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話說〝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白雲雖然只是離家兩年,但他面對眼前的村莊卻也有這樣的感覺。
兩年過去,白木村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但又是那樣的陌生,白雲看到在紅塵中忙忙碌碌來回穿梭的村民,他感覺到了差距,他與已經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白木村平時幾乎沒有什麼外人,白雲一夥人剛一出現就引起了幾個村民的注意。
“這不是村長叫的娃娃嗎?不是說他被仙人帶上天做神仙去了嗎?難道已經學會回來了,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僕人吧,旁邊的那個就是仙子嗎?比隔壁村的劉寡婦還好看吶。”
“整天就想着隔壁村的劉寡婦,她哪有資格和仙子比啊,不過我們白木村這回可有救了。”
孔嶽聽到這些他眼中的凡人嘰嘰喳喳,而且更是把他當做白雲的僕人,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我長得就這麼像僕人?”
看到圍過來的村民,白雲從容的一一過去問候,白二爺,白三叔,白四嬸。這若是在從前,白雲對面這麼多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從容的,但在兩年的歷練中,比這個還要大的場面見得多了,怎麼會在這裡怯場。
村民們嗞嗞相嘆,說到底是跟着仙人去學仙術,短短兩年白雲身上就沾染了仙氣,說話做事都帶有一種仙人風範。
見過禮之後,白雲告退,他的父親聽聞白雲回來,跑過來接他了。
父子相見,白勝的大眼睛看着白雲的小眼睛,發現自己竟然不敢過去抱他一下,因爲他從白雲的眼睛裡看到的不是一個七歲小童應該有的從容和鎮定。
最後還是白雲主動過去,見過父親。
白勝一陣愣神,聲音有些結巴,連聲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對待白雲,白勝像是對待尊貴的客人一樣,拘謹,嚴肅,沒有父子在一起應該有的那種親近關係。
“爹,這位是我的師姐,天啓派的長老。這個是天啓派的太上長老,也是我的師傅,是他們帶我下山的。”
靈芸向白勝笑了一下,算是問好。
孔嶽看都沒看白勝一眼,他看這裡除了連片的樹就沒有其他能值得稱讚的東西,百無聊賴,他就想又去城鎮耍一耍,不在這個只有鳥拉屎的地方呆下去了。
對於天啓派,長老什麼的,白勝不懂,他看到靈芸對他笑了一下,心神恍惚一下,然後趕緊請他們到家裡坐一坐。
“小云哥,你回來啦。”白雲聽到這個聲音,歡歡喜喜的對白勝說了一句:“我去找寒煙妹妹玩了。”說完便一溜煙的跑到白寒煙的跟前,速度之快,不僅僅嚇了白勝一跳,也嚇了白寒煙一跳。
靈芸笑一笑,看白雲恢復一點小孩子心態在那裡大聲炫耀,這纔是真正的白雲啊。
而孔嶽看白雲去找小姑娘玩了,賤笑一下,在原地消失,又嚇了白勝一跳。
“仙子,那個仙人去哪裡了。”白勝斗膽問她。
靈芸擺擺手,讓白勝無視他,然後讓他在前面帶路,她想看一看白雲以前生活的地方。
白雲拉着白寒煙的手,興奮的向她說在天啓派的所見所聞,又說一些自己修行上的事情,不過看白寒煙的神情,她好像一點都聽不懂。
“小云哥,你去的地方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嗎?”六歲多的的白寒煙分不清楚什麼是神仙,什麼是修行人,只是他娘跟她說小云哥去學神仙了,很厲害很厲害的那種。
白雲思考片刻,決定還是對她說謊吧,讓她繼續嚮往神仙吧,不要讓她知道殘酷的現實,沒有不死的神仙,修行的世界也不是那樣的逍遙自在。
“走。寒煙,我帶你去後山玩一玩,還記不記得那個山洞,以前我們不敢進,現在我厲害了,保護你,帶你進去。”
聽聞後山,白寒煙臉色大變,變得畏畏縮縮,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懼腔。
“後山不能去,村裡的叔叔伯伯都說那裡來了一隻妖怪,會吃人的,而且破壞了很多的木材。而且,我悄悄告訴你,村長爺爺今天請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人,要去除妖。”
白雲驚訝,有妖怪?妖怪怎麼可能會選擇這種地方住下來,不可能啊,再說了,如果真的有妖怪,也不是習武之人能解決的。
若白寒煙說後山有一隻大野獸,白雲也不會被嚇住,因爲他現在的實力就是對上靈獸王也不會處於下風,但是妖怪就不同了,孔嶽說過,到了他那個級別纔能有資格稱爲妖怪,想到白木村後山有一個孔嶽這個級別的大妖怪,白雲就擔心起來。
“寒煙,後山我們過幾天再去,我要去找大師傅商量一點事情。”
望着白雲離去的身影,白寒煙的嘴巴瞥了起來,小女孩脾氣發作,看見什麼踢什麼,看見什麼罵什麼,她眼裡見到的一切都變成了白雲。
“臭白雲,壞白雲,又跑了,剛回來就不和我玩。”
這邊白雲急急忙忙跑回家,只看見靈芸抱着白朵在逗弄她,卻沒有看見孔嶽的身影。
兩年沒見白朵,她已經能走路了,還能小跑,她已經五歲了,不過見到白雲還是有些怕生,畢竟兩年沒見了,小孩子的記憶就和金魚差不多,都是幾秒鐘。
“姐姐,我師傅呢?”
提起孔嶽,靈芸沒好氣的說:“估計是跑到哪裡去玩了。”
白雲對這個老頭不負責的行爲咬牙切齒,是誰說下山保護我的,我人在這裡,你的人呢?
“雲兒,出什麼事了。”白雲剛一開口問孔嶽的所在,靈芸就感覺有事情發生了。
白雲附耳道:“白木村後山有妖。”
靈芸一嚇,差點鬆手把白朵摔下來,好在白雲眼疾手快,抱過白朵,小小的白雲抱着小小的白朵,實在有點滑稽,不過現在可沒有人笑話這對兄妹兩。
靈芸思索片刻後說:“應該不是妖怪,如果真的有妖怪的話,方圓百里都不可能有人煙存在,我想村民們嘴裡的妖應該只是有一點靈氣修爲的靈獸罷了。”
白雲有點臉紅,其實這些東西他仔細想一想也能想到,但因爲這話是從寒菸嘴裡說出來的,又加上他擔心村子,所以一聽到妖怪就沒有做其他的思考,直接就跑回來求救。
“哥哥。”被白雲抱在懷裡白朵怯怯地喊了一聲,白雲高興,放她下來,像是陳涵摸他腦袋一樣的摸摸白朵的腦袋,五歲的白朵個子只比白雲矮一點點,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哥哥摸自己的頭,白朵有些不高興。
“娘說,摸頭會長不高的。”
白雲一下定住,徹底啞言,這就是娘教的東西,怪不得她從來不摸我的腦袋呢?
訕訕的把手拿回去,白雲開始在家裡亂轉,娘不在家,爹不在家,爺爺也不在家,今天可是他們兒子回來的日子,爲什麼沒有人回來慶祝一下呢。
像是看穿了白雲的心思,白朵嫩嫩的說:“爺爺這幾天要去抓那隻大妖怪,爹爹和娘去幫忙了。”
“啥。”白雲被嚇住,爹去幫忙也就算了,爲什麼娘也要去,映像裡的娘也沒有什麼力氣啊,平時練殺條魚都要爹親自主刀。
“姐姐,你在這裡照顧白朵,我去看看爺爺他們要怎麼辦。”
靈芸揮揮手,讓他放心去,對於白雲,靈芸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以他的實力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得了。
村裡的路上沒有什麼人,白雲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村裡的祖廟,這裡密密麻麻的站着很多人,看樣子,大部分的村民都來了這裡,白雲的爺爺白堅和一個穿着類似天啓派弟子道袍的陌生人站在臺上,臺下站着白雲的父母和白木村的村民。
遠遠的,白雲就聽見那個穿着類似天啓派弟子道袍的陌生人說:“後山的那隻妖怪很厲害,想要打倒他,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我得需要一些兵器,但是那些兵器我無力獲取,只能拜託各位村民出力了。”
白雲一聽便冷笑起來,這個人別說靈氣修爲了,便是武人的真氣修爲都沒有,他就是一個江湖騙子,而且是藉着天啓派名頭的騙子。
知道了這個人的真面目,白雲就不能忍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白木村的村民上當受騙,也不能看着天啓派的名聲被敗壞。
白雲一躍而上,落在白堅的身邊,叫了一聲爺爺。
可憐白堅的小心臟,差點嚇壞,他早就知道白雲回來了,但是因爲這位道長的事情他才遲遲沒有去見白雲,現在他這樣出場,着實嚇了他一大跳。
“雲兒,胡鬧,快下去。”白堅到底是見多識廣,知道白雲是去學習仙術,身懷一些絕世的本事再平常不過,不像那些村民大驚小怪的。
“白雲好厲害啊,都快趕上那位仙長了。”
“是啊,是啊。”
“這位仙長真是抱歉,犬孫頑劣,還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那位仙長被白堅一句話拉回現實,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白雲,又看着別的地方,怎麼看也沒有發現鋼絲線,那這個小孩子是怎麼上來的。
不過久做神棍的他不能再衆目睽睽之下露出破綻,他故作鎮定,一揮拂塵說:“不妨事,不妨事。”
白堅看他沒有怪罪白雲的意思,鬆了一口氣說:“說起來犬孫與仙長還有同門之誼,雲兒,還不過來見過你的師長。”
神棍聽到白堅莫名奇妙的說了這麼一句,心裡有點犯嘀咕,我這身衣服是按照近來風頭正盛的天啓派道袍做的,難不成這個小孩是天啓派的人?
“令孫也是天啓派的弟子嗎?不知他是從師於誰。”
白雲冷笑:“別裝了,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