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球接受骨髓移植手術,安排在一個月後。
這一個月,段夜凱都在配合治療,而顏寶兒的時間基本都是在陪兒子。
段夜殤正在總部集團上班,清晨,他剛到公司,段氏父母跟着就到了。
“夜殤,夜凱怎麼突然肯接受治療了?”段父進來,在黑色真皮沙發坐下,冷聲問道。
“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期盼着段夜凱好起來嗎,現在他肯接受治療,是好事兒!”段夜殤按了內線,讓秘書進來沏茶。
“你爲什麼要把當年那個害得夜凱失心瘋的女人帶回來,如果不是我問起,你是不是要隱瞞我們,你居然狠心得要讓夜凱捐骨髓給那個女人的孩子!”段父沉着臉。
“這事,是夜凱答應下來的,沒什麼事兒的。”段夜殤聲音淡漠。
“沒什麼事兒?夜凱跟我們說要娶那個女人爲妻!這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段父沉聲,冷冷地說道,“這女人是個禍害,當年能夠傷害夜凱,以後一定也會!”
“爸,有我在,我是不會讓她嫁給夜凱的!”段夜殤深邃眸子微微一沉,淡淡的說道。
時隔當天段夜凱向顏寶兒求婚,他已經足足一個月沒有看過她了。
而後天,就是顏小球的手術了。
她是答應了段夜凱,是嗎?
念及此,他的心猛地一抽!
爲什麼聽到她要嫁人,他的心是那麼地沉重!
“這個女人,絕對不可以進我們段家的門!不管是段夜凱要娶她,還是你要娶她,都不可以!”段父聲音異常的冰冷,下達命令!
“爸,要是沒什麼事,我先準備一下會議,下午兩點鐘飛墨西哥的班機。”段夜殤看了看時間,他得離開這一段時間。
“嗯,我們的話就說到這兒,接下來該怎麼做,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段父站起來,也不打擾兒子做事,“夜殤,以後,整個段家的產業,就靠你了。如果夜凱徹底好起來了,我會讓你重新回到律師界,讓你做自己喜歡的事。”
“嗯,我明白了。”段夜殤的臉上平靜如水,沒有過多的緒。
待段氏父母離開後,段夜殤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他看了看時間,對着方大同說道:“方大同,不管任何人找我,都不要說出我的行蹤。”
方大同有些詫異地看着總裁,這不像總裁的作風啊。
總裁以往一般是去哪,從不向他交代這個。
“總裁,我不需要跟着你去墨西哥嗎?”
“不用,你留在這兒,如果顏寶兒有什麼動靜,你告訴我。”段夜殤拿起了西裝外,優雅地穿好,淡淡的說道。
“如果是顏小姐過來找你呢?”方大同想都沒想,問道。
段夜殤動作遲疑了一下,眉心一擰,眸色冷,淡淡的啓口道:“她不會過來找我的。”
她巴不得他從不出現在她的跟前,他將近一個月沒去找她,她肯定是偷着樂了吧!
方大同輕嘆一聲。
“大同,你嘆什麼息。”段夜殤擰眉問道。
“總裁,恕我直言,爲什麼你們明明是在乎對方的,卻爲何硬要相互折磨呢?”方大同嘆息着,“其實我覺得顏小姐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子,或許是哪裡出了什麼差錯?”
“她,和別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段夜殤冷冷地說道,“送我去酒莊。”
“總裁,不是直接去機場嗎?”
“蘇紫若要和我一起去墨西哥。”段夜殤說着便邁開了腳步。
方大同也不敢多說什麼,跟上前,把總裁送到了酒莊,然後再開車到了機場。
楚斯寒接到了蘇紫若的電話,說她要和段夜殤去墨西哥住一段時間。
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入了苦惱之中,因爲前不久,他接到了段風語的電話,說當初那份郵件上的血檢報告是段夜殤的。
這麼說來,只有段夜殤的骨髓纔可以。
後天!
後天就是手術的時間了!
而段夜殤這個時候卻要離開歐洲!
他該怎麼把這個事給顏寶兒說清楚?
“斯寒,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緊張後天的手術?”顏寶兒端着一個保溫瓶進來,裡面是她花了三個小時熬的雞湯,“斯寒,焦陽說你沒問題的!而且,我也相信你!”
顏寶兒盛了一碗雞湯,遞到他的跟前,“你還沒吃飯吧。”
楚斯寒接過碗,眉心輕擰,他看着顏寶兒半晌,深吸一口氣,說道:“寶兒,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瞞着你。”
他放下湯碗,上前,俯看着她,“寶兒,我知道我隱瞞實在是太自私了!可是如果我不說出來,你這輩子都會後悔的!”
“斯、斯寒,你說什麼?”顏寶兒看着一臉凝重的模樣,心跳漏了一拍子。
“寶兒,當天醫院裡給球球和段夜凱做的dna檢查的醫生,全都是段夜殤的人,我住的酒店,剛好出了故障,我根本無法出來。”楚斯寒看着顏寶兒的臉色一點點的在變,心裡涌起的罪惡感越強烈,“段夜凱不是球球的親生父親,所以dna不吻合是理所當然的。”
“然後呢?”顏寶兒知道他接下來要說其他的事。
“寶兒,而且那份血檢報告,是段夜殤的。”楚斯寒眉頭深鎖。
“什麼!”顏寶兒的子劇烈地顫抖着!
她擔心的事,果然是發生了!
她以爲,只要是孩子的親屬關係,只要是骨髓匹配,也可以移植骨髓的。
所以她這段子過得很僥倖,只要球球手術成功,那麼她一定會想辦法脫的!
可是,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能的事!
“寶兒!請原諒我的自私!那次我拿着段夜殤喝過的杯子,和球球用過的餐巾,做了dna對比。”楚斯寒把真相說出來,壓着心口的大石頭,終於是鬆了:“段夜殤是球球的父親。”
顏寶兒單薄的肩膀劇烈地顫抖着,她怔怔地看着楚斯寒:“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只是想讓球球能夠順利地接受手術,你現在告訴我這些,你讓我該怎麼辦?”
“寶兒!對不起!”楚斯寒看着顏寶兒,上前,將她摟在懷裡,“寶兒,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斯寒,怎麼辦,段夜凱的骨髓不適合嗎?”顏寶兒哽聲問道。
以段夜殤那麼精明的一個男人,如果她去求他把骨髓捐給球球,他肯定會猜到球球的份的!
“段夜凱現在這個況,不適宜捐骨髓。”楚斯寒大手輕撫着她的背脊,皺眉說道,“因爲後天就是球球接受手術的時間了,而段夜殤今天就飛墨西哥了。”
“斯寒,你告訴我,我接下來該怎麼做?”顏寶兒推開楚斯寒,凝聲問道,“斯寒,我不能讓球球出事!”
“寶兒,唯一能夠化解這場危機的只有段夜殤,如果不是,我也不會現在才告訴你真相!”楚斯寒伸手輕按着顏寶兒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道:“寶兒,我現在送你去機場,你絕對要讓段夜殤留下來,只有他纔可以救得了球球。”
“斯寒……”顏寶兒睫毛輕顫,滿眼恍然地看着他。
“沒事兒的,只要你說出口,他一定不會拒絕的。”楚斯寒看着她說道,“寶兒,咱們別猶豫了,好嗎,一切都以球球爲重。”
“但是我怕段夜殤知道球球是他的兒子,如果讓他知道我騙了他,他一定會恨我的!”顏寶兒連呼吸都不敢打點力氣兒。
“寶兒,別這樣。”楚斯寒心疼地看着她,“出了什麼事兒,我會幫你的。再說了,你一個女人,幫他生了個兒子養了這麼大,他這麼多年卻不聞不問,如果他見死不救的話,我一定會教訓他的!”
段夜殤真好命,毫不費力,就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孩子。
“不關他的事,是我的問題,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有孩子的存在!”顏寶兒搖頭,替段夜殤解釋道。
“寶兒,咱們現在就去機場。”楚斯寒看了看手腕的鑽石表,凝眉說道,“他待會兩點的飛機。”
“我們趕不及了!”顏寶兒無奈地搖頭道,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就算他們趕到機場,段夜殤都已經登機了。
“寶兒,你是無法面對現實,還是不敢告訴他真相?”楚斯寒喉頭一緊,看着她如此爲難,他的心也跟着微微地一抽!
“斯寒,別我!我現在很混亂!”顏寶兒蹲下子,雙手插丨入了頭髮中。
“寶兒!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再猶豫了。”楚斯寒蹲下來,扶起她,“難道你就想看着球球出事兒嗎?”
“你別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這一切!”顏寶兒擔心事一旦捅破,段夜殤一定會責怪她的!
“寶兒,你實在是太傻了!當年的遭遇,你也是受害者,爲什麼這一切都要讓你來承擔?你一個人,承受着邊所有人的冷眼旁觀,獨自養大球球,單是這一份辛苦,段夜殤是最沒有資格責怪你的!”楚斯寒深吸一口氣,他現在真想一拳狠狠地砸在段夜殤的臉上。
過去五年,段夜殤從不出現在他們母子跟前,時隔那麼多年,他一出現,給她帶來的卻是無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