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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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從中作梗

陳成和餘大勇的目光一起轉向這人,餘大勇憤然道:“江流你是豬腦子嗎?虧你還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如果公子還活着,他會願意看到我們和朝廷兩敗俱傷?明明可以共贏的局面,偏要弄得雙方元氣大損。將來九泉之下,你有什麼臉去見公子?”

“我……我反正忘不了當年公子是怎麼死的。”

江流扭過頭賭氣,耳聽得陳成沉聲道:“無需多言, 我等的海貿生意,皆因公子而起,自當秉承他的理念前行。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富貴患難,還望諸位牢記初心,莫要辜負公子當日的教導期待。”

衆人又不說話了,大廳裡氣氛驟然沉重下來。

丘新看向餘大勇, 忽地微微一笑, 淡然道:“不錯,牢記初心。呵呵!只可惜啊,人心易變,怕只怕有人被富貴繁華迷了眼,打着江月公子的幌子順應朝廷,將來搖身一變,立刻就成了新海貿的大功臣,如當日樑相一般,這豈不也是審時度勢?好!當真是好一個審時度勢,隨機應變。”

“你說誰?”

餘大勇眼睛登時紅了,連陳成也面露不悅之色。梁園這個名字是所有江南海商的逆鱗,紮在心頭的一根鋼針,丘新此時用他來擠兌自己和餘大勇,其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好了,不要爭了。”

眼看餘大勇和衆人又爭執起來,陳成無奈地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高聲道:“說到底, 大勇兄弟也是記着當日公子的教導。但你我都知道,情形不可能如此順利, 別太子那邊還沒怎樣,你我兄弟卻鬧得離心離德。總之……”

他一指座位背後掛的一幅山水人物畫:“公子就在這裡看着我們,大家務必要同進同退。富貴患難,一併承擔。”

“是。”

路上師爺見他面色凝重,忍不住問道:“大人,事情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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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熱鬧的大廳出來,丘新慢慢走下臺階,夜風還有些冷,師爺和兩個小廝忙都迎上前,簇擁着他出了陳園。

丘新滿意點頭,面上終於露出笑容,輕聲道:“如此甚好。只要江南這邊玩不轉,他這個太子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要說根基,到底還是榮親王最深厚,他拿什麼比?”

師爺也焦急起來:“這……本來糟糕的局面,誰料竟還有這樣的一線生機?這江樓月真是該死,他的行事怎能影響如此深遠呢?大人,我看太子殿下也不簡單,這事……該不會就被他做成了吧?”

丘新沉默片刻, 點頭道:“師爺這樣一說,我便明白了。難怪這麼多年,這羣人對江樓月還是念念不忘,若他果然是和樑相併肩的人物,做到這點自然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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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可是要讓我們開工?謝天謝地!這都過了三天,再不讓我做事,我只怕渾身都要閒出綠毛了。”

丘新眉頭緊鎖,喃喃道:“若太子是個魯莽強硬的,那沒有二話,必定叫他鎩羽而歸。怕只怕他恩威並施,他又是儲君的身份,一旦承諾,份量格外不同,若你是江樓月,你會如何?”

“那怎麼辦?”

“是,我明白了。”

“問題是他們不僅記着血海深仇,他們還記得當年江樓月的行事原則和風格。”

他招手讓師爺靠近,悄悄對其吩咐了幾句。

說完長嘆一聲,向後倚在馬車壁上,閉着眼睛悠悠道:“若非江樓月已死了十餘年,我還真想見見他,看看這一位驚才絕豔的風流人物,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在他死後這麼多年,餘威猶存。”

衆人齊聲答應,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又恢復了整齊的肅然。

師爺哂然一笑:“大人又何必親見那江月公子?您難道沒看過樑相?這二人當初並肩攜手, 不都是一樣的風流人物?”

師爺連忙道:“這個無妨。俗語說得好,強龍難壓地頭蛇,因爲什麼?不就是人生地不熟麼?太子就是條真龍,他到了咱們的地頭上,舉目無親,要人無人,空有廠房機器又有什麼用?大不了給他些工人,每天水磨工夫應付着,他也就無可奈何呢。”

“這還用說?但凡不想造反,個人的小胳膊哪裡擰得過朝廷大腿?更別提未來可期……”

師爺好奇道:“這些人不忘江月公子,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啊,只要他們記着這血海深仇,太子殿下就別想從江南討得了好。”

丘新沉聲道:“這羣人對江月公子的擁躉,實在是令人心驚。”

師爺深吸一口氣,接着又聽丘新說道:“太子殿下命蘇州知府爲他預備廠房,我料着也是做好了兩手準備,若拉攏不成,他大概就要單幹。呵呵!可別小看了這位太子,雖是民間出身,顧慮不可謂不周全,蘇杭織造和江寧織造這些衙門,各有投靠的皇子,我原本還想着,他來江南後,官方對他陽奉陰違,民間海商又是虛情假意,他可不就得丟人敗興,卻不料他竟思慮至此,要另闢蹊徑,這可不能叫他做成,不然……即便艱難,也終究會讓他成了氣候。”

師爺說到這裡,也立刻明白過來,丘新沉聲道:“是吧?共襄盛舉和兩敗俱傷,便是傻子也該知道如何選擇,何況是這羣海商?”

丘新微微眯眼,沉吟許久才說道:“不行,決不能叫太子做成此事。今天提起江樓月,本來羣情激憤,偏偏餘大勇和陳成這兩人太過理智,以至於功虧一簣。我們要壞太子的事,就要在江月公子的仇上再添一把火。”

蕊兒一進院子,便大聲嚷嚷起來。及至進門,看到蘇挽秋身後站着的一對雙胞胎姐妹花,不由便是一愣,連行禮也忘了,怔怔問道:“娘娘……您……您這是換了服侍的人?幽蘭和紫菊兩位姐姐呢?”

“難得來一趟江南,我打發她們兩個出去踩盤子了。”

蘇挽秋揮揮手:“你別管這個,過來看看這件衣服,看繡工和針腳如何?”

蕊兒上前,心裡還嘀咕着踩盤子是怎麼回事?太子妃該不會看中哪個爲富不仁的,想要劫富濟貧吧?那也不能派幽蘭紫菊去啊,派我都比那兩位姐姐靠譜點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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