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幽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碧綠色的小瓶子,遞到孫啓的面前:“孫大哥,你要是不嫌棄,我這裡有些自己配製的養身補藥,雖然我不敢保證藥效會怎麼樣,但對老人家的身體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幫助的。你要是願意信我,就把這瓶藥拿回去給你母親試試,若是有效,你再回來取,若是無效,我們也彆強求。”
“三小姐……”
阮靜幽衝對方笑笑:“孫大哥,雖然以前你一直躲在暗處,我也沒正式見過你,但既然你被你主子派來我這裡當差,就證明咱們之間今世有緣。我阮靜幽別的本事沒有,配些女人的護膚品和一些常用的藥材還是不在話下的。你每天風雨不誤地在暗處保護着我的安危,如今家中的母親患了病,你這個當兒子的,心裡肯定會擔憂。我別的忙幫不上,給孫大哥的母親準備些治病的藥材還是不成問題的。”
孫啓嚴肅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鬆動的跡象,他從小接受強化訓練,七情六慾早就被棄之身外。想要做一個合格的暗衛,必須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不然的話,他就會被其他競爭者淘汰,失去在主子身邊效力的機會。
他家中還有病重的母親和弟妹要養,所以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他都不能放棄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差事。
這些年,他一直機械式的聽從着上面對他做出的每一項指令,他沒有反抗的資本和資格,無論主子讓他做什麼事,他都只有乖乖服從的份兒。做得好,他會得到主子的賞賜,做得不好,他就要接受主子的責罰。
這就是他的人生和他的世界,只有冰冷、服從和無盡的等待,等待主子隨時隨地對他下達的每一道指令。
萬萬沒想到,這位阮家的三小姐,居然會用這樣親切的語氣對他講話,甚至還……還像個親人一般,關心着他家人的健康和安危。
“孫大哥,你是不是擔心這藥會對你母親的身體有傷害?放心吧,我配的這個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強身健體的補藥,針對任何病症都有效的。”
這可不是阮靜幽誇張,這藥裡的成份或許不值什麼錢,但經過她藥玉戒指加工了一下之後,就算是一根其貌不揚的草葉子,也會成爲太上老君練丹爐中出產的神藥,對人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孫啓急忙接過藥瓶,誠懇地道:“多謝三小姐,我也代家母謝謝三小姐。”
“哎呀,你不要跟我客氣嘛,我這條小命還要靠孫大哥照顧,正所謂你好、我好、大家好,對不對?”
阮靜幽現在的心情非常不錯,原因?當然是孫啓剛剛傳遞給自己的那些訊息。
顧錦宸並沒有背叛她!不但沒背叛她,還在昭和郡主向他拋出那麼大的誘惑之後,不僅沒有妥協,反而還狠狠拒絕了對方。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阮靜幽當然也不例外,如果她能早一點知道這些真相,昨天也不會跟顧錦宸鬧得那麼僵了。
唉!衝動是魔鬼!衝動果然是魔鬼啊!
就在阮靜幽因爲自己未來相公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而解開心結時,被顧錦宸派去調查謀殺阮靜幽幕後兇手的下屬,經過短短兩天時間,終於將當日在街上行兇的一個刺客給抓了回來。
經過一連串“滅絕人性”的逼供,那個刺客忍受不住極刑的折磨,老老實實交待出,在幕
後指使他們去行刺阮三小姐的,正是昭和郡主,柳紅霓。
雖然柳紅霓早就上了顧錦宸的嫌疑人名單,但當那刺客交待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不受控制地陰沉了一下。
柳紅霓!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是好算計,這邊打着可以給他提供解藥的招牌約他出門,那邊卻派人算計着他未來媳婦兒的性命。
好!很好!
從小到大,顧錦宸最大的樂趣就是迎接一切困難和挑戰,既然柳紅霓這麼不要命的來挑戰他容忍的底線,那他就讓她嘗試嘗試,挑釁他的下場,她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惡行已經被人交待出去的柳紅霓,還一心一意做着破壞顧錦宸和阮靜幽婚事的美夢。
這天,皇太后突然想自己的幹孫子了,便讓宮裡的太監去麒麟王府,將顧小公子給請進了皇宮敘一敘祖孫之情。
顧錦宸不但很給面子的來了,還讓人去芙蓉閣買了幾盒胭脂香粉,給皇太后當禮物。
最近,芙蓉閣的名聲越來越響,不但吸引了不少名門貴婦,就連宮裡的貴人們也漸漸對芙蓉閣產生了興趣。
久居後宮的皇太后自然也聽說過芙蓉閣的名聲,不過她一個近過六旬的老太太,再怎麼往自己臉上擦脂抹粉,也去除不掉歲月留下的痕跡。這樣一來,皇太后也就懶得再跟宮裡那些美人們爭香斗豔,容貌什麼的早就被她置之度外了。
沒想到顧錦宸竟然有這份孝心,花了不少銀子,給皇太后買了全套的護膚品,把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心情大好。
話又說回來,皇太后最近的身體情況非常不錯。她以前經常頭痛頭暈,喝了不少補藥也不見效果,搞得宮裡的那些御醫們一個個全都束手無策,愁眉不展。最要命的是,皇太后的睡眠質量很差,每天只能睡上一、兩個時辰,即便是用了藥物助眠,情況也不見有多大好轉。
可自從上次壽宴,阮三小姐送了她一幅牡丹圖掛在寢宮裡,皇太后發現自己的身體較之從前發生了非常驚人的變化。
不但頭暈眼花的情況消失不見了,就連睡眠情況也得到了十分巨大的改變。
這陣子,她每天都能睡上三、四個時辰,醒來後容光煥發,心情愉悅,就連略顯發黃發暗的皮膚也慢慢變得白晳緊緻。
皇太后是個女人,即使上了年紀,她也沒失掉一顆愛美之心。
眼看着自己身體越來越好,容貌越來越俏,老太太的心情自然也變得十分美妙。
“皇祖母,您最近是不是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時隔幾日,您怎麼變得這麼年輕貌美了?”
顧錦宸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謊話的男人,他是真的覺得皇太后較之從前變年輕了很多。
老太太原本心情就好,被孫子這麼一誇,一張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嘴上卻嗔罵道:“你這混小子會不會說話,哀家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你居然用年輕貌美這樣的詞來形容我一個老太太,這要是傳到別人的耳朵裡,還說不定怎麼笑話哀家呢。”
顧錦宸一本正經地道:“皇祖母,孫兒沒有胡說,您就是比前些日子年輕貌美了。”
被他鄭重其事的一強調,老太太的心情更是好得不行。
說起來,阮靜幽給她畫的那幅畫,倒真是一幅神畫。那畫兒上的牡丹每天
都散發着清新怡人的氣息,聞得久了,身心舒暢,就連心情都會情不自禁地變得好起來。
初時,老太太並怎麼把這幅畫放在心上,直到掛了幾日,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和睡眠越來越好,這才意識到這幅畫的精妙之處。
她每天都像觀摩寶貝似的在那幅牡丹畫前轉悠兩圈,時不時還要伸手在那一朵朵豔麗的花瓣上摸上幾下,心裡想着,等她入土爲安的時候,一定要交待後輩,將這幅牡丹圖給她裝棺材裡一起帶走。
皇太后和自己的幹孫子坐在一起聊家常時,昭和郡主剛好也在場。
從顧錦宸踏進皇太后所居住的壽安宮的那刻起,柳紅霓就乖乖巧巧地站在皇太后身邊,時不時用眼神兒瞟向顧錦宸,露出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勾引對方注意自己。
可顧錦宸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柳紅霓的存在,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個透明人,無論柳紅霓怎麼拋媚眼,擺姿態,顧錦宸都對她視若無睹。
這種漠視的態度,讓一向心高氣傲的柳紅霓非常憤怒,她咬着一口銀牙,恨不能將那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男人瞪出一個大窟窿。
皇太后並沒有注意到柳紅霓的不對勁兒,她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顧錦宸的身上,先是打聽了一下對方的身體情況,又問了一下他跟阮家小姐的婚事操辦得如何。
當皇太后將話題扯到阮靜幽身上,柳紅霓終於逮到機會,笑着對皇太后道:“說到那位阮三小姐,外祖母恐怕還不知道京城裡關於他們阮家的一些傳言吧?”
“哦?”皇太后好奇地挑了挑眉:“阮家有什麼傳言?”
柳紅霓嬌笑一聲:“說起他們阮家啊,最近可是咱們京城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先是那個不知檢點的阮二小姐,皇上前些天不是下旨將她賜給太子殿下當側妃嗎,可阮二小姐不但不肯領情,還厚着臉皮叫嚷着非景親王不嫁,甚至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景親王投懷送抱,鬧得滿城風雨,好不狼狽。阮二小姐不識好歹也就算了,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阮三小姐也不消停。”
說到這裡,柳紅霓故意看了顧錦宸一眼:“前兩日,她不知惹上了哪路神仙,被人當街追殺,落得滿身狼狽,據說還背上了一個衣不遮體的名聲,讓街上不少男人都看光了她的身體……”
“什麼?還有這種事?”皇太后聞言一驚:“那阮三小姐,可受到了什麼傷害?”
顧錦宸接口道:“皇祖母,您別聽那些下作小人搬弄是非,靜幽被人追殺的確不假,所謂的衣不遮體,也實屬誇張。當時她身邊的婢女爲了救她受了箭傷,她爲了給婢女止血,情急之下撕了自己的裙襬,以至於回府的途中被人看到腳踝處露出了一小截,跟衣不遮體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之所以會傳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謠言……”
顧錦宸似笑非笑地看了柳紅霓一眼:“是因爲那背後想要靜幽性命的指使者自己作死,害人不成,就使出這種卑鄙手段殘害靜幽的名聲。”
柳紅霓繼續落井下石:“錦宸哥哥,不管是不是有人造謠生事,阮三小姐的名聲毀了就是毀了,以她現在的身份和立場,還要肖想嫁進麒麟王府,是不是有些高攀不上了啊?就算錦宸哥哥不在意她的名聲,難道王爺和王妃也不在意嗎?”
顧錦宸不客氣地回了一句:“配得上配不上,關你屁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