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術保坐在沙發出,這時候,時間快到中午。
按說已經是到食堂的飯點,不過,周術保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楊再新進辦公室見領導這樣子,也不會考慮中餐怎麼解決。
陳耀東有些擔心地看着楊再新不過,在書記的辦公室,什麼情感都不能表露,哪怕是針對自己在秘書位子上是過一天是一天,他還是不想讓周術保看到有背叛的跡象。
等陳耀東弄好水,出辦公室。楊再新說,“書記,陳科打電話說您找我,有什麼工作要部署,我立即去完成。”
周術保不急着說話,看着楊再新,見他臉上卻是沒有絲毫驚慌或壓力,也不知這個年輕人的底氣在哪裡。
是不是在章童俊面前習慣了,以爲誰都像章童俊那樣由着他?或者,他以爲李善淮書記會幫着他?
周術保這樣直視着楊再新的臉,兩分鐘後,周術保覺得這樣對這個人,確實沒有任何威壓,便說,“楊再新,你覺得章童俊書記怎麼樣?”
“書記,您是問問對章童俊的感觀嗎?”楊再新並不等周術保迴應,又繼續說,“我在橫折縣給章書記做三年秘書,對章書記也算了解比較深的。
一心爲公,克勤克儉,兢兢業業,正直忠誠,不計得失。不過,天妒良才,他的運氣真是太差了。”
聽楊再新對章童俊的評價,對楊再新這個人多少有些感概,能夠對自己領導有這樣評價,又直接說出的人,性格上是有可取之處的。當然,周術保也知道,這樣的人認準了章童俊後,對其他人的排斥力也是相當大。
他本身就沒有什麼興趣要收服什麼人,只是想在長坪縣的幾年裡,能夠多做一些項目工程,等滿屆走人時,長坪縣欠債遠遠高於其他縣。
對這樣藏在心裡的目標而言,楊再新這種人是存在較大阻力的。不過,縣裡決策層上,楊再新沒有資格參與。今天,就是要打壓一些楊再新,讓長坪縣的人也明白自己纔是一把手。
想到這,周術保點點頭,表示認可楊再新的說法。又說,“楊再新,那你對我的感觀是什麼?”
這個問題非常直接,一點都不遮掩。楊再新怎麼回答都不好說,也是周術保憋足了勁要坑楊再新一把。
楊再新聽周術保這樣說,笑了笑,說,“書記,對一個人的感觀不是第一眼看到的,而是壓迫一段時間的瞭解,纔會形成感觀。是不是?
書記您到長坪縣來時間不長,我暫時還沒什麼明確的感觀。或許,過幾年或幾個月,會有一定的感觀。
書記,到時候我再來回答您這個問題,行不行?如果說,書記非要我現在說,我也說不出心裡所想的話,自然也就沒什麼意義。”
聽楊再新這樣說,周術保火氣虎地衝起來,自己到長坪縣也有十多天了,雖說換沒有明確的施政要領,但在書記面前,說幾句好聽的話,就真心做不到?
“這樣看來,楊再新,你對我到長坪縣來任職,是有偏見了啊。”周術保說。
“書記,這話可說遠了,我可承擔不起。我不過是懷仁鎮的一個黨委書記,對縣委書記誰來擔任,都是我的領導。
市裡、省裡如何安排,如何考量,那都是上級的工作,我們作爲基層幹部,只要聽指揮、執行落實、服務好羣衆,就是我們憤怒該做的事情。”楊再新說話聲音並不變化,也就是沒有半點發怵。
看着楊再新這表現,周術保真的煩躁了。說,“楊再新,我聽說,因爲章童俊書記離職,你將‘靜靜的柳河’這個公衆號遷入省城,這是什麼意思?你說說,什麼意思?”
說出這話,周術保將自己這些年來養成的威嚴全力釋放出來,雙目也是直盯着楊再新。兩人都在沙發上坐着,就隔着一張茶几,楊再新有絲毫的神態變化,周術保都會掌握。
楊再新也是平視着,看了看周術保,說,“書記,您這個話不是事實。‘靜靜的柳河’這個公衆號,一開始確實是我提出來要推動的,就是要做好對縣裡特色景區宣傳只用,後來,確實達到了目標。比如金望鄉的苦李坪村,比如橫折縣的雙溝村。
只是,公衆號成立之後,就做成了工作室,那就不歸縣裡了。今天,‘靜靜的柳河’併入新畦食品公司,我確實在前幾天就得知這個信息,但這是工作室與新畦食品公司之間的商業行爲,我也不能干預。
再說,‘靜靜的柳河’就算併入新畦食品公司,與我們縣裡並沒有什麼損失。縣裡與公衆號之間的協議是長期的,有法律責任的,哪怕這個公衆號遷移到京城去,都無關緊要。
我們縣裡有需要宣傳的原創作品,直接從後臺傳送就是了。而公衆號這段時間以來,積攢的資金也留存在賬戶裡,以後,如果公衆號不按照之前與縣裡約定的方式動用這筆資金,自然可走法律程序。
而這些操作上工作室自身的考量,他們覺得在省城發展有更好的前景。我雖然與這個公衆號確實有關聯,那也是最初的時段,後來,我就不參與了。
至於他們這次操作,確實跟我溝通過,我也得尊重工作室的意見。書記,想來,您是誤會了。”
“楊再新,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聰明?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狡辯,別人都應該相信你說的話?”周術保冷聲而戲謔地說。
“書記,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至於您信還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楊再新說,知道這次之後,與面前這位的關係會徹底破裂,接下去會怎麼搞,還得等對方發招。
“書記,您覺得我沒說實話,那麼,您覺得我爲什麼要將‘靜靜的柳河’併入新畦食品公司?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如果,我要謀求工作室裡的資金,哪怕一分錢,網友們也會人揉我的情況,讓我身敗名裂啊。我想,這些網友們積累的錢,唯一的用途就是話在長善完全中學學生身上。
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