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邪無比驚駭地看着那人雙雙扶坐起滄浪、斬月二人,雙掌分別印上二人後背心,只一盞茶功夫,他便看到那二人的額上漸漸涔出一片細汗,手臂上的黑色也迅速消散,竟然未曾需要他的解藥,便已將劇毒迅速逼盡。
累
這,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柳無邪不由看得呆了。
他的藥效有多猛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方纔那二人幾十年的功力都根本撼動不了他的獨門毒藥,此人卻只短短片刻竟輕易化解了毒素,難道他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不成?
片刻,鳳天逸緩緩地收功,身後的柳無邪也不敢置信地出聲道:“你是,魔尊——凌天行?”。
“臭小子,敢暗算我們,看我不……”。
“滄浪,暫別殺他!”鳳天逸揮手一道勁氣隔開滄浪躍起劈向柳無邪的那柄長刀,冷冷地走到豔無雙的身前,沉聲道:
“柳無邪,五毒教第三代教主柳清元之子,三年前因遭左使張青蓮叛變而引起教內一片腥風血雨,從此柳教主及其擁護教衆被張青蓮一網打盡,卻偏偏讓教主之子漏網逃出;從而,五毒教三年來一直到處追殺此人卻遍無蹤跡。原來,此人竟掩身我魔門下一青樓之地混作女子!呵,果然深藏不露!花媽媽,這個失誤,你說該怎麼處置?”。
“撲嗵!”門口早已身體顫抖不停的女人聞聲雙膝一軟,對着裡面那個俊逸非凡的白影一邊跪行一邊求饒道:“請主上饒命,卑下一時不察,讓此人有了可乘之機,是卑下的錯。請主上饒命,請主上饒了卑下一條賤命……”。悶
說着,花滿頭便一路跪着磕頭磕到鳳天逸的腳下,那張平日裡無論多大風浪也不驚不懼的臉上,此時映滿了驚恐,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樣,哭得眼淚鼻涕全都沾了一地,混着那額上磕出來的污髒血漬,讓柳無邪看了都不忍再睹。
鳳天逸頭也不轉,只是豪無感情地低低地擡手吩咐道:“滄浪,將她丟下萬獸崖,若能活下,便再回來!”。
“是!”滄浪面無感情地從地上拎起聞聲已嚇得昏死過去的花滿頭,身形一閃,腥氣漫延的廂房內便只剩下鳳天逸他們三人。
“柳無邪,解藥在哪裡?”斬月長劍架上柳無邪的脖子,一張看不出年齡的俊臉凝着一片寒霜,看着主子越來越蒼白的面孔,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覺漸漸加深。
經過一系列的變卦,柳無邪也發覺了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俊美過人的年青男子竟然中了毒,雖然他的面色看起來只是蒼白,可是他紫眸之中亦漫上一片黑氣,兩相交融,竟然呈現一片暗紅之色。
咬着牙撐身站起來,柳無邪一手捂着受傷的心口,不顧斬月在自己脖子上深劃開的劍鋒,勾脣平視他道:“呵,我還以爲又是個活了上百年的怪物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你說什麼?”斬月力道一壓,柳無邪的頸上已血紅一片,鳳天逸只是淡淡而笑,伸出掌上暗紅一片的右手,冷聲道:“你的毒確實很厲害,不過卻傷不到我。要解了此毒,頂多費上我兩天時間而已;但此刻我要殺你,卻亦如反掌!”。
“哦,那你爲何要留我一命?”有些不解地看着此人,聽他的話,柳無邪確實相信,自己的毒雖能侵得了他一時,卻無法控制得了他。
此人到底是什麼人,從剛纔他揮發的勁氣中,自己分明覺出此人的功力僅僅在自己之上不遠,根本不及滄浪、斬月二人;如何他卻有辦法在短短的時間內,將二人的毒吸進自己體內!還能夠不受自己毒藥的威脅,竟然除了有些小異外,根本看不出半分中毒症狀!
辰勾一撇,鳳天逸淡淡地擺手讓斬月放開柳無邪,優雅的薄脣中,也淡淡地吐出三個字:“金有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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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離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未時,睜眼看到身旁的人已經離開,卻換成銀環一臉心思地坐在自己牀前,忍不住對她微微一笑,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銀環卻似乎被嚇了一跳,面上愣了一愣,看姐姐醒了,這才發應過來,一把拉起金不離,對着她周身左看右看,喃喃自語道:“阿彌陀佛,姐姐果然安然無恙沒出什麼事,謝天謝地,佛祖保佑。”。
秀眉忍不住深挑起來,金不離看着銀環不停地嘀咕不止,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雙手,不解道:“你怎麼了銀環,什麼安然無恙謝天謝地,我能出什麼事,這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
“姐姐,你真沒事?”銀環點了點頭,隨後看着竟然似乎什麼事都不知情的姐姐,又擔起一顆心,小心問着。
金不離忍不住哭笑不得,不知道這個丫頭這是怎麼了,想起自己下午還有事,便掀被下牀道:“呼,睡足了覺可真舒服。銀環,幫我打些熱水來,我想沐浴換身衣裳。昨晚太累了,都沒洗下就睡了,呵呵,你聞聞,看我身上都快發臭了。”。
可是她都下牀穿好了鞋子,銀環卻是僵坐在牀上一動不動,忍不住好奇地轉頭推了她一下,卻是驚得銀環‘啊’地大叫一聲叫了起來,而後又是緊緊地拉着她的雙手,身體還激動得微微顫抖,重複道:“姐姐,你,你想……沐浴?”。
“是啊,怎麼了?”金不離也被銀環這樣子嚇到了,看着她瞪大眼睛像是聽到什麼可怕消息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關心道:“怎麼了銀環,你今天不舒服嗎?那你回去休息吧,我讓彩青幫我去準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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