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經過一天一夜的奔馳,於守哲終於順利趕到了通往京城的必經之地——西涼城,匆匆在驛站換了一匹快馬,帶上幾包乾糧重新上路。撒開的馬蹄就如他此刻焦灼的內心,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底始終藏着不安和疑慮,甚至曾大膽的懷疑邵和並沒有死去。揚起的馬鞭重重落下,吃痛的馬兒發出一聲嘶鳴,帶着於守哲那心底的一絲期盼朝北邊的城門飛奔而去。

平緩前行的馬車內,一衣着華貴的中年男子閉目倚靠在軟毯上。遠離了京城的硝煙和紛爭,遠離了那至高無上的帝位和榮耀,現在的他只是一介普通的平民商賈。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邵和皇帝,有的只是追尋親人和愛人的普通凡人。只要再過一天便可到杭城,華袍男子顯得有點侷促不安,是那種久違的激動和緊張,亦是難以言語的感動和期望。寧靜的清晨,街道上除了前行的車軸聲就是街邊小販們準備新一天生計的忙碌聲,突然一陣突兀的馬蹄踏破這安詳的寧靜。邵和緩緩睜開眼,從這快馬的奔跑的速度就能判斷出馬上人的焦急,就在和那匹快馬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讓心臟猛的收縮起來。邵和捂着胸口呆呆的坐在馬車裡,而馬車的身後卻傳來了馬兒急剎的嘶鳴。

於守哲一個反手將全身心奔跑的快馬停止在原地,剛纔的感覺是什麼,難以抑制的快速心跳和突然乾渴的喉嚨,這種侷促的緊張和激動就好像……調轉馬頭,於守哲看着那輛依舊前行的馬車片刻,揚手一揮朝前方追去。他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憑着那累計數十年直覺他知道如果不回頭就可能錯過什麼,已經錯過一次,決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來者何人!!”駕車的馬伕體型瘦弱,但那犀利的眼神卻處處透着戒備和警惕。馬車被一高頭大馬攔下,坐在馬上的男人一身玄色黑袍,烏黑的秀髮高高豎起,剛毅英俊的面容不失氣魄和膽識。於守哲一言不發,只是緊緊盯着馬車外隔着的布簾。就在車伕準備射出藏在袖口的暗器時,於守哲終於低沉着開口:“這位小哥實在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可是從京城來?聽聞最近搶匪頗多,前方豫州可否通行?”於守哲淡聲詢問,眼睛卻始終停留在馬車上。駕車的侍衛蹙了蹙眉,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有何企圖,更不知他這番話語的目的何在。從京城到西涼一路暢通無阻,更沒有強盜匪寇之說,正欲開口,馬車裡的主人卻先一步發話:“兄臺真是好眼力,我主僕二人正是從京城而來的商賈,前方豫州已因盜寇而被嚴密封鎖……”邵和掀開布簾走出車外,對着於守哲恭敬一揖:“在下花儼然,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邵和淡然一笑,直面馬上呆立驚愕的於守哲。於守哲執着繮繩坐在馬上,眼前這個男人的臉極其的平凡陌生,可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卻是如此的熟悉和溫暖。花儼然……和嫣兒只一字之差,除了他還會有誰……

而另一邊,花桃之帶着夏宴也趕到了西涼城外的郊林,在這裡有着她們人生中第一次交集和長達十年的羈絆。花桃之牽着夏宴往林中的深處走去,相隔十年,這個地方卻還是和以前一樣,撥開清晨依稀的薄霧,花桃之將夏宴帶到了一處斷崖下的湖泊。“就是這裡,我們第一次邂逅的地方……”花桃之柔情握緊夏宴的手掌,十年前那次巧遇的點滴就像洪水般涌進了腦海。夏宴驚愕的看着周圍,這座郊林這座斷崖這片湖泊,一切一切的都陌生卻熟悉。好像來過這裡,因爲心有點痛,夏宴蹲□撩起一彎湖水,透過那清澈透明的湖面竟然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氣息,只是分不清畫面中的兩個人影是誰。

夏宴驚愕着轉過身,花桃之卻已不在原地,緊接着湖面上傳來水流的聲音,夏宴回過頭見花桃之穩穩的漂浮在湖面上。甩袖撩起一幕水簾將自己擋住,燦爛的陽光折射過水汽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被雄厚內力控制住的湖水像一道幕簾將花桃之團團圍住,夏宴怔怔的站在原地,思緒一下飄飛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午後。明媚的陽光,年幼的她們,短暫的偶遇,剎那的驚豔,夏宴的眼眸閃着淚光動情撫上花桃之頸側的桃花。十年前也是這樣,就是這般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觸碰她。“桃兒……”夏宴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花桃之,用心的撫摸着她的眉眼,她的臉頰,這張臉褪去了十年前的稚嫩清冷,變得嫵媚柔情。那深邃的眼眸中不復十年前的驚愕戒備,有的只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癡情柔軟。

花桃之閉上眼享受着夏宴的愛撫,從那眼神中就已經知道她想起了十年前的全部。突然,花桃之那敏感的直覺捕捉到了空氣裡的異樣,眼裡閃過一絲陰冷,懷抱起夏宴高高跳上了湖邊屹立的枝頭。“盤古石……盤古石在哪裡!!我要得到盤古的力量……”平靜的湖面頃刻間狂風大作波濤洶涌,而一種低沉壓抑蒼老沙啞的聲音盤旋在天際。“保護主子和夫人!!”藏匿在周圍的影衛首領發出號令,帶領數十名黑衣影衛團團將漸漸發黑的湖泊圍住。夏宴驚恐的抓住花桃之的衣襟,這種感覺她記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畏懼。

“是誰!!誰搶走了我的盤古石!!誰!!!”一聲淒厲的怒吼瞬間炸開在湖面上,震得整個湖面都開始顫抖,緊接着一團黑霧瀰漫上黑色的湖面。“退後!!快退後!!”影衛首領大聲呵斥着,那劇烈搖晃的湖面中心突然塌陷了下去,而四周的湖水都圍繞着這個空洞的中心旋繞,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在翻騰。“吼!!!”一聲怒吼,一個黑色的人影從湖底躍出了水面,花桃之面色嚴峻,眼前那個黑色的人影正是已煉成鬼巫禁術的邵易。湖面中心的人影完全被黑霧圍繞,一種極其壓抑的氣氛籠罩在西涼湖上,數十名高手影衛高度戒備,光從氣勢上眼前的邵易就已給他們造成巨大的壓力。“哈哈哈哈哈……”黑影突然笑着擡起頭,數名影衛驚恐着退後,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能說是人,簡直就是一隻逃出地獄披着人皮的厲鬼。那披散長直腳踝的飄揚長髮枯槁的彷彿腐爛的稻草,泛黑的面容扭曲猙獰,之前的還未妖魔化的半張臉也已變得醜陋恐怖,那睜着的眼眶裡,除了兩顆白色佈滿血絲的眼球竟沒有眼珠。邵易大笑着,口水從那張開的嘴裡垂涎下來,發出陣陣惡臭。

“白虎陣!!”花桃之站在樹梢發出號令,聽令的數十名影衛瞬間佔領各個位置,如同一隻猛虎從四面八方將邵易圍困在中間。只是一瞬間,各自分工的影衛就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邵易的死穴擊去,不料,還未近邵易片身就已被黑霧繚繞的內力反彈回去。“啊啊啊啊!!!”邵易回身一把抓住一個影衛的胳膊,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影衛就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邵易竟徒手就將那結實的手臂捏的寸骨盡斷,血肉瞬間爆裂開來。“哈哈哈……”邵易張着嘴大笑着,反手一握,龐大的內力瞬間將不遠處的一名影衛吸至跟前,只聽一聲“咔”的脆響,那影衛的頭顱就被擰斷,那睜着的雙眼還未明白髮生什麼就已身首異處。花桃之寒着臉將夏宴摟進懷裡,不讓她看到眼前一幕幕的血腥,邵易的功力已不可同日而語,那散發的出來的內力甚至連自己的肌膚都感受到了燒灼。

“火彈準備。”花桃之大喝一聲,在場的數十名影衛點頭接命,從懷裡摸出一黑色的火銅,朝天空發射出一顆閃亮的紅色火球,瞬間,數十顆火球一起在天際炸開,那發出的巨響瞬間震得整個山河都開始搖晃。“不好!!”在西涼城與邵和相遇的於守哲面露焦急,紅色火球是清贖宮代表情況危急的信號,只要一發出這種光球,埋伏在這附近的任何清贖宮弟子都得不惜性命的趕去。如今發出如此數量之多的火球信號定是花桃之那邊出了危險,於守哲不敢再耽誤,將站在原地發愣的邵和推進馬車,自己站在馬車上用力甩起了馬鞭朝西涼湖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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