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駝身融張百仁的魔種,在其身亡的那一刻,便已經被其感知,魔種已經融入另外一具身軀內。
“是誰吞了張須駝,還融合了我魔種?”張百仁在風沙中奔走,一路徑直尋着冥冥之中的感應而去。
洞天內
空空兒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刑天吞了張須駝的身軀,周身氣機卻又是一變,眼睛裡多了一抹前所未有的靈光。
“恭喜,你終於復活了”龜丞相自扭曲的虛空中走出來。
“全賴仙子謀劃,還要勞煩丞相轉告仙子,如有吩咐刑天必然赴湯蹈火!”刑天對着龜丞相恭敬一禮,周身氣機收斂到了極致。
龜丞相聞言一笑,手中浮現出一隻桂花瓣:“太陰仙子賜你靈寶,助你壯大神魂,你吞下此寶速速離開此地,張百仁就要來了。”
“張百仁是誰?豈能逼迫我離去?”刑天冷然一笑:“我這一生只有戰死,絕無退讓、苟且偷生的道理。”
聽聞此言,龜丞相搖搖頭:“現在還不是你與張百仁動手的時候,你的任務是吞噬了祖龍,重現當年‘翌’的輝煌,獲得翌的底蘊,區區張百仁螻蟻之輩,不用過多計較。”
龜丞相口中這般說,心裡卻在罵刑天:“不過是區區一個自大狂,老祖我尚且不敢直面不周山神威,更何況是你?”
不過刑天號稱戰神,雖然只是‘翌’的頭顱所化,但卻繼承了翌的戰意,對於重新孕養太古大神‘翌’的神魂至關重要,不容有半點馬虎。
刑天聞言不語,接過桂花花瓣一口吞下,然後看了遠方遁逃的空空兒一眼:
“走吧!”
空空兒雖然是至道,但看在刑天的眼中卻是太弱,與螻蟻無異。
“太陰仙子已經爲你規劃好一切,你只需按照太陰仙子的計劃走一遭便可!”龜丞相輕輕一笑,雙目中露出點點神光,然後領着刑天消失在洞天內。
刑天與龜丞相走後不久,洞天內虛空一陣扭曲,卻見張百仁身形驟然出現在洞天內,打量着整個洞天。
“空空兒!”張百仁感受到了空空兒的驚惶,張須駝的死氣、怒火,以及那破碎真空的一拳。
“果然,大爭之世,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張百仁皺了皺眉,二話不說身形又一陣扭曲,出現在空空兒身前。
“嗖~”
見到有人影驟然出現,空空兒猶若驚弓之鳥,二話不說直接竄了出去,待逃了十幾丈後覺得不對勁,方纔止住腳步猛然回身,眼中含着淚光:
“大都督!你可終於來了,張將軍死了,老偷我對不住你!是我害了張將軍,若非我領着張將軍來此,豈會害了其性命。”
“莫要說了!”張百仁打斷空空兒的話語,眼中露出一抹唏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此乃張將軍命中劫數,躲無可躲!”
就連他都要小心謹慎的顧忌着太陰仙子算計,更何況是張須駝?
他不知道張須駝什麼時候被太陰仙子做了手腳,但是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現在回想起來,當初肯定是從其修煉太陰真經的那一刻,便已經入了太陰仙子的棋局。
張百仁雙目中露出一抹沉思,拽着悲痛的老偷一個瞬間移動出了洞天,然後猛然回身一張嘴,徹底將洞天世界吞入混沌中分解。
“都督,老偷知錯,願意自罰前往陰曹開疆擴土千年!”老偷的眼中滿是悲痛。
張須駝不單單是張百仁手下大將,更是他空空兒的朋友。
“去吧!”張百仁嘆息一聲。
老偷走了,一個人消失在漫漫黃沙之中,留下一個孤獨蕭瑟的背影。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太陰星:“此事還需給祖龍提個醒,這種麻煩事情交給祖龍再好不過。”
東海龍宮
ωωω. ttκan. ¢O
祖龍慵懶的躺在軟榻上,左右環抱着海族美女,暢飲美酒說不上的自在。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劃過海面,徑直穿過龍宮層層禁法,直接沒入祖龍手中。
“砰!”
軟塌崩塌,祖龍猛然站起身,聲音裡透露着一抹凝重:“刑天覆活了!”
他與刑天只能活一個,要麼刑天死,要麼就是他死。
“好!好!好!這是危機,也是機緣!若在之前,老祖我或許還會懼怕,但是現在……”祖龍面露冷光:“老祖我定要給太陰仙子一個驚喜才行。”
祖龍從來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若能叫張百仁斬了刑天,再給我吞噬了肉身,那可是在穩妥不過。不過現在看來,這小子未必想蹚渾水,他的佈局我已經看不透了。”
涿郡
張須駝身亡,涿郡大喪,百姓爲之祭奠哀悼,整個涿郡一片哀嚎之聲,沖霄殺機升騰,欲要將人陽神凍徹。
小山頭
張百仁一個人看着那奔騰瀑布,端坐在張須駝衣冠冢許久不語,手中拿着清澈酒水緩緩澆灌在張須駝的墳前。
“張老將軍爲我涿郡立下汗馬功勞,此仇不報我涿郡如何面對天下各路強者?涿郡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威勢,將會蕩然無存!”陸雨來到張百仁身邊,緩緩點燃了火盆,然後一把紙錢扔了出去,剎那間隨風飄散。
張百仁默然,張須駝在涿郡位高權重,涿郡若毫無反應,必然會叫人心寒。
乃至於天下各路強者以爲涿郡不過如此,殺了也就殺了,日後再無顧忌。
“刑天!”張百仁嘴角翹起:“爲夫還要參悟仙道,張須駝的事情,我已經交託給祖龍了。”
“夸父與刑天那個強?”陸雨好奇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刑天”張百仁毫不質疑的道。
“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張百仁低下頭喝了一口酒水:“我去閉關,只待一個月後,在做過一場。”
現如今中土神州乃多事之秋,先是涿郡上將張須駝戰死,接着便傳出當朝天子約戰大都督於十五月圓之夜。
一時間神州風雲涌動,說不盡的波流暗涌。
時間悠悠
在倉促之中,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值錢,彈指間一個月的時間便過去,如今長安城外的翠屏山人頭涌動,等候着即將到來的決戰。
長安城
皇宮
養心殿
上官婉兒爲武則天束好頭飾,做男子打扮,眼睛裡滿是凝重的道:“陛下,你又何必冒險去與大都督決戰?榮華富貴、長生不死對陛下來說不難,又何必想不開?”
“你不懂!”武則天嘆息一聲,這是她的執念。
“命運之力至此,已經無法參悟,再也進無可進!但是涿郡那人不同,其道行日夜提高,近乎於不可思議!”武則天搖了搖頭,她沒的選擇。
現在自己出手,與張百仁或許還能爭鋒,有一線生機,十年之後自己必敗無疑。
“陛下,羣臣已經在大殿中候着了!”內侍來到武則天身後恭敬的道。
武則天聞言站起身,慢慢的拿起玉簪將玉冠束縛住,整個人便是一如玉翩翩美少年,容顏能迷倒萬千少女。
“走吧!”武家女子走出大殿,李隆基已經恭敬的在門外候着。
“拜見陛下!”李隆基看到武家女子出來,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
“起來吧!”武則天深深的看了李隆基一眼,帶着李隆基來到朝堂中。
此時羣臣皆已經到齊,畢恭畢敬的在下面等候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羣臣恭敬一禮。
武則天默然,沒有說話,只是俯視着羣臣。這些大臣中,至少有三分之二恨不得自家立即死去纔好,可是這些年自己依舊過得好好的。
“諸位愛卿平身”武則天端坐在龍椅上,一雙眼睛看着下方羣臣,逼得羣臣低下頭,不敢與武家女子對視。
“今日不談國事”武家女子低聲道:“太子。”
“陛下”李隆基快步來到武則天腳下。
“此乃朕的遺詔,若有朝一日朕賓天,當立太子李隆基爲天子,還權李氏!”武則天不緊不慢的道。
“臣等遵旨!”羣臣聞言面帶喜色,暗自鬆了一口氣,俱都是紛紛低下頭,不敢露出絲毫表情。
“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武則天擺擺手。
羣臣聞言默然退下,整個大殿內沒有絲毫聲響。
“你也退下吧”武則天看着上官婉兒。
“陛下……”上官婉兒面色複雜。
“退下吧”武家女子面無表情的道。
話語落下,衆人退去,唯有武家女子端坐在龍椅上,撫摸着那冰冷的龍椅,武家女子忽然笑了,笑的很大聲,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流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傳出大殿,說不出的嘲諷與淒涼。
“朕這一生,被張百仁那混帳給毀了!看似風光無限,可誰又知道本宮的苦?誰又知道本宮的淒涼?”武則天眼中含淚,露出一抹倔強:“沒有人能主宰我的命運,張百仁不能,太陰仙子更是不能!”
就這樣,武家女子一個人在寶座上端坐了一夜,不知想些什麼。直至第二日旭日東昇,方纔回過神來,眼中露出一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