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妹子在幹嗎呢?她在挖草‘藥’。據說光霧山上有一種類似於蟲草的植物,這種‘藥’治療腎虛有神奇的療效,不過跟蟲草一樣隱藏在山坡雜草叢中,不易被發現。越是罕有的‘藥’材,價格越高,所以附近山村的人,經常出來尋找這種叫做“龍牙草”的草根,每天能找到十來株,就能賣出二三百的價格。
不過,每天是不可能找到這麼多的,一個月平均下來,能找到七八十株就算不錯了,能有差不多兩千元的收成。對山村來說,兩千元的收入相當可觀,能夠很大改善生活條件。山裡的孩子早當家,山妹子十二歲就跟隨父親出來採集龍牙草,十五歲就獨立出來幹活了。
山妹子叫苗鳳儀,今年才十九歲,但卻表現的成熟穩重,看上去像二十五六那麼大。她人和善可親,沈冰跟她很快熟絡起來,幫忙在附近尋找龍牙草根。兩個人趴在枯草叢中,小心翼翼的模樣,像逮蛐蛐那麼有趣。
她們倆找龍牙草,我坐在山坡上,得到苗鳳儀的許可,瞧看她袋子裡的成果,今天剛挖到的兩株草根。
草根微有彎曲,帶有一些須莖,呈金黃‘色’,觸手冰涼刺骨。他二大爺的,這就是龍牙根?龍牙是啥模樣的,誰見過啊?再說這種東西如此冰冷,應該是至‘陰’至寒之物,怎麼可能治療腎虛呢?腎虛一般歸結在陽虛,補陽是根本,你補這麼‘陰’寒的東西,那不補死了?
苗鳳儀又挖到兩株草根後,跟我們說,這兒已經被找遍,沒有龍牙草可挖了,本來她還要去東邊山坡上看看的,但爲了跟我們帶路,這就收工回去。她將鋤頭往腰上一掛,大踏步下山。
在路上苗鳳儀爲我們介紹這裡的山村風俗,原來她是個苗家‘女’孩。她所住的石垣村在鬼鳴山坡上,那是個地道的苗家村寨。對於苗族村寨的風俗,我和沈冰很瞭解了,苗鳳儀見我們居然熟知苗族風俗,感到很意外。沈冰於是笑着跟她說起曾經去過湘西,苗鳳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嚮往。
我問清了鬼鳴山附近有幾個山村,苗鳳儀說只有一個石垣村,是很古老的村寨。那是很早以前,從湘西遷徙過來的。這麼說,煉‘玉’人就住在石垣村,神奇的煉‘玉’術,也是從湘西傳過來的。我又試探‘性’的打聽,村裡可有什麼奇聞異事,或是什麼古怪的人物?
苗鳳儀搖搖頭,村子裡的人都很淳樸善良,過着平靜的生活。要說古怪,只有村裡這些挖草根的人,總是出‘門’幾天纔回來,有時十天半月都不見人影。
“難道就沒有搗鼓‘玉’器什麼的人嗎?”沈冰沉不住氣,直接切入正題。
“沒有,村子很窮,哪有錢倒騰紙錢的東西?”
苗鳳儀這句回答,讓我們心底涼了半截。,我們倆面面相覷,心說阮紅‘玉’這死娘們不會是說謊騙我們的吧?但轉念又想,煉‘玉’人應該是隱藏在民間的奇人,做事低調,村子裡的人不知道那也很正常。
我於是問苗鳳儀:“那有沒有外人經常來?”
我們問題似乎太多了,讓苗鳳儀臉上閃起一絲警惕,她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鬼鳴山很偏僻,再加上名字可怕,很少有人來。不過有個城裡人,每年都要來幾次,找村裡的顧青鱗喝酒。”說起這人相貌,讓我們倆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這人就是古玩店老闆馬明仕。
我們又問顧青鱗的情況,苗鳳儀儘管神‘色’中帶有疑‘惑’,但還是很耐心的爲我們介紹。顧青鱗天生是個瘸子,並且又聾又啞,可是娶的媳‘婦’卻很漂亮,還是城裡人,爲丈夫生下一個兒子,不幸運的時,孩子也是天生‘腿’腳有殘疾,跟父親一樣是瘸子。他們兩口子在村裡開個小賣鋪,每次那個城裡老闆過來時,會幫他捎送貨物,省了他‘腿’腳不利索再出山進貨。
聽完苗鳳儀所說,我心裡確定顧青鱗就是煉‘玉’後人。因爲煉‘玉’這種奇術雖然哥們並不瞭解,但總之是巫術一種,會遭到天道忌刻,便出現五弊三缺的後果。啥叫五弊三缺?所謂五弊,便是“鰥、寡、孤、獨、殘”,三缺就是“錢,命,權”。像斷龍村曹氏傳人,自斷龍脈,爲的就是擺脫五弊三缺的厄運。
而顧家卻沒這個本事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便會出現五弊三缺犯其一,註定要殘廢,並且禍及後代,生下來的孩子就是瘸子。
煉‘玉’人這件事塵埃落定後,我們倆就不在追根問底問那麼多問題了,跟苗鳳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笑話。這姑娘被我逗的前仰後合,笑容十分燦爛。
走到天黑時,天上竟然飄起了小雨,苗鳳儀帶我們倆往左爬到一個半坡上,進入一個山‘洞’。她在這片大山內‘摸’爬滾打了七八年,哪裡有路,哪裡有‘洞’,無不爛熟於心。進去後,我們剛找出手電,這時聽到前面“嚓”地一聲,亮起一團火光,苗鳳儀划着了一跟火柴,點燃一塊大石上的半截蠟燭。
她跟我們說,這個山‘洞’是他們這些挖龍牙草的人遮風避雨的地方,所以前人會留下火柴和蠟燭,以供後人所用。這個‘洞’不是很深,但收拾的‘挺’乾淨,中間有一堆燃燒過的灰燼,旁邊還有一堆未燃燒的乾柴。
苗鳳儀點起柴火,拿出飯盒架在火上煮米飯,並且掏出臘‘肉’分給我們倆。沈冰也拿出麪包、牛‘肉’、香腸等東西給她吃,我們圍着篝火把這頓晚餐算搞定了。
就當我們各自鋪好了稻草要睡覺的時候,忽然間‘洞’中燃燒的柴火,詭異的熄滅了。這可不是剛燃着時的火堆,風一吹就滅,再說這個‘洞’是個死‘洞’,並不通風,風基本上吹不進來,柴火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熄滅了呢?
沈冰立刻在黑暗中抓緊了我的手,她現在身子比較虛弱,人生氣不旺時膽子也特別小。我反手捏捏她的小手,示意不用擔心。一邊去包裡找手電一邊問苗鳳儀:“大妹子,火怎麼熄滅了?”
苗鳳儀卻悄然無聲,讓我心裡開始犯嘀咕了。轉頭在漆黑的‘洞’裡看看,心說沒發現有異常啊,難道這小姑娘跟牛哥那仨禽獸一樣,要對我們打劫不成。
剛想到這兒,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一陣“桀桀”詭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