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街上行人圍聚過來,紛紛指手畫腳,議論上面住戶行爲,已經不是丟件小東西這麼缺德了,丟下一隻冰箱那便是謀殺。
我在此瞬間腦袋一下清醒,活養屍竟然要對我下手,這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回頭看看,這兒距離雅雪家並不遠,剛纔我送雅雪時她一定看到了眼裡,殺不死我,會不會遷怒於雅雪?想到這兒,我急忙分開圍觀衆人,擠到了住宅樓入口,迅速爬上樓梯。爲了雅雪的安全,老子今天得把她滅了。
剛纔在外面已經看清了她所在的位置,這是特種兵訓練當中必須掌握的觀察能力,她在十一樓左數第二戶。
說件不怕讓大家噁心的事,早在高速服務區的時候,我就用飲料瓶裝了半瓶尿液,一直帶在包裡,以備後用,不想現在就派上了用場。此刻一邊上樓梯,一邊摸出飲料瓶,咬破一直結痂沒痊癒的右手食指,要說對這哥們挺內疚的,十個弟兄,老讓它一個值班。
樓內黑漆漆的,到處瀰漫着森冷的寒氣,樓內的聲控燈也不亮,只有掏出包裡的小手電,跑到電梯跟前。誰知電梯按鍵燈暗着,摁了幾下毫無反應,我心裡叫了聲可惡,估計活養屍破壞了樓內的電力,還是走樓梯吧。
一口氣跑上十一樓,看準了活養屍所在的這間房,纔要撞門而入時,防盜門“呀”的一聲無風自開,從裡面涌出一股濃烈的寒意!
這跟鬼片上的鏡頭一模一樣,況且我又是這麼身臨其境,不由心頭一顫,快速躲在門側,以防這死三八給我突然襲擊。
活養屍的可怕之處在於,擁有了活人的一切特徵後,還擁有鬼的一切能力,變化無常,讓你防不勝防。況且她不懼怕我帶來的任何道家法器,那纔是令人頭疼的,唯一對付她的辦法就是手指尖上的血和尿的混合物。估計這死三八不會像那個花癡讓我輕易得手。
悄悄探頭向內望了望,裡面靜悄悄的一無動靜,黑暗深處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詭異,這也可能與心情有關,明知道里面有只活養屍,不論是什麼環境和氣氛,都不會感覺到正常。
等了片刻後,心想就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用小手電往內照射,並沒看到死三八的影子,但也不敢確定,她是否隱身躲在某個角落。這裡需要說一句,活養屍做人的時候,看不出任何毛病,一旦變回鬼身,用道家法器還是能夠偵測出來的。
我立馬從包裡掏出了“點睛筆”,在嘴裡蘸了點唾液,朝額頭印堂點了一下。輕聲念道:“吾行一令,諸神有請,左右,目清,急急如律令!”我念的是開靈目敕令咒,加上這隻點睛筆是太祖爺爺遺傳寶貝,經過清明露水長期浸泡的,深積陰氣,配合咒語,便會打開印堂靈目,俗稱陰陽眼。
靈目一開,馬上看到屋子裡站着一對面色慘白的男女,眼神呆滯的盯着我,不過臉上神色卻顯得有些緊張。我一看不是那個死三八,看樣子充其量是兩隻普通鬼魂,心裡奇怪,鬼見到人緊張個毛,雖然鬼怕惡人,但老子哪點看上去像惡人?
我謹慎的一步步走進屋子裡,聞到一股沖鼻的血腥味,心說不妙,低頭一看,在那兩隻鬼的腳下躺着兩具屍體,不,應該是三具屍體,一男一女,女人懷裡還抱着一個未滿月的嬰兒。三人七竅流血,頭頂開洞,死狀慘不堪言。
我不由吃了一驚,擡頭看了看這兩隻鬼,再看看地上的屍體,靠,這兩隻鬼就是剛死的兩個男女。明白了,新死鬼魂比較虛弱,陰氣不旺,所以最懼生人。難怪他們看着我很緊張。
“你們是被那個死三八殺死的?”我擡頭看着他們問。
兩隻鬼驚恐的點點頭。
“她現在哪兒去了?”我轉頭看着屋子四周。
女鬼嗚嗚哭起來,男鬼指着窗口,膽怯的說:“她帶着我的兒子跑了。”
我心裡納悶,死三八在我經過路上往下丟冰箱,目標就是殺我,爲毛殺死這三個人,旁生枝節呢?我低頭呆呆看着慘死的嬰兒,掐指一算,心頭一震,媽的,今天是立冬,屬二十四節氣之一,看來殺死嬰兒,是爲了讓惡鬼孕育卵屍!
想到這兒,對他們說道:“你們去陰間報道去吧,你們的兒子我幫忙去找。”一邊說一邊急着跑出房門,順着樓梯跑下去。出了這座樓,剛好看到警車來了。樓上兩大一小慘死案,剛剛發生,警察不會接到報案,只憑樓上墜冰箱砸毀過往汽車,不是什麼大案子,沈冰是重案組的人,不可能來。
再說她來不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此刻急着追死三八,轉頭朝雅雪家的方向奔去。我擔心死三八殺不死我,會對雅雪下毒手。
一口氣跑回到雅雪家門口,看着裡面燈光隱現,一片靜謐安詳,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我圍着宅子轉個圈子,想進去看看又不敢,並不是怕見到雅雪的父母,而是怕見到她本人。如果見到她,怎麼解釋,爲了怕一隻活養屍對你不利才巴巴的跑過來保護你的安全?本身我選擇這種職業,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我不想再以這種藉口跟她見面。
既然不能進去,便放出小白旗,讓二毛進去打探,我坐在馬路對面,看着她家裡的燈光,以及燈光隱現下的薔薇花圃,爲她守夜吧。
小白旗比鬼事專門店的年齡還大,本來是追魂和收魂的法器,但後來太祖爺爺開了這家店鋪,此物沒什麼用處,一直閒置。傳到我手裡,就成了二毛的容身之所,經常貼身帶着,不料想,這幾天接二連三的發生詭異事件,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正望着對面宅子發呆時,一輛汽車停在了我面前,車門打開從上面先伸下一條只穿着絲襪的修長美腿,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現在已經入冬了,都市的女孩還是穿的那麼薄,讓人大過眼癮。
隨着高跟鞋落地,整個人從裡面鑽出來,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呃,是沈冰!
“土包子,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跑到這兒來惹事?”沈冰衝我瞪眼說。
看到她挺意外的,況且又是這麼性感的打扮,緊窄的衣裙,把絕好的身材勾勒的完美無瑕。與之前的她大不相同,充滿了一股女人味。
“你管我回不回去,這是我的自由。”我不屑的說。
“好了,不跟你鬥嘴了,好冷,上車說話。”她雙手揉了揉腿,飛也似的逃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