸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嘰裡咕嚕順着瓦片就滾了下去。
“哎呀呀……好高!這是什麼地方啊……啊!!!”6層的高樓呀!她竟直接大頭朝下就摔了下去。
馬程峰捂着眼睛,不忍直視。
只聽得樓下噗地一聲傳來,再睜開眼睛一瞅,胡小狸大頭朝下已經摔成肉餅了。
“哎……都說狐狸聰慧無比,我怎麼就碰到你這麼只笨狐狸呀?”馬程峰無奈地晃了晃頭。
胡小狸從地上爬了起來,捏捏這兒,捏捏那兒,把摔碎的骨頭又捏上,又爲自己修復了渾身的重傷,總算是完好如初了。別忘了,她現在可是不那麼容易死了,以前胡小狸頑皮歸頑皮,但卻很少與那些真正的邪魔外道相鬥,那是因爲她徒有其表,只是個幻化人形的狐狸精,可現在,她已經找回了自己五百年的修爲,只要不遇到那些降妖除魔的**師,世上再無人可以殺死她。
胡小狸重新蹦上樓頂就問他是從何得來的。
“陰陽玄道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搞到的,興許是他們三聯手降服了黃仙姑,從黃仙姑體內取出的金丹?”
胡小狸晃了晃腦袋說絕對不可能。“黃皮子體內的是陰丹,我們狐狸的是陽丹,而且它體內的金丹必然是惡醜無比,你看它們都愛放屁呀!”
“啊……那你這顆是什麼氣味的?”馬程峰好奇問她。
“是……是……是騷的……”
“切……”
關於胡小狸這顆金丹的來歷,馬程峰始終也想不透。
數月之前,還記得馬程峰在老家梨樹屯遇到了那個打傘和尚的事吧?那和尚從胡老爺府中的牆體夾層中逃出,又要禍害人間。恰巧,遇上了老瞎子和黃扎紙,兩位高人設計遣馬程峰暗算了他。他重傷逃去,最後又碰到了陰陽玄道,是陰陽玄道出手了結了他。胡小狸那顆五百年修行的金丹就是被此妖人所盜。後又被陰陽玄道所得,此番陰陽玄道把這枚金丹還給了馬程峰,這就說明他得了比狐仙金丹更寶貴之物來代替。八成就是取自那興安嶺的千年黃仙姑了。
世上的獸類想修行成精,大多都是內修,修何物?修丹?丹分陰丹和陽丹,陰丹爲地脈陰氣所結;陽丹爲日月精華所生。兩者都被世人稱作金丹,實則有本質上的區別,且不說動物體內生出的彈丸眼色各不相同。每一種動物體內生出的丹和它修行的方式都有關,比如這黃皮子,之所以胡小狸說它的金丹屬於陰丹,就是因爲它是靠着在山中吸食興安嶺地脈陰氣而結的,而黃仙姑數千年前作惡無數,生性狡詐陰損,故而也是惡修得道,所以,它體內的丹丸又叫陰丹。
陽丹並不說要善修,山中的精怪有幾個是善類?讓它們不殺生不吃葷?可能嗎?動物可沒和尚那麼高的覺悟。就算是胡小狸,未成氣候之前,也是以在山林中捕食其他小型動物爲生的。
陽丹的生成是這些小畜生掌握了吸食日月精華之術,待修行之時就遁入洞穴進入冬眠沉睡狀態,在靈魂中去悟道。這裡說“道”可不是道士的道,而是天下蒼生,三界輪迴之道。說白了就是悟爲人的心性。
故而,早些年間,嶗山道士降妖除魔最出名了,他們每每才荒山野嶺中遇到體內生有陽丹的妖精,大多隻抽了它們背下的妖筋便放了。而茅山道則不然,但凡妖邪,必然趕盡殺絕,斷其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