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渾身汗毛倒立,整個人跟觸電一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就喊,一遍喊還一遍伸手拍脖子,想把這鬼東西從我後脖子上拍掉!
結果我沒拍到什麼東西,倒是把我脖子拍的生疼。
就在這時候,我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嘻嘻的笑聲,一個尖銳無比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聽到這話,我的腳步僵住了。張道峰帶我來這,不就是爲了找個東西,這東西對我解除他們老羅家的詛咒有幫助。而且進門的時候,他不也說了,這房子裡有他們家以前養的小鬼,是不會害人的。
這東西說不定就是那小鬼,想着想着,我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僵硬的點點頭。
“那你回頭看看我啊。”見我停下來點頭,那聲音又響起來,“回頭看看,你就看到你想找的東西了。”
我沉思了一下,在考慮扭不扭頭,因爲之前我看過的一些鬼故事裡,都有一個固定的說法,那就是有鬼叫你扭頭的時候,你千萬彆扭。況且這麼半天了,這房子就這麼大,我剛纔慘叫聲那麼大,張道峰沒理由聽不見,可到現在,我也沒見他往這屋子裡來。
“嘻嘻,你扭頭看看啊,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如果是,你就轉過身來把它拿走啊!”見我猶豫不決,那聲音又響起來,還充滿誘惑的味道,“你不是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什麼嗎?那還不扭頭看看?看到這東西,說不定你什麼都明白了。”
這鬼東西越是這樣,我越是心虛,更不敢扭頭了。當時我就想着,先離開這屋子,把張道峰叫來,反正他也是這行的,讓他跟這鬼東西要他找的東西去。
可接下來,那聲音又說了一句,我再也走不動路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朋友是怎麼死的,不是想知道怎麼跟那個女人報仇,這個東西,它能幫你辦到啊!”
那一剎那,我的腦海裡浮現醫院裡黃克父母的面孔,也浮現出曾亮女兒那張哭得撕心裂肺的小臉。
終於,執念戰勝了恐懼,我扭過頭,瞪大了眼睛!
一片寂靜!
我只看到,一個七八歲大的幼童,手裡拿着一本黃皮書對我招手!
我一眼就認出來,就是那本黃皮書,那本我黃克曾亮都見到過的黃皮書!
那鬼童嘻嘻笑着,當着我的面把黃皮書打開,舉在我的臉前,這次上面畫着的,不再是曾亮黃克的頭像,而是我自己的頭像。
那感覺,就像是在照鏡子,而鏡子裡的自己,咧着嘴,像鬼一樣笑着。
“脫下的你的道袍,用你的道袍裹住它,你就能把它帶走了!”
那個聲音繼續在我耳邊環繞,我僵硬着身子,但手,已經伸到衣角邊緣,一點點的往下拉扯衣帶脫掉道袍。
就在我剛解開道袍的繫帶那一瞬間,一隻大手忽然伸了過來,死死握住我解開衣帶的手,同時張道峰那極爲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驅靈鎮邪,鎮元靈君在上,邪魔歪道,退退退退退!”
猶如驚雷一般,那鬼童突然扭曲了臉,怪叫一聲便化爲一團黑煙,不過就在那電花火石之間,我見到他把那本黃皮書扔到了我的臉上!
碰!
黃皮書不見了,鬼童不見了,我只看到我身邊的張道峰,大口大口的吸着氣,滿頭是汗,跟剛跑過馬拉松似的。
“媽的還愣着幹什麼,不想死趕緊跟我走!”張道峰一臉慌張,拉着我的手就往屋子外面跑。
我跟着他,一鼓作氣的跑出了這間房子,直到站在外面樓下面,被太陽光照着,渾身的寒氣纔算徹底消失。
“到底是誰,居然佈下這麼邪惡的馭鬼術!”張道峰站在我旁邊,依舊大口喘着氣,嘴裡還不停咒罵着。
沒一會,他突然伸手指着我,一臉烏青的罵道你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兔崽子,要命不要啊,鬼叫也敢回頭,幸虧老子給你的道袍辟邪,真要等你脫了道袍,你他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唯唯諾諾的跟張道峰道歉,可轉念一想,媽的不對啊,他自己說的那屋子裡只有老羅家曾經養的小鬼,不會害人。之後出現那個鬼童想害我,也是他沒提前告訴我,再說了,是他自己一個人把我扔那房間裡貼窗戶的!
“算了,也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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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琢磨過味兒來的時候,張道峰倒是自言自語起來,跟我說:“我也沒想到另有其人瞄上了我羅師叔祖,他養的那個厲鬼,已經把我羅師叔祖家裡的小鬼全吃了,藏到房間裡就等着人去呢。咱們這算是自投羅網,還好這傢伙不在附近,那厲鬼發揮不出自己百分百的實力,我才能去救你,不然的話,這事兒就是個死結了。”
我皺着眉,問道養這厲鬼的人,會不會就是幫助姓周的那女人把他們羅家斷子絕孫的詛咒轉移給我們的人?
一聽這話,張道峰明顯表情變了,不自在的跟我說他又沒見過那人,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又跟我說他羅師叔祖在道上養鬼之術很有名,不乏一些用心險惡的人趁着他家遭難來收集冤魂豢養厲鬼。
我開口還想問點什麼,可張道峰已經不耐煩的衝我擺擺手,明顯不願再在這個問題上和我糾纏,口吻強硬的跟我說這事兒居然牽扯的還有其他養鬼人,不好弄了,看樣子非把他小師叔請來不可。
我深吸一口氣,把所有想問的話全吞回肚子裡。就像之前在醫院一樣,一提起那個姓周的女人,張道峰整個人就不自在。我看得出來,他不願往我想的方面去想。我肯定,他和那姓周的女人,一定認識,而且關係不淺。
他想的,只是把這個詛咒給徹底接觸掉,讓他老爸不受我的影響安生的活下去;而我想的,除了讓自己活下去,還有就是讓那個女人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不過現在,我必須把這念頭藏在心裡。人人都有私心,我能試着去理解他,但我不敢保證,張道峰在知道我心底這個想法後,會有什麼改變。
跟着張道峰走到前樓他的車前,他沒讓我上車的意思,反而打開後車門,探頭進去把我的揹包拿了出來扔給我,我一臉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從身上摸出自己的中華,拋了一根給我,就自顧自的點了一根,深吸了一口氣,纔對我說道:“我給你我小師叔的地址和聯繫方式,你自己坐車去找他吧,我還有點事,得找個人確認一下,所以沒法陪你去找我小師叔了。”
說着,他指了指我的揹包,“那裡面不是你楊哥給你的錢嘛,需要用錢的地方,就拿着花吧,你楊哥給你這錢不也就是讓你辦這事的。哦對了,記得去找我小師叔之前先買個電話,回頭我把我電話還有我小師叔的聯繫方式地址都給你寫紙上。”
我有些慌,還以爲他是想甩開我,連忙說道:“別啊,萬一我自己去,找到你小師叔他不信我,不肯跟我來澤陽怎麼辦?”
張道峰哼了一聲,不屑的跟我說:“等你見到我小師叔,就知道我小師叔是什麼人,你都不用開口,他看你一眼,就知道你身上大概遇到的是什麼事。也知道,這事肯定跟我有關係,最早不是告訴你了,要不是我小師叔算到我爸有難,我也不會回來接我爸離開澤陽,也就不會發生之後的這些事了。”
“你把這兒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我是真不想一個人,可張道峰的樣子,又特別堅決。猶豫之間,我習慣性的雙手插兜,可就在兜裡,我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好像——是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