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建勳一腳踢到在地的駱榆芽掙扎着站了起來,驚訝地道:“怎麼會是我?你聽誰說的?”
石建勳見她還不承認,越發地生氣了,他氣得直哆嗦的指着一臉迷茫地駱榆芽:“現在滿延綏鎮的人都知道。是你駱榆芽,我石建勳的媳婦傳的。說你親眼瞧見大哥的媳婦偷人。人家可是聽得明明白白的,你還想讓我找人來跟你當面對質不成?”
“我親眼瞧見?我這些日子都沒去那,我怎麼親眼瞧見?你說是誰說我親眼瞧見的?”她這些日子根本就沒去過白五那。先前是聽說董總兵大人的小姐請她去家裡,後來又聽說她同單師母學醫術,她也就沒去找她。
“大哥同大嫂是哪裡對不住你了?你怎麼能傳這種話?你讓我以後哪有臉面見大哥?”石建勳痛心疾首地說道。他一想起李鬆數次在戰場上救了自己的性命,而自己的媳婦現在卻在重傷他的嫁人,自己就痛心萬分。
駱榆芽的脾氣也上來了,她對着石建勳大聲地道:“你也知道說他們沒對不住我。既然這樣,我問你,我爲什麼去嚼那個舌根?”
“你還說沒有?人家后街的武家的都當着大家的面說了,是聽江超媳婦跟陸家的說的,而她們倆從哪知道的?還不是聽你說的?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后街武家的?江超媳婦?陸家的?”駱榆芽聽見這三個名字,喃喃地念叨着。
原本還抱有一絲僥倖地石建勳現在是徹底地失望了,他憤然地道:“沒話說了吧!你到底要做什麼?”
駱榆芽瞧了眼端着盤子茫然地看着父母爭吵的兩個兒子,再看了眼火冒三丈的丈夫。她一把抄起石建勳放在桌案上的佩刀,直接衝了出去!
英姿帶着幾個人提着食盒進來,一面擺菜一面道:“老太太說了,讓姑娘明日早些回去。還命我帶了鋪蓋。”
董明珠瞟了眼放在炕上的大紅絲綢被褥,不快地道:“這裡又不是沒有蓋的,你帶這個做什麼?”
“老太太讓帶,奴婢還能說什麼?您不睡。給奴婢睡都不行麼?”英姿笑着解釋着,伸手取了食盒中的砂鍋,端了出來放在炕桌中央,揭開蓋說道,“姑娘要的蓮子八寶雞湯,廚子說來不及做。這裡有酸菜野雞絲湯。酸酸地,最適合有身子的人吃。”
董明珠點點頭。示意颯爽給饅頭盛了一碗。讓英姿多撈了些雞絲給饅頭:“也罷。你就先吃着。明日我再讓人送雞湯來。好給我幹閨女補補。”
聰明伶俐地英姿聽颯爽說要什麼有身子地人吃。就知道這位李太太有了身子。有聽董明珠說什麼幹閨女。知道自家姑娘已經先認了幹閨女。她笑着道:“那奴婢可要好好伺候未來地小小姐。李太太你可得多吃點。”
一番話惹得在座地人全笑了。
再看看桌上幾碟清淡地菜色。董明珠有些食不甘味。她最愛吃肉。可是偏偏自己說了要給有身子地人吃。廚子便做了一桌子清淡中帶着酸味地菜色。
英姿瞧她那不爽快地模樣。微笑着掩了口。從另一個食盒裡端出一盤菜。道:“就知道姑娘沒有肉吃不下東西。這是咱們家大廚子特別孝敬地。”
只見五香狍肉、口菇炒鴨腰。蒸牛肉餅。羊肚片一樣樣地擺到桌子上。將個不小地炕桌擺地滿滿地。
一看到這些菜,董明珠頓時眉開眼笑,她大口大口的將菜餚送進口中,開心地道:“好吃好吃!是杜嫂子做的麼?”
“是!”
看着她不輸於男子的豪爽吃相,饅頭與蘇慕楠都忍不住笑了,不過這也帶動了她們吃東西的勁頭。
英姿見自家姑娘吃地香。心裡也高興。她先給蘇慕楠夾了一塊五香狍肉。她雖不知道這位與自家姑娘跟李太太同坐的婦人是誰,不過瞧着她身上的衣裳,還有通身打扮,還有吃飯地舉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李太太,您嚐嚐着這蒸牛肉餅,一點味都沒有。”
饅頭點點頭,她現在還沒到晨吐的時候,所以什麼都可以吃。
“姑娘。你猜我過來的路上瞧着什麼了?”英姿放下筷子站立在一邊,爲蘇慕楠又添了碗湯。
董明珠知道這個丫頭肚子裡有不少笑話,她放下筷子,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然讓她坐了。口中卻不在乎的道:“你瞧了什麼我怎能知道?我又不能掐會算的。”
英姿依言坐了下去,還沒開口,她就笑了出來。
“你快說來!”董明珠見她只笑不說,忍不住追問道。
掩口而笑的英姿,抿抿嘴道:“我來的路上。瞧着有個女人拿了把刀衝到了一戶人家。把那家的媳婦揪了出來。在街上好一頓亂打。那家地男人瞧着自家的女人被打,卻不敢上去。可笑的是那家被打的媳婦只穿着件裡衣。就這麼的被拉了出來。”
“哦?”
吃菜的三個女人面面相覷,居然還有這種事?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還有女人把人家媳婦拖出來打。
“哈哈哈!誰家的女人那麼厲害?”董明珠突然對這個敢大晚上闖到別人家,把人拖出來亂打一頓的女人感到興趣。
“我也就瞧了兩眼。那女人好生厲害,上去就給那人家幾耳刮子。那被打的媳婦,連反抗一下都不敢。”
董明珠聽得大爲過癮,她來了興致:“在哪?你帶我去瞧瞧。我到要看看是誰這麼過癮。”
“有什麼好看地!不過是一會,就瞧着那個打人的女人拖着那媳婦往別的地方趕,好像還要去什麼地方。”
沒好戲可瞧,董明珠頓時沒了興致,她懶懶地撥弄着盤子裡的菜,覺得沒什麼好吃的了,就扔了筷子,喝水漱口。
蘇慕楠也放下了碗筷,漱了口。接過英姿遞來的茶,輕啄一口。有些好笑的問道:“打架有什麼好看的?你怎麼有這個興致?”
“女人打架當然沒什麼看頭。我是想看看敢晚上上別人家打人的女人長什麼樣。我倒是很想見見那個女人。”董明珠毫不掩飾自己地想法,她就是欣賞有氣必出地角色。
收拾碗筷下去的英姿,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笑着道:“姑娘,你想看熱鬧快出去看看吧!前面有家女人也被打了。”
興奮地董明珠下炕撒了鞋就往外跑。
怎麼自家這邊也有人被打。“知道是哪家麼?”饅頭叫住了也跟着出去地英姿。
幾乎跟董明珠一樣興奮的英姿。急急忙忙的說道:“就是衚衕口地一家。咱們守在外面的人傳話來的。李太太,我可要出去看看!”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英姿又急衝衝地從外面跑了進來,拉着卸妝的饅頭,急急的道:“李太太,我家姑娘讓您出去看看呢!說是石家的打人呢!”
石家的?駱榆芽!
衚衕口已經被瞧熱鬧的人堵在了那,明晃晃地燈火下,一名彪悍地婦人揪住一名婦人猛打,可是那人卻不敢還手。
“你讓你亂嚼舌根。我撕爛了你的嘴!”
走到近前,饅頭清楚的看到駱榆芽雙手撕扯着武家地嘴巴,口中氣憤地罵着。在撕打中。單薄的裡衣根本就不能遮掩什麼。白生生的肩頭,半遮半掩的肚兜隨時呼之欲出。
被駱榆芽揪住的武家的,雙手拉扯着自己的衣裳,滿口求饒着:“石嫂子,真是她們說的,我不敢說謊的。”
“呸!”駱榆芽一口啐在武家地臉上,“我自然知道她們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話間她揪住江超媳婦一頓好罵。
“我說的?我說了什麼?”
江超媳婦雙手推搡着,苦求着:“好妹子,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錯了?當初是誰先說的?你倒好扯到我身上來了?你口裡吃了屎了。不乾不淨的!姑奶奶今日幫你把這髒嘴好好的洗一洗。”
駱榆芽騰出一隻手,在地上胡亂的抓了把沙子就往江超媳婦口裡塞。
江超媳婦哪裡敵得過駱榆芽一頓,她滿口求饒着。她家的三小子瞧着自己孃親被人欺負,蠻牛似的衝了過來,將駱榆芽攔腰一抱,甩地遠遠的。牛氣地道:“我叫你罵我娘!你再罵我打死你!”說着還耀武揚威地晃着自己的拳頭。
被甩出去的駱榆芽,掙扎着爬了起來,毫不畏懼地指着躲在兒子身後的江超媳婦:“我同你說了,沒影的事不要亂說。你是親眼瞧見了。還是親耳聽見了!你是不是漢子死了,全身力氣沒處使,只留着一張嘴亂嚼舌根?”
躲在兒子身後的江超媳婦,畏畏縮縮地瞧着氣勢依舊十足的駱榆芽,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過是聽人說。我哪裡知道會傳成這樣。”
“我撕爛你們兩的嘴巴!自己潑地髒水,還硬扯上老孃,老孃廢了你們!”她說着,拎起仍在地上地佩刀,朝江超媳婦砍過去。
拎着佩刀衝上去的駱榆芽還沒來到江超媳婦地跟前。被江家的三小子一把奪了手中的佩刀。反手按在了地上。
被制住的駱榆芽掙扎着叫囂着:“江小子,你放開老孃。姑奶奶跟你娘沒完!”有兒子壯膽的江超媳婦膽子也大了。她大膽地走到了駱榆芽跟前,蹲下身子:“妹子,你回去吧!我家小子在這,你還能拿我怎麼辦?”
“唄!你也不想想你男人死了,五妹子送了你多少喪銀。你還亂傳!你沒良心!”
江超媳婦瞧着駱榆芽揪着這事不放,急忙撇清的道:“我也是聽旁人說的!你可別只說我一人。石家的,你若是聽我的俺們還好商量,要不我家三小子的拳頭可不認人的!”
“那你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