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裴錦慧如它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在裴家,除了紅霞,她唯一惦記的就是裴錦慧,如果連裴錦慧也變了,這個世界也就太不美好了,太不值得人留戀了,或許,她真的會離開大周,去大楚,也許,與夜千瑜那妖孽在一起鬥嘴的日子,會過得更暢快一些。
第二天,裴曉晴帶着紫桑就去了昨天的那家院子,老僕人早就等着了,接了定金後道:“也就四十兩銀子一年的租金,姑娘若是要住,明兒就可以住進來,傢什都是現成的,廚房裡柴炭也有,只是要買些米糧進來就成。”
“嗯,多謝老人家了,我只租半年,先交半年的租金吧,半年以後,若還要住的話,再補交好了。”裴曉晴不想在這個鎮子上留得太久,她還有自己的事沒做。
元寶還真是個做實事的,鳳鳴軒邊上的館子已然裝修好了,裴曉晴給取了個名爲人人家餐館,外面請了畫師畫了兩張海報,貼上幾個廣告標語,三個大子一大碗大燴菜面,海報一貼,就有好些個外地的流民在外頭張望,有的就在問:幾時開張?
元寶看着那些衣着寒酸的流民,胖胖的臉上若有所思,對裴曉晴道:“小的忽然就明白姑娘的用意了,姑娘果然天生就是個做生意的料呢。”
裴曉晴道:“你仔細些瞧瞧,到鎮北鎮南都去看看,或盤或租,多開這幾這個的院子,還有,從明兒起,就把豬下水,豬內臟弄來,那些個東西都是賤物,平日裡也沒什麼人吃,但做得好了,倒是一道好菜,又帶着渾腥,這些流民和短工平日裡難得吃到肉,咱們也不能只做大燴菜面,也煮些滷腸滷豬肝豬心什麼的,給他們打打牙祭,再就是,還弄些糧食酒來,滷菜也收三個大子一碗,酒就論碗吧,多少錢一碗,也不要說多少錢一斤了,多弄些小木凳子來,放在門外頭也是一樣的。”
元寶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少主子,您真是裴尚書家的閨女麼?您……以前可是王府的嫡媳啊,這些窮苦人才知道的事,您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前世她也是個窮苦人啊,當年爺爺擺個小吃攤子,來吃的大多都是窮人,那些打工的民工,累了就會到小攤上來吃一碗混飩或是餃子,炒兩個滷菜下酒……
只是這些又怎麼跟元寶說,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回裴家,裴曉晴就在收拾東西,紫桑雖然萬般不情願,卻捨不得裴曉晴,勸說不下時,也只好跟跟收拾東西。
東西收得差不多了時,裴曉晴硬着頭皮去了元老夫人屋裡,剛開個頭,元老夫人手裡的茶杯就掉地上了。
裴曉晴心一緊,忙上前去幫她拭衣服:“您可有燙着?”
元老夫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這孩子,怎地這般倔,可是我老婆子待你不好,得罪你了,所以你非要搬出去?”
裴曉晴難過地擁住老夫人道:“不是,不是的,姨媽,您待我很好,可是,天下總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總是要搬走的,何況我搬得不遠,就是鳳鳴軒那條街上,還是能常來看您的。”
“是田家的那個院子吧,我已經買下來了,這是退給你的定金。”正在這時,元榮風塵僕僕地從外面進來,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裴曉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