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越來越低,就連許夫人都感覺到有些冷,出聲問道:“你這屋子的自動調溫系統是壞了麼,怎麼這麼冷。”
“沒有呀,一直都是好的。”許川也疑惑,別墅設施定期會檢查,前幾天纔剛檢查過,顯示一切都正常。
許夫人不在意一擺手,不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結,“算了,過幾天我讓人過來給你直換新的。”
“嗯,好。”許川應了下來。
就在顧延希等黃符觸發時,幾聲孩子的嚶嚀讓黑氣停止蔓延,很快黑氣開始消散,沒一會露出了張芷柔的身影,她的眼中還有着恨意,那幾聲嚶嚀喚回了她的理智,終究還是對孩子的愛打敗了仇恨。
別墅氣溫開始恢復,張芷柔懷中的孩子發出幾聲嚶嚀後便沒在發出任何聲音,他太虛弱了,剛纔發出聲音想必是母子冥冥中的感應讓他感受到不安,爲了讓母親恢復神智拼盡全力所發出的聲音。
看着懷中虛弱的孩子,一想到差點失去唯一能救他的辦法,張芷柔感到一陣後怕,她抱緊懷中孩子,顫抖着聲音道歉,“對不起寶寶,對不起,媽媽差一點就失去了你,對不起。”
母愛真是偉大,顧延希還在感慨,接下來許夫人說的話,將顧延希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突然許夫人上一秒還和藹的笑容下一秒便垮了下來,一見母親消失的笑容,許川心裡咯噔一聲,低下頭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許夫人不滿的看着自家兒子,“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媽~我知道錯啦。”自知理虧的許川選擇了服軟。“下次一定不會了。”
許夫人可不吃這一套,許川是什麼樣,她這個當媽的最清楚不過,要是能改,張芷柔那件發生後早就改了。
越想越氣,爲了提醒不要走老路自己的兒子,許夫人黑着臉道,“你難道想要重蹈覆轍,在出一個張芷柔嗎?”
提到張芷柔,許川原本還嬉笑的表情立刻僵在了臉上。
許夫人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她繼續道:“難道你忘了,當初你焦急跑回家,要我幫你拿主意時的情形嗎?”
“我早就跟你說過,要玩可以,但是要主意分寸,你倒好,搞出了個孩子,要不是張芷柔那個女孩子愚蠢的選擇了自殺,還不知道有多麻煩。”
原本低着頭的張芷柔猛得擡起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聽許夫人剛纔那一番話,說明她早就知道張芷柔的存在,並不是張芷柔所說的她什麼都不知道,許川有和父母說孩子的事情,只不過不是爲了負責,而是想讓父母想辦法甩掉張芷柔。
從頭到尾一切的一切許夫人都知道,知道許川的所作所爲,也知道他花心,她非但沒有加之管束,反而任由着他去糟蹋女孩子。
或許許川對張芷柔冷淡的行爲就是受她的指示,這個真相猶如晴天霹靂讓張芷柔怔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這邊,許川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好端端的說她幹嘛,您不是已經給了她家一大筆錢將他們打發了麼。”
說起張芷柔許川就沒好氣,語氣中滿是不屑,要不是那個女人,他也不用回家找父母拿主意,還害自己被父親扇了一耳光,早知道那個女人那麼麻煩就不找她了。
幸虧那個蠢女人承受不住自己跑去跳樓了,事後張芷柔家人找上門時,許家用了一大筆錢賠償給了張芷柔家人。
張芷柔家人原本不答應,礙於許家有權有勢,他們惹不起,而且他們也不想自己女兒死後名聲還要受辱,最後忍痛接受了賠償,這件事就這樣被平息了下去。
可笑的是,張芷柔的死因被傳爲壓力過大,心理崩潰導致跳樓自殺,僅有知道張芷柔懷孕的人都被許川用金錢封了口,那段時間許川還假惺惺的難受了幾天,不明真相的人都勸他想開些,殊不知他心底有多開心。
許夫人動作優雅垂落的幾縷頭髮撩到耳後,“我提起她只不過是想提醒你,不要在出現第二個張芷柔,你那麼優秀,那些庸姿俗粉你想玩多少都可以,要是讓那些女人以爲這樣就能嫁入我們許家的門,那可就不好了。”
“雖然她們優秀,但是她們都高攀不上我們許家,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許川沒有反駁自己的母親,因爲事情確實是這樣,那些女人在外人看來很優秀,在高官富貴人家看來也不過是玩物,玩物怎麼配妄想踏入自家的門。
所以當張芷柔告訴自己她懷孕時,他沒有半分欣喜,只感覺到厭惡,再者就是懊惱自己的不小心,面對着張芷柔期盼的目光,他掛起了虛假的面具,當起了溫柔負責任的好男人形象。
一邊回到家裡找自己父母想辦法,隨後就發生了張芷柔所知道的一切。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從一開始自己就是玩物,他一秒都沒有喜歡過自己,就連孩子他也是厭惡的,張芷柔眼神空洞,她曾經還妄想着許川至少真心喜歡過自己。
許家的教育是典型的溺愛的成長,顧延希見過很多在溺愛教育下長大的人,在父母的保護傘下走上了歪路,這樣的人哪怕在最後一刻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因爲不管他們做了什麼,身後都會有父母幫忙收拾爛攤子。
他們也並不會有一點悔意,因爲父母就是這樣教他們的,許川就是其中之一,早在見到許川第一面時,顧延希便看到了許川的結局,他身上圍繞着化不開的孽緣氣息,這表示許川還做了許多不爲人知的惡事。
人在做天在看,並不僅僅是一句空話,許川一生作惡太多,註定一輩子無兒無女,晚年也將過得十分悽慘,昔日高高在上的天才淪落街頭靠撿廢品爲生,最後在孤單寂寥中死去。
而助紂爲虐的許家,別看現在許家如日中天,氣運在冥冥中已經開始走下坡,結局也好不到哪裡去。
人總要爲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報應早晚會落到自己身上。
奈何總是有人不信邪,到最後才知道後悔。,到那時一切已爲時已晚。
突然一股陰寒刺骨的黑氣從張芷柔所在的方向蔓延開來,瞬息將整個別墅籠罩其中,氣溫頃刻間跌至冰點,傢俱上開始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
事情發生的太快,出乎顧延希的意料,她很快反應過來暗叫一聲不好,雙手翻飛快速結出一道法術,想要將黑氣壓制下去,金色的法氣擊出於黑氣纏鬥在一起,黑氣像不要命一般瘋狂撕扯着金光,很快金光不敵被黑氣撕了個粉碎。
張芷柔這是想要和許家母子同歸於盡,哪怕自己魂飛魄也要他們死。
還在說話的許家母子只感覺別墅裡一瞬間冷得刺骨,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許川只感覺脖子一緊,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喘不上氣,刺骨的寒意從脖子處蔓延至全身,窒息的痛苦讓他拼命張大嘴巴想要呼吸。
許夫人情況也跟許川一樣,兩人臉色很快憋得發紫,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睛瞪大往外突,血絲遍佈整個眼睛,彷彿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顧延希看到這樣的情形,暗罵了一聲,心裡疑惑爲什麼黃符沒有發動,她一邊快速從揹包中拿出黃符,一邊衝張芷柔大喊,“張芷柔你可得想清楚,你要是現在殺了他們,他們是死了,你和你的孩子也會跟着魂飛魄散,你別忘了你來這裡的目的。”
顧延希嘴上說着,手上沒有片刻的停頓,無數張散發着金光的黃符飛出,黑氣懼怕黃符上的氣息,黃符所過之處黑氣紛紛散去,黃符貼在了別墅的四個方位上將黑氣困在其中。
金光照亮整個別墅,黑氣被金光壓制,開始暴動四處亂闖想要跑出黃符的包圍。
想要逃跑?沒門,顧延希乘勝追擊,從揹包中拿出一個小圓盤,圓盤上刻印着很多符文。
圓盤催動,一張巨大的陣法網出現在腳下,身處其中的黑氣無處可逃。
在法陣的鎮壓下,黑氣開始節節敗退,很快消散成一團。
給我散!顧延希大喝一聲,法陣發出一道白光攻擊向張芷柔。
“求仙姑手下留情!”張芷柔求饒的聲音響起。
白光沒有片刻的停留,狠狠將那一團黑氣擊飛出去,張芷柔慘叫一聲魂魄撞上牆壁的黃符,又被黃符狠狠衝擊到地上。
包圍着她的黑氣頃刻間消散得一乾二淨,張芷柔狼狽得趴在地上,魂魄受了重傷,要是顧延希剛纔下手在重一些,張芷柔可不是受重傷那麼簡單,而是直接魂飛魄散。
知道張芷柔沒有反擊的能力,顧延希反手把羅盤收進揹包中放好,這羅盤也是一件法器,她用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拿不穩掉地上磕碰到了,雖然這種事情並不會發生。
拉上揹包拉鍊,顧延希用手扇了扇空氣中並不存在的灰塵,來到已經昏倒不知生死的許家母子身前,蹲下身探下兩個人的脈搏,還好還活着,他們只是大腦缺暈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確定許家母子沒有大礙,顧延希提着的心這才放鬆了下來,要是真讓張芷柔殺了這兩個人她也算是幫兇,到時她可就麻煩了。
一想到自己差點無緣無故染上因果,顧延希心裡升起有一股怒火,自己好心幫她,她卻差點害了自己,顧延希陰沉着一張臉朝癱倒在地的張芷柔走去。
在離張芷柔還有一段距離時,顧延希敏銳的發現了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