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們預計的還要推遲兩天,我們從村裡出發,一行四人前往永和市。
而關於顧安安的事情,如果徐萬舟家族不方便出面,那麼可以來找小叔和滿爺,現在小叔的傷勢已經逐步恢復,沒有什麼問題了,而且他的心思收斂了很多,周圍村裡有什麼奇怪的事,他都會上門幫忙,分文不取,要是爺爺在世,還能看到,那該多好,老爺子該多欣慰啊。
“李念白,你該不會是想步行前往永和市吧。”
我們沿着公路走了好久,堂哥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因爲我們周圍開始荒無人煙,並且似乎還是往大山所在的方向去,看了一眼李念白,我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念白一臉凝重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堂哥,又盯着四處看了看,才緩緩開口:“當然不是走路去,自然是去你們小鎮坐公交車,難道不是這條路麼?我記得上次和鍾元走過的。”
我一拍腦袋,滿臉幽怨的盯着他,看的他不知所措:“大哥,不知道路,就早點說,好麼,這條路與紅利鎮是相反的方向,而且,咱們都走了這麼遠了,看來以後還真不能相信你能識路!”
“他不認識路?”
我們轉頭後,姜禾古怪的問道。
“姜禾,你那可以醫治路癡,恐高,暈血,吃貨這幾個症狀麼,如果可以,幫我治治他。”
我笑嘻嘻的拍着滿臉鬱悶之色的李念白,開口說道。
原本是一句玩笑,卻不料姜禾很認真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這個不是病,而是小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只要自己能夠努力克服,就沒有問題了。”
“你父母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居然有這麼多心裡毛病。”
反正現在去紅利鎮還有一段時間,多多瞭解自己的夥伴,也是不錯的。
李念白沒心沒肺的一笑,揚起頭,道:“我經歷的事情,遠遠不是你們能夠想象到的,其實,我是從六歲的時候才見到我的父親,我三歲就懂事了,因爲我一直和我母親生活在天罰峰,那座山峰之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很小,我就懂事了,你知道麼,七歲之前,我母親拼命的修煉,有幾次,我差點餓死在山峰上。”
“餓死?你又說笑了吧,你不是捉妖宗出來的麼。”
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開口問道。
“不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去捉妖宗,因爲我母親是法術界的執法長老,除了修煉,還有許多事要做,所以,有時候她會顧及不到,不過幸好我母親的一些好友還時常回來天罰峰探望一下我母親,所以發現了我,最後把我帶到捉妖宗,在那兒也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很關照我,我一身本事這麼多,都是他們教我的,當然,我們也做了一些很刺激的事情,所以纔會留下這麼多的後遺症,你知道麼,有一次我們那附近有一個妖洞裡面住着一個潛心修煉的妖怪,但因爲修煉了某種秘法,狂性大發,帶着洞中的那些小妖大肆屠殺,血流成河,當時宗門內的一個師兄帶我偷偷溜出去看,可能當時我是受到了那些影響吧,不說也罷,想想就丟人。”
李念白自嘲的一笑,那個時候,他可直接被嚇得尿褲子。
“你童年可真夠坎坷的。”
姜禾咧嘴一笑,伸手拉了拉肩膀上的藥箱。
“哦?那說說你的童年唄,你的醫術很高明,和捉妖宗的那幾位不相上下了。”
李念白盯着姜禾,滿臉的期待。
“我?我沒什麼可說的,雖然我父母早逝,但是我在族內都過的很好。”
姜禾乾笑幾聲,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之色。
“當然過的好,天才資質的族人,你爺爺,整個鬼醫一脈的族人都十分寵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對了,你真的就讓你妹妹回去了?你不怕她告訴你爺爺,派人來抓你回去?”
鍾離掃了一眼姜禾,臉色冰冷的開口道。
姜禾輕笑一聲,緩緩道:“之前還有些擔心的,但是我們現在要去永和市,並且隨後可能就要去雪域之原了,老頭子哪找得到?”
“我們幾個都說了,現在你們兩個兄弟,該說說自己的童年了吧。”
李念白頗有興趣的盯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
童年,我的童年過的其實還很好,有許多小夥伴一起玩,除了那一次溺水事件在我童年裡面重重畫了一筆。
見我陷入沉思,他們倒也不再開口了,我盯着堂哥,道:
“小鬼頭知道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麼。”
堂哥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道:“他知道,昊天很懂事,只是比我大一歲。”
“說說當時的事情吧,雖然記憶回來了,但我還是記得不怎麼清楚。”
我笑了笑,看着堂哥,因爲堂哥都六歲了,肯定是記得這些事情的。
“那一次,鐘山有事,要離開九荒市一段時間,而我又恰好放暑假,所以他把我送回鄉下,當時和你們兩個一起玩,我想是我童年最快樂的事情,那個時候做作業也有你們一起陪伴,我記得那天是近乎中午,我吃多了冰棍,生病躺在家,你們兩個說要去給我抓魚,然後就出門了,後面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堂哥說完,那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暖暖的笑意,很嚮往,但一提及到後面的事情,臉色再次陰沉下來。
“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李念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一雙明亮的眼角眨都不眨的看着我,看他這模樣,一定要挖出這個秘密似的,或許這件事,就連姜禾都還不清楚,否則姜禾也不會走到我身邊,一副願聞其樣的樣子。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內心的傷疤被揭開,緩緩道:
“一個水鬼想要找替身,便把我拉下水,是小鬼頭跳下水救了我,原本他是可以活下去的,但是那個女鬼太強了,小鬼頭那個時候才七歲啊,根本就不是女鬼的對手,後來他用了以命換命的秘術,代替我死亡,而我卻失去了記憶,一直到幾個月前才恢復,不過小時候的記憶原本就很模糊了,所以記得不是太清楚。”
聽了我的話之後,二人不再開口說什麼了,而是不約而同的拍了拍我的後背,以示安慰。
在這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事情,走了一半時,然後堂哥拿出一包煙,一人給我們發了一根,輪到姜禾的時候,他眼神很淡定的看了一眼堂哥,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但他還是接了這根菸,當到我們每人嘴裡叼着煙,雙手伸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一字排開,大步往前走時,路上的行人投來怪異的目光,李念白跟瘋子似的笑個不停,然後在看到堂哥能夠吐菸圈的時候,立刻纏着他,好吧,以後又多了一個吸菸專門是爲了吐菸圈的小夥子。
到了紅利鎮,我們補充了一下糧食,看來要坐火車去永和市短時間是無法做到,因爲火車只有九荒市有,我們得去另外一個比較偏遠的市縣,那兒血魂宗的勢力暫時還沒滲透,我們可以在那裡搭乘火車前往永和市。
“我來說說咱們的計劃,等會我們乘車去安鄉縣,大約要花費一個多小時,再從安鄉縣轉車到佚名市,我們會在那兒的酒店住一晚,到凌晨出發,然後從佚名市坐火車前往永和市,一天一夜就可以到了,在車子上,我們可以輪流值班,也就是說,晚上十二點多,我們就可以到達永和市。”
盤算好之後,我盯着三人,開口道。
“贊同,鍾元,你條理很清楚,這樣我們有了休息的時間,又能夠避開血魂宗。”
姜禾聽了我的安排,表示很贊同,李念白自然就沒有什麼異議,最後堂哥也點了點頭。
收拾好行李,準備好東西,我們直接去了車站,去了前往安鄉縣的中巴車,直到快臨近縣城,這坑坑窪窪的路段才變好。
這一路我們都是小心翼翼,姜禾與堂哥更是在周圍觀察,看看是否會遇到血魂宗的門人,以便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可能是我們疑神疑鬼了,直到我們坐了火車,並且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已經離永和市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才發生了變化,因爲他們三個都睡了,是我在值班。
我們做的是那種特別慢的綠皮火車,而且是硬座,四個人好不容易擠在一起,他們三個倒頭就睡。
火車內充斥着各種難聞的味道,不過最明顯的就是泡麪,還有腳臭的味道以及各種食物和汗味,最坑爹的是,我們這個位置離廁所比較近,就在身後不遠,有不少青年縮在那兒抽菸,閒聊,我勉強睜開眼睛,想要去抽根菸提提神,但那兒發生了爭吵。
聲音愈演愈烈,並且很大,吵架的是一對男女,我剛站起來,快要走近的時候,那個青年小夥子甩手就給了那女的一巴掌,耳光十分清脆。
咦?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們的聲音這麼大,旁邊的人爲什麼沒有一個人去自制,反而睡得異常的昏沉,沒走幾步,我腦中一片眩暈,眼皮越來越沉,睡意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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