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仔細打量了袁良哲渾身是傷狼狽至極的模樣,靠近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這老傢伙可算是得到報應了,小樣兒你做的好,你也別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如果不是鬥不過他,我早就出手收拾他了...”
老頭最後面那句義正言辭的話語說的我滿腦袋黑線,我也用嫌惡的表情鄙視的看着他說:“直接就說慫了不就好了,還什麼鬥不過,膽小鬼!”
想也知道,他是怕惹上麻煩,所以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和袁良哲對着幹,不過一想到他本來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一旦招惹了袁良哲他們的猜忌,那他恐怕也是自身難保了,現在想來倒也情有可原。
我輕輕刺了老頭一句後,我也放下心來,這纔想到被我裝在鏡子裡的韓之芙。回想起她安靜老實的過分樣子,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當我掏出那塊鏡片時,老頭口中驚喝一聲,指着我手裡的東西一臉吃驚的問道:“這這這!什麼時候厲鬼這麼不值錢了!”
而我的回答也只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看着我並不怎麼想說話的沉默態度,老頭很快就猜到了我悶悶不樂的源頭,只是嘆息的搖了搖頭。
撕了紙符後,鏡子裡的韓之芙依舊沒有動靜的樣子,我很是納悶,如果不是她的氣息沒有任何變化,我都以爲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了呢。
“韓之芙,你出來吧。”我晃了晃手裡的鏡片,猜測着韓之芙是不是因爲失去一半的真魂,而導致了她虛弱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老頭也是奇怪的瞅着我手裡的鏡片眨巴着眼睛。
等我說完話,立即就感覺到鏡子裡印出了一張蒼白,長相卻格外的明豔動人的女人面孔。
我被她美麗的面孔驚豔了一把,原來世上真的有長相那麼完美的女人啊,我不禁在心裡暗暗讚歎了一聲‘美人’。
韓之芙有些暗淡的雙眼轉動了一下,掃視了一圈閣樓裡的佈置後,纔開口小心翼翼的問我說:“他...那個鬼尊走了嗎?”
“什麼?你是說...水玉宸嗎?”看着她一臉恐懼的表情,我這纔想起水玉宸是擁有着陰煞之力的鬼王,就是韓之芙口中所說的鬼尊。
想起水玉宸曾經展露的極爲強大的陰煞之力,我不禁有些汗顏。
不說虛弱的韓之芙,就連那失控的呂綺南都不是水玉宸的對手。
我還清楚的記得,在陰煞之力的包裹下,瞬間就恢復神志的呂綺南當時面上露出來的驚嚇到極點的恐懼表情。
老頭聽見韓之芙的話,不由得揉了揉鼻子,不自在的咳嗽幾聲,轉身就走到了一旁。
也是,現在就連老頭都對水玉宸唯命是從了,我清了清喉嚨,對着韓之芙點了點頭,安撫道:“沒事,出來吧。”
在得到我的保證之後,韓之芙終於放棄了藏身的小鏡子,自己飄了出來。在她離開鏡子的一瞬間,我手中的鏡片立刻就碎成了一堆細膩的玻璃碴。
看到一身白衣白褲樣貌精緻的明豔女子韓之芙,老頭頓時張大了嘴,看着韓之芙吃驚道:“是你?!”
在看到韓之芙同樣驚訝的表情後,老頭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對着韓之芙欲言又止,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垂頭喪氣的升起了悶氣來。
我看到也是一臉悔恨交加的韓之芙,不由得在心裡暗暗揣測起兩人曾經的關係。
韓之芙見老頭這樣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反而輕輕的飄到了老頭面前,緩緩的跪在了老頭的面前。
“老道長...我...”韓之芙滿臉悔意的看着老頭,張了張嘴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我卻從韓之芙那一聲充滿敬意的稱呼中,迅速察覺到老頭面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的的表情。
那一聲道長之後,我開始不停地掃視着老頭全身上下,心說,這老頭可藏得真是深呢,畢竟道長這個稱呼很多都是對於道士之類的稱呼的。
那麼可以肯定的就是老頭曾經是個道士,並且和韓之芙極爲熟悉,只是以老頭年輕的時候來猜測的話,我也沒有一點點頭緒。
所以我乾脆就退到了一邊靜靜的看着他們默不作聲。努力的不讓他們想起這裡還有我這麼一個看熱鬧的存在。
我的好奇心一直都是很重的,如果只是不熟悉的人的過往經歷,我倒也不會巴巴的湊上去。
但是現在的主角偏偏就是那個總是神神叨叨的老頭,所以,隊友關心隊友什麼的還是很有必要的嘛。
我正轉着眼珠,腦補着老頭和韓之芙的關係,正腦補到韓之芙拋棄了年輕的老頭,投身他人懷抱時,腦袋突然被一個東西砸了一下。
我剛要跳腳,就聽見老頭怒氣衝衝的朝我喝道:“看什麼看,陳小樣你給我出去!”
嘿呀!我這暴脾氣嘿~
我雙眼一瞪,開口就毫不留情的衝他怒道:“看的就是你,都到現在了,該說的趕緊說出來,一大把年紀了還藏藏掖掖的,你又不是個女人!”
看着老頭一臉強勢的態度,我又重新的坐了回去,毫不客氣的道出了他外強中乾的虛假作態。
“你!”老頭被我刺的一哽,頓時氣焰一消,癟了癟嘴又蔫蔫的坐了回去,當看到一臉愧疚的韓之芙,沒好氣的開口問道:
“孩子呢?你的真魂怎麼回事。”
“孩子被袁良哲打傷了,我用自己的真魂補全了他的靈魂,不久前被小樣超度了...”
或許是小傢伙已經平安超度,而韓之芙自己也想通了什麼,在提到袁良哲的時候,面上除了悔恨愧疚,倒也沒怎麼激動。
老頭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面色忽的一變,當聽到小孩已經被超度的時候,就又悄然的放鬆了身體,對着韓之芙冷哼一聲,站起身在她面前踏了幾步,後終於不再收斂脾氣,對着韓之芙就高聲訓斥起來。
過了二十分鐘,看着氣急敗壞的倒水潤嗓子的老頭,又看看被老頭罵的頭都不敢擡的韓之芙,我一臉的呆滯。
心裡卻早已泛起了絲絲波瀾,看向老頭的眼神就更加的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原來,老頭本來就姓老,是個及爲稀少的姓氏,全名就叫老伯文。
曾經開過一個小道觀,收了幾個徒弟偶
爾下山替人算算命,消消災,驅個邪什麼的,過的也是與世無爭的鄉間生活。
只是因爲意外被人盯上,而道觀裡所有的人一夜之間全部被殺死在當場,他更是定無居所,逃躲了很多年才擺脫追殺,卻不敢用真名一邊遊走四方,還仍然堅持着暗地裡悄悄的查尋着兇手的線索。
他之所以對韓之芙發那麼大的火氣,也是因爲事情的起因就在韓之芙曾經有過關係的男人身上。
韓之芙從一歲起都是老頭養大的,是老頭從山下撿回來的,只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突然被她的親生父母給找了上來。
韓之芙原本是不願離開道觀的,只不過老頭想要給韓之芙更正常一些的生活,就勸她說讓她出去見見世面,如果覺得外面不好,就直接回到道觀就好。
所以,經過協商以後,韓之芙就隨着親生父母回到了原本的大城市裡。
到了繁華地界的韓之芙慢慢的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暈了眼,家裡也是有些地位,加上本來就長得漂亮,就被很多權勢人家的子弟追捧呵護。
雖然會給老頭寄很多錢,但是回到道觀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七年後韓之芙二十二歲時,帶來了一個人。就是那個讓老頭和韓之芙他們遭遇了可怕經歷的源頭。
老頭早已經知道那個人和他的家族都不是什麼善茬。
所以在一次單獨的機會下,老頭警告韓之芙,要她和那個人斷絕來往,不要再有任何的聯繫。
其中隱晦的告訴了韓之芙帶來的那個男人危險的身份。
韓之芙開始到也聽了老頭的話,回去後不久就和那個人斷絕了情侶關係,另尋了一戶有地位的人家嫁了。
只是韓之芙嫁人後的日子過的並不順心,因爲她嫁的婆家不久之後就沒落了,而導致她在貴婦之間的地位變得很尷尬,更是被一些看她不順眼的人冷嘲熱諷,受盡了屈辱。
而就在這時,曾經分手的那個男人又出現在了韓之芙身邊,地位更是比之前認識的時候更加的高了。
韓之芙在那個男人的善解人意溫柔的攻勢下,禁不住誘惑和他發生了婚外情。
不久後就被婆家發現,給趕出了家門,走投無路的韓之芙也發現自己懷了孩子,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回到孃家之後也都是被各種嫌棄,當得知自己要被嫁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當小老婆的時候,韓之芙害怕的逃跑了,逃回了老頭的道觀。
老頭得知原因之後,痛罵了韓之芙一頓,就將她帶進了道觀後面的一個隱蔽的山洞將韓之芙藏在了那裡。
不管之後韓家怎麼逼迫,老頭都只是說自己不知道韓之芙在哪裡。
只是沒想到韓家放棄後不久,那個男人就找來了這裡。
恰好那天韓之芙被帶出了山洞回到了道觀裡,老頭他們出門辦事,只有她一個人在裡面。
韓之芙受不住男人的苦苦哀求和會娶她的承諾,跟着男人當天就私自離開了。
老頭回到道觀時,發現韓之芙失蹤,細問山下的村民,很快就猜出了帶走韓之芙的就是那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