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着巧燕手中有些破舊的撥浪鼓,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撥浪鼓,默默塞入袖子裡,拉起巧燕動的手:“走,咱們進去說。”
“不知還能在皇宮中住幾個年頭,聽侍衛說,外面現在越來越亂了”巧燕看着永安宮,露出唏噓之色:“天下一旦大亂,永安宮要不了多久就會換了新主人。”
“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呢!即便外面再亂,只要有我在,一切風雨都不需要你來抵擋”張百仁隨着巧燕進入永安宮,蕭皇后背對張百仁,坐在銅鏡前緩緩梳妝。
“娘娘!”張百仁行了一禮。
蕭皇后擺擺手,示意巧燕退下,透過銅鏡看着張百仁的影子:“你英明一世,怎麼關鍵時刻做下這等糊塗事!”
“殺了也就殺了!百姓活命尚且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八卦我的事情!”張百仁慢慢來到蕭皇后身後,瞧着那圓潤的背影,看着鏡子裡模糊的面孔,過了一會才道:“二徵在即,大隋內部卻已經出現亂相,諸子百家紛紛下注,如今朝廷真正的動盪纔剛剛開始。”
“陛下只是不想理會眼前的亂局而已”蕭皇后慢慢轉過身,站起身瞧着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今日叫你來,只是想和你吃一頓團圓飯罷了。”
張百仁看着蕭皇后,此時巧燕已經吩咐後廚擺上各種美食,香氣撲面而來,充斥於整個大殿。
“坐吧!”蕭皇后坐在主位,示意張百仁坐下。
張百仁也不和蕭皇后客氣,而是直接坐在蕭皇后身邊,蕭皇后不斷給張百仁夾着菜餚,張百仁也不多說,只是慢慢的吃着。
“三徵之後,娘娘便可以出宮,返回蕭家了”吃了一會,張百仁喝下一口湯水,一雙眼睛看向蕭皇后。
蕭皇后聞言愣了愣,然後道:“出宮?”
瞧着呆愣愣的蕭皇后,張百仁低頭繼續吃着,他理解蕭皇后的心情。
自從蕭皇后嫁給楊廣,成爲了後宮之主,便從未想出去過。
對於貧民來說,人人都向往的皇宮大內,對於蕭皇后來說就是樊籠。
“三月三舉國祭祀,金貼你可準備好?”張百仁點點頭:“正要去高麗走一遭,順便將金貼拿回來。”
漠北
東突厥、西突厥、契丹、韋室地界,不知何時掌中世界忽然成爲了大路貨色,所有佛家修士都驀然發現,原來自己視若珍寶的掌中世界,只要是修爲有成之人,便皆可人手一份。
塞外佛家數十年上百年的香火積累,算被徹底空了,成全了哪位苦行僧。
一道法訣,換了整個外族幾十年的香火積累,對於張百仁來說,不虧!
塞外不知何時出現一位活佛,乃是行走在大地上的真佛,手中捧着金光閃爍的金貼,不斷遊走四方,拜訪各大寺廟,換取了數之不盡的香火之力。
張百仁慢慢的走在草原上,草原依舊一片冰寒,與中土的二月花開不同,塞外依舊冰天徹底。
“尊佛,您終於來了!”那佛家修士手中捧着金貼,面色虔誠的跪在張百仁腳下,露出謙卑之色。
存念、加持、顯形、永固、金光、不朽、超脫,此爲六字真言貼的七重境界,得了塞外佛家幾十年的積累,和尚手中的金貼已經散發出嶄然的金光。
張百仁不知這和尚姓名,他也不需要知道和尚的姓名。
瞧着跪倒在地,面色恭敬誠懇的大和尚,張百仁手掌一伸,卷好的金貼落在其手中:“你姓甚名誰?有何名號?”
“小僧無名亦無姓,還請尊者賜我名號,日後小僧便是真佛坐下的一枚童子!”大和尚面色恭敬道。
“賜汝真種,日後證就大道的憑證。在賜汝召喚金貼之力,日後可以藉助金貼力量鎮壓敵手,佛有般若經,乃不可缺的典籍之一,日後你便稱之爲般若!”張百仁一根手指落在和尚的眉心。
“我佛慈悲!”和尚面色安詳,眼角淚水在緩緩滑落。
收好六字真言貼,張百仁轉身消失在風沙中,向遠方走去。
“不知真佛可否留下名號?”般若和尚瞧着張百仁遠去的背影,連忙高聲道。
“吾自號:玉皇,至高彌羅有真上帝”張百仁遠去,唯有聲音在沙漠中迴盪。
得了張百仁金貼的力量,只要般若和尚不是白癡,日後自然而然便可成佛作祖,化作張百仁的一尊魔胎。
張百仁收好金貼,邁步向高麗而去。
高麗
乙支文德掃視星空浩浩蕩蕩,直衝高麗而來的劍氣,眼中滿是凝重。
劍氣鋒銳,無堅不摧,在星空化作異象,向高麗壓迫而來。
這便是氣機!
秋風未動蟬先覺,張百仁這邊纔有動作,那邊自然天人感應,一舉一動影響了無窮的星空宇宙。
“張百仁來高麗作甚?這尊殺神可不是好惹的!”乙支文德心中暗自嘀咕,下一刻陽神出竅,向高麗邊境飛來。
“大都督,貧道有禮了!”張百仁剛剛跨過鴨綠江,便見仙風道骨的乙支文德陽神出竅,站在岸邊等候自己。
“喲,你這老兒道行一日千里,果真有些門道!”張百仁慢慢跨越江水,來到乙支文德身邊。
“都督乃天人轉世,一舉一動莫不能影響天象乾坤,老夫正在研究大周天星辰神術,都督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老夫”乙支文德雖然面帶謙虛,但話語裡卻充滿了警惕、警告的味道。
乙支文德中了張百仁魔種,對於其心中的想法,乙支文德一清二楚。
張百仁慢慢來到乙支文德身邊,揹負雙手瞧着乙支文德:“你莫要緊張,本都督不過奉大隋天子之命,前來瞧瞧華容公主罷了。”
提起華容公主,乙支文德頓時面色不好看,低聲下氣道:“大都督,你去問問大隋天子,這般折騰我高麗所謀爲甚,只需不奪我高麗國土,我高麗願意成全大隋天子的意志。”
張百仁看着乙支文德,他其實也很想問問,楊廣到底圖謀高麗什麼東西,但楊廣卻死不鬆口,他也不知道。
“管那麼多作甚?我也只是一個都督,在天子手下當差,天子怎麼想的,我如何知道?”張百仁看着乙支文德:“前面帶路,本都督要去高麗看看我大隋公主。”
乙支文德無奈,卻也不繼續追問,而是一雙眼睛看向遼東城方向:“大隋天子瘋了,在這般繼續折騰下去,不等高麗滅亡,大隋已經率先支持不住了。”
張百仁不接乙支文德的話,而是不緊不慢向前走去。
乙支文德討了個沒趣,只能乖乖領着張百仁向高麗皇城而去。
高麗彈丸之地,皇宮比之大隋郡候都不如,將大隋公主下嫁,確實屈尊降貴委屈至極。
“華容公主可是我高麗的祖宗,我高麗舉國供奉,不敢有半點怠慢,大都督發發慈悲,將華容公主帶回去吧,高麗苦寒及不上大隋物華天寶,養不起金鳳凰!”乙支文德不斷吐着口水。
走在高麗的上京城,眼角掃過兩側面黃肌瘦的百姓,張百仁搖搖頭。
大隋征討高麗,大隋不好過,但高麗更不好過。
只見一路走來,高麗家家都是門前掛了白布條,露出哀傷之意。
“自古以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高麗雖然全勝,但卻也討不到好處”乙支文德一邊說着,帶領張百仁徑直走入皇城,穿過層層樓閣,遠遠便聽到一陣雞飛狗跳之音。
張百仁不懂高麗話,但卻能聽得出有華容公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