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籬笆說的理所當然,但是羅亞卻臉上變色。 九陰傷官馬上就要追過來,如果現在藍藍真的被趙籬笆帶走,那段塵這條小命算是交代在這裡了。他想都沒想便拒絕道:“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老子既然來了,自然不能就這樣離開。”
羅亞冷笑道:“人們都說驅魔人自私冷漠,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情,看來果然如此。怪不得陰陽先生和衛道者即便是在破四舊的時候都能流傳下來,可是驅魔人卻差點斷了傳承。”
趙籬笆眼睛一瞪,聲音提高了八寸:“你說什麼”
羅亞纔不甩他這一套,留下一個很輕蔑的眼神,走進了藍藍的宿舍。
房間裡點着一盞血色的檯燈,血色的燈光將屋子裡照的很詭異,段塵滿臉漆黑的坐在地上,周圍則是幾個用鮮血凝聚成的花紋。
何紹就持着手槍守在旁邊,儘管手槍對九陰傷官根本就沒多大用處,但是這玩意兒卻能給人壯膽。而藍藍正在擺弄手中的一柄手弩,手弩的樣式跟趙籬笆用的一模一樣,應該是出自一個人的製造。
房間裡的正中央零零散散的放着一排弩箭,弩箭散發着藍汪汪的幽光,羅亞忍不住又看了看身後的趙籬笆,這傢伙的手弩和箭矢跟藍藍的一模一樣。
夏青峰在旁邊小聲的說:“羅神棍,可別碰她的東西,剛纔我看弩箭模樣好看,想去摸一摸,結果被這丫頭狠狠的釘了一箭。”
他呲牙咧嘴的伸出胳膊,道:“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箭。這玩意兒射中我了就碎了,就像是泥捏的一樣,可是在身上卻留下了這麼一個東西。”
胳膊上有個古怪的花紋,就跟剛纔車窗上和宿舍門口的花紋一樣,羅亞心中瞭然,道:“行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就別跟女的計較了。先找地方藏起來。”
藍藍忽然從旁邊竄出來,一雙月牙般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羅亞:“你叫羅亞對吧不簡單啊,竟然還能逃出來。那你來算算,九陰傷官什麼時候能到”
羅亞計算了一下時間,道:“應該就在宿舍樓下,這位籬笆兄弟在鐵門上射了一箭。”
藍藍道:“屠魔箭最多擋五分鐘。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忽然間桌子上血色的檯燈驟然一亮,燈光竟然變成了幽幽的綠色,藍藍笑眯眯的道:“好啦,準備開工。”
面對兇殘至極的九陰傷官,藍藍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怕,還是在故作鎮定。
“藍藍”
趙籬笆急的眼睛都紅了,別人不瞭解藍藍,但是他卻知道的清清楚楚。藍藍越是表現的這般漫不經心,就證明事情就越來越嚴重。九陰傷官他聽說過,那玩意兒絕對屬於圈子裡的禁忌,沒兩把刷子的人絕對不敢正面對抗九陰傷官。
藍藍叫道:“師兄你給我閉嘴不要嘰嘰歪歪的跟個娘兒們似的。”
羅亞忽然叫道:“來了”
他反手拔出青銅古劍,歪着腦袋道:“藍藍,你這裡有什麼安排”
藍藍看着羅亞的青銅古劍,雙眼笑的都睜不開了:“真是一柄好劍啊,羅亞,你這劍賣不賣錢不是問題。”
羅亞惱怒的道:“不賣”
藍藍翻了個白眼:“不賣不就不賣,那麼兇幹嘛你聽好了,這裡是我的地盤,一切安排都得聽我的。羅亞,你在左側,師兄,你在右邊。何處,你守住老段啊,能不能讓老段活下來就看你的了。”
藍藍的話很輕鬆,甚至還帶着一股俏皮的意味,但是宿舍裡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除了那張亮着血色檯燈的桌子,藍藍吩咐的位置早已經預備好了兩張書桌,當然桌子上並沒有書籍,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弩箭。
趙籬笆嘆了口氣,知道藍藍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她不肯走,那隻好留在這裡拼命了。他站在藍藍指定的位置上,手弩早已經上好了弦,對準了門口。
驅魔人的手段很奇特,而且很有西方特色。他們不識山川風水,也不使用硃砂符紙,最主要的裝備就是手裡的弩箭。
弩箭是用骨頭的粉末製成,有虛箭和實箭的區分,虛箭打出去的箭矢無法對人產生傷害,只能對靈體有作用。而實箭就不一樣了,這玩意兒對殭屍,邪物等有實體的東西簡直威力無窮,就算是湘西的殭屍王捱上一下也得重傷。
在解放之前,天下驅鬼逐邪的流派其實很多,最出名的只有區區幾家,其中茅山道士,陰陽先生,衛道者,還有驅魔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跟茅山道士和陰陽先生不同,驅魔人其實是一種僱傭兵性質的存在,他們不會主動去幫人,而是收取很高的酬勞之後纔會動手。也正因唯利是圖,所以驅魔人幾乎是幾家中最正規,也是最有能力的人。但是同樣,驅魔人也是最被人詬病的一個流派。
藍藍和趙籬笆都是正兒八經的驅魔人,手段自然是很不錯的。而且在羅亞和趙籬笆到來之前早已經將房間都佈置好了,除了那三張桌子,牆上還貼滿了何紹帶來的符咒,窗戶上也密密麻麻的是驅魔人的弩箭射出的怪異符文。
趙籬笆罵道:“藍藍,你真是一個瘋子”
夏青峰在角落裡嘀咕道:“她真的是瘋子。”
外面的暴雨開始逐漸減弱,但是通道里卻傳來一陣陰冷的氣息。藍藍興奮的彎着自己的手指頭,低聲數數:“一二三”
她數了八聲,然後開始微微皺眉:“只有八個不對,還有一個呢難道被你殺掉了”
羅亞壓低了聲音,道:“我怎麼敢殺掉這玩意兒九陰傷官不能殺,只能鎮”
陰冷的氣息越來越重,就連趙籬笆都忍不住了,他焦躁的道:“還不動手”
藍藍臉上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不行還有一個沒發現該死,它去哪裡了”忽然間看到羅亞臉上驟然變色,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身後,藍藍猛地轉身,這纔看到宿舍的窗戶上正貼着一個漆黑的影子,那影子張開嘴,衝屋子裡的人咧嘴一笑。
藍藍吃了一驚,但是很快鎮定下來,窗戶上有弩箭射出來的符文,對方暫時進不來,她飛快的道:“動手”
藍藍飛快的將手弩上弦,然後將剩下的手弩都插在腰間,衝着房門擡手就是一箭。白骨製成的弩箭咄的一聲釘在門上,箭尖爆裂,在門上形成一個古怪的符文。一個鬼影正好順着大門要飄進來,被門上的符文阻攔,只探出了半邊身子,衝着藍藍抓來。
趙籬笆怒吼一聲,飛快的上弦,射擊,一連三箭,分別釘在這個鬼影的腦袋,胸口和小腹上面,三道符文猶如三道網格,將鬼影給捆的結結實實,那鬼影嚎叫一聲,頓時又有兩隻手臂從門外探了進來。
跟何紹這個陰陽先生用的符紙不一樣,弩箭發出的符文似乎只對九陰傷官有禁錮的作用,而沒有殺傷力。那鬼影被弩箭擊中,手腳都不能動彈,竟然摔倒在地上。藍藍擡手就是一箭,恰好擊中門口的一灘血漬。
那團血漬就是從夏青峰身上取下來的極陽血,弩箭釘在半凝固的血液上面,猩紅一片。藍藍笑眯眯的安裝弩箭,然後逐一射出,八根弩箭,射在了事先準備好的八個位置。
那些位置上全都事先佈置好了極陽血,血液在血色燈光的照射下毫不起眼,但是白森森的弩箭看起來卻清晰的很。
趙籬笆陡然衝出去,揚手打出一張白色的網格,網格劈頭蓋臉的朝第一個鬼影籠罩過去,然後拖到了其中一支弩箭的位置上。他怒吼道:“第一隻”
鬼影不停的掙扎,白色的網格都有點承受不住了,趙籬笆腦門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一雙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就在這個時候,門後面的兩隻手臂抓撓了一下,從門後鑽進來朝趙籬笆衝了過去。
藍藍喝道:“破”
剎那間,八個位置上的弩箭陡然破裂,形成了八個奇形怪狀符文標記。
這些符文標記都是用夏青峰的極陽血製成的,極陽血本身就有辟邪驅鬼的能力,加上弩箭的符文加成,頓時釋放出一一種很詭異的青光。
青光相互纏繞,被趙籬笆拖到弩箭位置上的鬼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聲音尖銳,甚至連外面的暴風雨都遮蓋不住。外面的鬼影洶涌而入,但是一接觸到環繞的青光便猶如進入了一個高輻射地帶,渾身都開始冒着淡淡的黑煙。
九陰傷官這種兇魂厲鬼一旦身上冒黑煙,燃燒的就是自身的本源,就像是人着火了一樣在燃燒,如果時間長了,九陰傷官就會一起在這個宿舍內魂飛魄散。
藍藍驚喜道:“得手了”九陰傷官兇名在外,藍藍根本就沒想到這麼簡單,可是當她真正的接觸到之後,才發現兇名赫赫的九陰傷官也不過如此。趙籬笆見她驚喜交集,怒道:“別大意”
驅魔人幾乎一輩子都遊走在生死邊緣,冷靜和沉穩是必備的氣質,但是看到九陰傷官在青光的照射下身上黑煙滾滾,他也有點愣住了,九陰傷官這麼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