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成長就是知道有的事情不想做,但卻不得不做;有的事情想做,但卻不能去做。
張百仁端坐在院子裡,兩鬢白髮使得整個個人平白多了一股別樣的氣質,叫人捉摸不透。
手中把玩着蠍子精,張百仁慢慢站起身,在庭院內走了幾步,然後道:“快了!”
李建成快死了,自己也能了斷一因果。
李建成練成了玄冥真身,不是那麼好殺的,有許多事情能不用親自動手,還是不要親自動手的好。
“只怕李世民下不得狠手”袁天罡道。
“他會下得去狠手的”張百仁嘴角掛着一抹莫名的笑容。
正說着
卻聽侍衛稟告:“都督,秦王求見。”
張百仁意味深長的看了袁天罡一眼:“你且看着吧!”
不多時
李世民走入院子裡,面色蒼白的對着張百仁一禮,然後坐在了張百仁對面。
“二公子如今的日子很不好過”張百仁笑着道。
李世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今日來此,是有事要求都督一番。”
“求我?我無意插手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自己解決吧!”張百仁搖了搖頭,他以爲李世民是請自己出手的。
聽了張百仁的話,李世民一陣苦笑:“不敢勞煩都督出手,小人想借都督射日弓一用,還請都督恩准。”
“射日弓?我哪裡來的射日弓?”張百仁楞了一下。
“都督手下張須駝老將軍得了上古傳承,獲得了上古神器射日弓認主,還請都督助我一臂之力!”李世民目光懇且道。
張百仁略作沉吟,方纔道:“射日弓是張將軍的,本都督無權斷決,你若想借射日弓,本都督倒可以請張將軍過來,與你會晤。至於說張將軍肯不肯借射日弓,本都督卻不敢保證。”
“多謝都督成全”李世民恭敬道。
張百仁手書完畢,巧鷹子落在肩頭,抓起書信消失在青冥之中。
幾十年的餵養,巧鷹子也已經成了氣候,一身金黃幽若閃電般消失在青冥中。
兩個時辰後
張須駝已經到了長安城,秘密來到張百仁府邸。
“見過都督”張須駝恭敬一禮。
“坐吧”張百仁笑着道:“李二公子想要求你辦事,我是不管事的,能不能辦皆在你一念之間。”
張百仁的話張須駝聽懂了,這件事看自己心意,想借射日弓就借,不借也無妨。
“二公子想要借射日弓?”張須駝道。
“正是如此,還望將軍成全”李世民恭敬道。
張須駝眉頭皺起:“想要催動射日弓,非上古絕學后羿射日真經不可,我就算將射日弓借你,二公子也拉不開啊。”
李世民聞言愣了愣,隨即失望的道:“原來如此,那便罷了,在下不敢強求。”
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失望,想要破除李建成的玄明真身,其實最好的法器就是射日弓。
連金烏都能射死的射日弓,沒道理射不死區區一個李建成。
可惜
射日弓是張須駝的命根子,想要叫他借出去,實在是千難萬難。
而且開口的對象是李唐的‘亂臣賊子’,張須駝當然不會將自家寶物借出去。
李世民走了,面帶失望的走了。
俗話說得好,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李淵知道兩個兒子在爭權奪利打得不可開膠,但卻萬萬想不到雙方在此時居然下狠手。
天策府
李世民手下幕僚匯聚一處,此時衆將士匯聚一堂。
李世民面色陰沉的端坐在主位,大堂內氣氛陰冷沉寂,此時長孫無忌道:“突厥數萬將士突襲河南,太子向陛下舉薦齊王代替公子北征,怕是拉攏我等手下大將不成,欲要攛掇兵權,斷了公子的根基,使得公子成爲無根浮萍。一旦失去了兵權,公子將徹底成爲別人案几上的魚肉。”
“我又能如何?”李世民緩緩閉上眼睛。
他也沒有辦法,說到底這江山是自己老子的,自家老子拉偏架,他能有什麼辦法?
“明日朝會,怕又是一場波浪風暴捲起,公子還需早做準備”房玄齡道。
李世民點點頭:“曉得!他們這是在逼我啊!突厥犯疆來的如此突兀,若說其中沒鬼,我卻不信。”
東宮
李元吉與李建成相對而坐
此時李建成面孔在燈火下晦澀不定,過了一會才道:“世民自殘,置我於不利之地,卻怪不得我要下狠手了。我前日修書一份與突厥,如今突厥十萬鐵騎已經進入河南,我會向父皇舉薦你爲行軍總管,你趁機斬殺世民的羽翼,到時候我在長安城了結了世民的性命!”
失去了羽翼的李世民,只是一隻不堪一擊的土雞罷了。
“大哥放心,定要李世民不得好死,只是二嫂……”李元吉眼中露出一抹貪婪。
李建成眼中露出一抹厭惡,但卻不着痕跡道:“隨你!”
第二日早朝
朝會完畢,卻聽李建成道:“陛下,如今突厥鐵騎進犯河南,世民常年征戰,理應歇息一段時日,不如叫元吉代其出征如何?”
“父皇,能爲李唐江山出力,乃孩兒的本分、榮幸,何談……”李世民早知道李建成要奪自己的兵權,卻也不心慌,慢慢站出來辯駁。
“不必再說!”李淵揮手打斷了李世民的話,一雙眼睛掃過下方的三兄弟,然後才道:“世民爲我李唐南征北戰幾十年,也該好生歇息一番了,此次出征便叫元吉去吧。”
李世民面孔僵滯在哪裡,此時羣臣寂靜,衆位大臣也不是傻子,絕不會輕易攙和到太子之爭的波瀾中。
李世民面色鐵青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睛逐漸泛紅,但卻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天下終究是李淵的天下,李淵一句話便可瓦解自己的所有一切。
“……命元吉督右武衛大將軍李藝、天紀將軍張瑾等救烏城!”李淵在上方不斷的玩弄着帝王平衡之術。
“父皇,孩兒請尉遲敬德、程知節、段志玄及秦府右三統軍秦叔寶等與之偕行”李元吉走了出來,恭敬的拜服道。
李淵看了下方三人一眼,忽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但隨即道:“准奏!”
接下來朝中談論什麼,李世民根本就沒聽到,只是腦子不斷轟鳴,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回過神來時,羣臣散去,唯有李元吉站在大殿。
秦王失勢了,這是所有大臣的共同想法,對於一個失勢的皇子,沒有人去浪費時間結交。
“你想借出征之機拉攏我手下大將,簡直是癡心妄想!”李世民咬牙切齒道。
“拉攏?”
卻見李元吉面色陰冷的走上前,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呵呵!”
李元吉走了,但那股陰冷的笑容卻不斷在其腦海中迴盪。
不知爲何,一股不妙的感覺自其心中升起,李元吉臨走之前的那一個陰冷笑容不斷在其腦海中迴盪。
李世民渾渾噩噩腦袋發暈,回到了西宮後,卻見天策府衆人俱都齊聚一堂。
“諸位”李世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衆人聞言沉默,天策府內一片寂靜。
此時長孫無忌站起身,對着李世民恭敬一禮:“秦王,太子府更丞欲要求見殿下,有秘本上奏。”
“太子府的消息?速速請上來!”李世民一個激靈。
卻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就見太子府更丞跪倒在地:“小人拜見殿下。”
“你有何秘密上報於我?”李世民扶起更丞,眼中滿是溫潤。
禮賢下士,這是李建成與李元吉永遠也學不來的。
“殿下,太子語齊王:‘今汝得秦王驍將精兵,擁數萬之衆,吾與秦王餞汝於昆明池,使壯士拉殺之於幕下,奏雲暴卒,主上宜無不信。吾當使人進說,令授吾國事。敬德等既入汝手,宜悉坑之,孰敢不服!”那更丞眼睛溼潤:“秦王手下大將爲我李唐立下汗馬功勞,小人無意與太子黨爭,但卻不忍秦王鐵騎盡數被人坑殺!”
“此言當真?”李世民聞言頓時眼睛都紅了。
不單單李世民,此時天策府衆將士俱都眼中殺機繚繞,一個個怒髮衝冠。
“不敢有任何欺瞞,此乃小人親耳聽到”更丞指天發誓道。
“砰”
李世民癱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呆呆的看着大殿橫樑,過了一會才道:“骨肉相殘,古今大惡。吾誠知禍在朝夕,欲俟其發,然後以義討之,不亦可乎!”
此時尉遲敬德站起來道:“殿下,自古以來誰都不願意去死,但如今衆人卻願意以死奉秦王,此乃天授也。如今禍事即將發生,而秦王猶自儼然不以爲憂慮,大王縱自輕,如宗廟社稷何!大王不用敬德之言,今日敬得便落身江湖,不能再留伴大王左右,引頸受戮坐而等死!”
長孫無忌亦隨之點頭道:“不從敬德之言,殿下必敗!如今殿下已經敗了,即將失去兵權。敬德等必不爲王有,無忌亦當相隨而去,不能復事大王矣!”
逼宮
真真正正的逼宮
那太子府的更丞所言未必真實,但卻表達了天策府衆將士的一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