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立新功
庭霜自告奮勇要爲皇帝治病,當天帶了傢伙進皇帝的臨時御膳房,搗鼓起吃食來。寶琪還以爲他做了什麼了不得的食物,原來只是清粥小菜,菜以豆腐爲多,每頓都不相同,什麼鍋塌豆腐,雞刨豆腐,汪豆腐,羅漢豆腐,小蔥拌豆腐,換着花樣來。
也不知道真的是他的豆腐起了作用,還是那棵祥瑞靈芝有奇效,過了幾天,皇帝的病真的有了好轉,沒幾天就康復了,衆臣自然又是一番恭賀。
寶琪覺得這傢伙鬼點子真多,問道:“沒想到你真的會治病,靈芝真的很靈驗。”
庭霜狡黠一笑:“皇上沒有家族病史,自身也沒有舊病,離京後身體不適,我猜是水土不服罷了,太醫總用那種貴重的補藥,其實沒多大用,反而更讓他吃不下飯。”
“水土不服是什麼?豆腐能治嗎?”
“只是以前聽說的一個偏方。”
庭霜在前世裡偶爾出去旅遊,也曾水土不服,上吐下瀉頭暈發熱的和皇帝症狀一樣,聽人說豆腐是當地的水做成的,吃了會好轉,所以就試着用當地食物用當地的水來做飲食治療水土不服。
寶琪沒有深究,只說:“你這次又立了一功,還獻上了靈芝,皇上怕是會有賞賜,你想好要什麼沒有?”
聽見“賞賜”兩字,庭霜兩眼放光,眼前晃動着金銀財寶什麼的。
寶琪好氣又好笑,道:“你對我們的事也上點兒心,如果皇上問你想要什麼賞賜,你該知道要什麼吧?”
庭霜正要說話,御前伺候的太監傳旨召見。庭霜跟着小太監過去,一邊套近乎:“小哥有空到我家來玩,我們村的人最淳樸,景色也秀麗。”
小太監笑笑,領兩人進了正房,皇帝賜了座,說:“你說養病時不要勞心,朕也不看那煩心的奏摺了,你揀你們鄉下好玩的事說來聽聽。”
庭霜便把自己在鄉下經歷的事揀有趣的說了,從分期付款買了獨角禿尾牛,採蘑菇時揀了小野豬,結果秋天時撞翻圈牆逃了,冬天時又回來了,還帶着豬崽。養的山雞也能引誘來野山雞,春天把小鹿放到山上可以引來公鹿,秋天收穫時歡歡還幫着扛稻捆,冬天村裡貓冬,所以他開了家庭學堂,小皮孩們皮得能把屋子掀翻,所以他定下罰規,誰調皮罰他和歡歡摔跤,歡歡把最皮的那個塞屁股下面。其實最頭疼的不是那些皮孩子,而是小蘭,她的十萬個爲什麼,都快把他頭疼死了。
什麼“爲什麼野豬崽身上有條形花紋,而家豬沒有?”
“爲什麼野鴨子冬天要往南飛?爲什麼來年它可以飛回來?迷路了怎麼辦?”
“爲什麼孵小雞要二十一天,而孵小鴨要二十八天?”
“爲什麼小狗狗生下來是閉着眼的?”
也不知道小妮子怎麼那麼多問題,真受不了。
還有那饞嘴的歡歡也讓人受不了,不但吃得多,還挑嘴,自打吃了皇帝給的好糖果後,家裡的糖都哄不住它了。
皇帝笑得忍不住,笑完又說:“明年六月是皇太后壽辰,你帶着你家人上京來吧,再帶上你的熊,小猴,鸚鵡,小鹿,小松鼠什麼的,還有你家的狗貓野豬什麼的都可以帶,把你鄉里的趣事給太后說說,讓她老人家也高興一下。”
末了又補充一句:“你家那條大蛇就不必帶了。”
庭霜答應了,心道:那條蛇要我帶我還不帶呢。見皇帝把話題轉到上京的事,突然靈機一動,做悲傷狀,抹眼睛說:“可是我家老二有案子在身,還要坐牢,不能去。”
說着再揉揉眼睛。
皇帝跟人精似的,哪能不明白他的用意,笑道:“在家住一天,在牢裡住一天,那也叫坐牢麼?不過,那個周家女孩兒真是情深意重,令人感動。”
皇帝又傳旨,赦免庭輝的罪。
庭霜這回真是感動的寬麪條淚,趕緊跪下謝恩。
皇帝又說:“這次你獻了靈芝治好朕的病,想要什麼賞賜?”
一聽這話,寶琪朝庭霜擠眼。庭霜略一猶豫,想要的東西還挺多,他和寶琪的未來,父母的封誥,還有庭芝的前途,庭芝目前有軍功在身,好歹也是個五品官了,不用再從科考上謀出路了,可是沒有文憑是不行的,本朝和前朝都有規定,非進士不能點翰林,非翰林不能入內閣,不考個進士,他就算立了再大的功,也不能登閣拜相。
庭霜想了想還是說:“臣有一幼弟,幾年前科考時因爲身體有病所有沒考好,接着又因戰亂誤了下期科考,請皇上准許他參加下下次的科考。”
“這個你放心,戰亂剛過,朕就想着開恩科了,你讓他好好讀書,參加明年的恩科就是。”
庭霜大喜,再次拜謝,辭出後寶琪不高興地說:“你怎麼不趁機提我們的事,求皇上允許我們在一起,這樣下去,賜婚是遲早的。”
“我也沒法子啊,我已經提出兩個要求了,再提就有點貪心了,說不定會激怒皇上的。”
“算了,真拿你沒法子。”寶琪嘆氣,真想把他揉在懷裡修理一頓,可是身處行宮,規矩大如天,只得忍住。
庭霜回到家裡,家人聽說皇帝病癒的事都很高興,庭輝卻說:“大哥,你怎麼沒有趁機提要求給爹孃求誥封啊?”
“你懂什麼?我能一下子提太多要求嗎?當然是揀緊要的提了,爹孃都不在了,那誥封只是虛好看,倒是把你小子的案子銷了,還有芝芝的前途纔是要緊的。”
庭霜教訓完,全家人一起吃慶功兼團圓飯。這時門房送來齊重煜的名貼請他吃飯,庭霜答應了,忽然門上又回報說皇帝派人來傳旨,庭霜急命管家擺香案。
宣旨的是寶琪,先頒下皇帝的賞賜,一個箱子裡是金鎖玉鐲什麼的是給乾女兒的,一個箱子裡的漂亮綢緞是給小蘭裁衣裳的,一個大箱子裡全是玩具,是給村裡的小孩的。還有一根龍頭拐是賜給老壽星衛顯的。
庭霜眼巴巴看着欽差打開一個個箱子,就沒有自己想要的。寶琪看了暗笑,又故意打開最後幾個筐子,裡面居然是各式宮制的糖果,是給歡歡還有空空的。
寶琪打趣說:“你可別偷吃了去。”
庭霜傲嬌的一撇嘴:“我纔不喜歡吃甜的。”一邊肚裡腹誹,皇帝連臭狗熊的東西都賞了,難道就不想着給老子一點好處麼?糖果就算了,金銀最好,珠寶什麼的咱也不介意,賞下萬八千畝地咱也笑納了,保證按時足額納稅,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地主。
寶琪看他失望的眼神,故作不知,又宣了旨意,庭霜獻靈芝治癒龍體有功,加官一級,賞二品銜。這下子,全家都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接着,寶琪又打開一個卷軸,這是皇帝賜下的追封孟家去世父母的封誥,庭霜還沒怎麼激動,庭輝和庭柯卻是激動得熱淚盈眶了。
最後,寶琪又打開最後一個箱子,裡面是金如意,青銅鼎,銀酒壺之類不易碰壞的玩器。說:“皇上說你官位不低,又富甲一方,起居和衣着卻如此檢樸,即沒有屋裡人也沒有幾件象樣的陳設,所以非常感動,賜這些東西給你。”
庭霜偷偷抹汗,他不是故意這樣,他喜歡純棉細布的衣物,覺得比絲綢更舒服,不喜歡衣服上繡花,更不喜身上叮了當啷帶什麼佩飾,家裡除了皮孩子們搗蛋還有歡歡空空一羣長毛動物,哪敢弄什麼陳設啊,至於屋裡放個把漂亮丫環伺候起居兼暖牀啥的,更是連想都想過。不料,這些在皇帝眼裡竟成了艱苦樸素好作風的代表,打算要當典型豎立起來褒獎之。倒讓他臉皮小小的發燒了一下。
“可還滿意?”寶琪對他微笑,看上去很欠抽,庭霜用眼刀戳他,你爺爺的爲什麼不把給我的賞賜先拿出來啊,害得我哀怨了好一會兒。不過看在這些金銀器的面上,我大人大量不計較了。
“來,一起吃飯吧。”庭霜拉寶琪入座。
“就知道吃。”寶琪笑他。
“收到這麼多好東西難道不該喝幾杯慶賀嗎?”
“就知道你不懂規矩,好在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寶琪拿出一個黃封摺子,照規矩,庭霜要遞謝恩折,皇帝有可能召見,到時見皇帝時,要先行見駕之禮,然後爲父母的誥封謝恩,再爲自己受賞謝恩,再替村裡和其它人謝恩。說什麼詞也有規矩,無非是“天家恩重、感激涕零”之類……
庭霜聽到這些繁瑣禮儀直抓狂。
“這些規矩萬萬錯不得。你現在身爲二品大員,凡事要立起體統,不要主動和那些奴才說話,尤其是皇帝身邊貼身伺候的內侍,以免有結交內官的嫌疑,昨個你對那小太監說什麼來家裡玩之類,以後可千萬不可這樣。”
寶琪又給他上一課,又瞥了一眼案上一疊名貼說,“這幾天會有不少人爲你升官慶賀,你得小心點,比如齊重煜這傢伙你以後和他要保持距離,他近年來投靠了索大人,那是太子的舅家,大學士章廷敬和他的門生張斌,則是大皇子那邊的,你千萬不可站錯隊,倒是阮英沈在思是純臣,只忠於皇上,從不結黨,你和他們走近點倒不怕……”
“啊啊,我受不了了,怎麼這麼多事啊。”庭霜更加抓狂。
寶琪順毛摸之:“別怕,有我在,你只要按我說得做就是了。皇上打算到江寧查看水師,有可能允許你扈駕隨從,到時我慢慢講給你聽。”
庭霜沒聽見後面一句,腦海裡只出現了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公費旅遊”
哇卡卡,咱這輩子也能攤上一次公費旅遊了,江寧,也叫南京,襟江帶河,龍蟠虎踞,山川靈秀,人物俊彥,還有京蘇大菜,秦淮美女,哈哈。
庭霜正樂得屁吃吃,瞅見寶琪的眼神,趕緊作純潔狀,秦淮美女啥的在咱眼裡不過是浮雲啊浮雲。
他有什麼小九九,寶琪哪裡不知道,狠瞪他一眼,庭霜不理他,樂巔巔的準備行李,皇帝說可以帶小蘭小玉兩個女孩兒去,兩個孩子要帶的東西可不少。
等所有行李都收拾好,準備出發時,卻接到壞消息,京裡太后玉體有恙,皇帝接到京城的報告很着急,趕緊回返了,寶琪做爲護駕大臣也要跟着回去。
庭霜眼看着公費旅遊長着翅膀飛走了,無比沮喪,寶琪還安慰他,等以後有時間了就陪他到江寧玩。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你想到哪裡玩,我都陪你。”
聽他說到一輩子,庭霜心裡一動,這一生一世都要和這傢伙糾纏了,一直到白髮蒼蒼,牽着手一直到老,朝沐清風賞晚霞,是何等愜意意。
再看寶琪眉宇間帶着憂慮,庭霜纔想起來,那個得病的太后是他姑母來着,自己不想着安慰他,儘想着旅遊也實在不夠體貼。
當即無比溫柔說:“你放心去罷,我在這裡等你,或者等我收了秋,就去京裡找你。”
這一回兩人也沒來得及上演十八相送,寶琪就匆匆忙忙地護駕回京了。庭霜表面上裝着無所謂,心裡鬱悶之極,正值秋收時節,全村人都忙得腳後跟朝天,庭霜也從早忙到晚,用勞動把煩心事忘掉。
最後一點莊稼收入倉中,站好秋收最後一班崗的大白菜也入了窖,村裡也清閒下來,庭霜又開始開了家庭學堂,聚了一幫孩子們講課。
“好肚油肚。”
“撲裡死狗昂……”
孩子們搖頭晃腦地跟着念,忽然小栓用手指窗外:“晨光哥哥來了。”
庭霜趕緊看過去,只見晨光匆忙騎着馬趕回來,他不是跟小寶回京了嗎?怎麼自己回來了,看他神情嚴肅,庭霜嚇得心臟怦怦跳,難道寶琪出了什麼事。
晉江受的小菊花轉個不停,還是沒法回覆,耐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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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地方待客的風俗是一大碗麪,客人吃到最後纔會發現麪碗底下埋了一大塊肉,乃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