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溪醉意朦朦,任慕之楓緊緊攬着。
夜與酒意讓她的神經過於放鬆,在他面前毫不介意展現自己柔媚的一面。面紅如酥,吐氣如蘭,軟軟掛着他的脖頸,揚着水眸,裡面是滿得要溢出來的情意。
慕之楓卻不知道她酒醉後是這般誘人。又或者她不過是藉着酒力展露本來面目罷了。
一直以來,她獨立自信。無論是生活還是情感,她不會信賴他。太過於獨立常常讓慕之楓感覺無法發揮,可她偶爾展現出這樣小女人的一面,竟是這樣讓人驚喜。
也許沈靈溪自己都不知道,慕之楓禁足的日子裡,她雖然沒有表現的像平常女子那般牽腸掛肚,患得患失,其實在她內心深處對他是想念的。不過被日常醫館的繁忙刻意掩蓋了。
而今天藉着酒力,沈靈溪大膽地嚮慕之楓展現着自己的情意。
狹窄的車廂,在涼秋的夜裡卻春意盎然。慕之楓越想將她摟緊,她越是不安分。
他斜倚着車壁,沈靈溪雙手環着他的腰,側耳伏在他胸前。他的心跳清晰而有力,沈靈溪脣角微微上揚,慵懶地合着眼瞼,隨着他的心跳微笑着。
“靈溪,靈溪,靈溪。”隨着心跳的聲音,她自言自語着:“我聽出來了,你在叫靈溪。”
慕之楓淺笑出聲:“哦?你確定?”
“自然。”沈靈溪頗爲自信地揚頭,望入他帶着笑意的眸中:“不然你在心裡喚誰?”
“也許喚我孃親!”慕之楓故意氣她。
沈靈溪卻調皮地笑了:“你娘真是個美人!”
“自然,你以爲本王爲什麼這麼帥!”
慕之楓自信的挺挺身子,若得沈靈溪一陣不滿,在他身上一頓磨蹭又重新找好舒服的姿式,口中還咕噥着:“不要亂動。”
尋到了舒服的姿式,沈靈溪輕鬆的舒了口氣:“這樣靜靜抱着說說話真好!”
“嗯,不如,我去請旨,將你早些嫁入王府,我們日日這樣?”慕之楓輕撫她額前的碎髮,發現她臉上還粘着易容的僞裝,索性坐直身子,將她扶正,一點點替她將臉上的僞裝撕去。
“嫁入王府……聽起來不錯。”沈靈溪帶着酒意細細品味,半晌又似想起了什麼:“皇帝會同意嗎?嫁入王府,我還能日日去醫館嗎?”
“就那麼喜歡賺錢?”慕之楓嘲笑她。
“我喜歡的是做大夫。”沈靈溪不滿他的曲解。
“是,沈大夫。”慕之楓躲閃開她揮舞的小拳頭:“日後,孩子們也要一起帶到醫館去嗎?”
“孩子?誰的孩子?”沈靈溪一時不解,呆頭呆腦地問出口了,纔想明白他的意思,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笑道:“那是好遠的事情,我不管。”
“遠嗎?”慕之楓的臉靠近三分,灼灼盯着她道:“隨時可以。”
沈靈溪喉中一陣發乾,乾笑了幾聲:“我知道王爺生猛,不用示範了。”
生猛?慕之楓服了她的詞彙水平,他堂堂攝政王怎麼就淪爲跟野獸一個代遇了?
“生猛?你確實你嘗試過什麼叫生猛?”慕之楓的脣再次貼上她的,語帶威脅,狹眸中精光一片。
刺得沈靈溪不敢與之對視,心虛一片:“王爺淫威,小女佩服得五體投地!”眼見慕之楓被自己激怒,又要翻身壓下時,沈靈溪用殘存的理智擋住他的臉道:“王爺,淡定淡定。”
慕之楓被她捂着臉,極爲不爽的哼了一聲:“怎麼?此時纔想起畏懼本王淫威?”
沈靈溪忙狗腿的點頭哈腰:“王爺天威不可冒犯!”
她那小模樣惹得慕之楓一陣大笑,索性不再嚇她,遂了她的意又重新將人安靜摟好。
沈靈溪才悄悄鬆了口氣,這樣摟着聊天的氣氛正好,她可不想每次見面就乾柴烈火的,好像總是慾求不滿的樣子。
“慕之楓,皇帝怎麼肯放你出來?”
“我有魅力。”
“你的魅力恐怕正是皇上頭疼的地方。”沈靈溪雖然對南臨不甚瞭解,但通過慕之楓以往告訴她的一些點滴,也不難猜測慕雲城是如何防範慕之楓的。
此番,她們偷入皇城,好不容易讓他尋了個由頭,怎麼肯這麼簡單就放手呢。
“嗯,他總不能關我一輩子,我的靈溪不是要守活寡。”慕之楓勾了一下沈靈溪的下頜。
看樣子他是不準備說出理由了,沈靈溪嘆了口氣。慕之楓笑笑,眸中深了幾許,單手攬着她的肩,將他尖尖的下頜壓在她的發頂。
惹得沈靈溪一陣抗議,他卻不肯挪開,看她炸毛原也是一件樂事。
只可惜歲月靜好,卻禁不住時間流逝,馬車已經出了城,來到了靜思苑。
沈靈溪喝了酒,剛剛兩人又一通折騰,此時人已經見周公去了。慕之楓無奈搖頭,用自己的披風將她裹了,抱在懷裡,輕輕躍出車廂,徑直奔她的房間而去。
到房門口,瓊芝、芳泗兩個值守丫頭正候着,見兩個進院,又聞見酒氣,忙着去伺候醒酒茶和熱水。
慕之楓將人放在牀塌之上,那邊丫頭已經端了醒酒茶過來,喂沈靈溪服下。
沈靈溪睡得迷迷糊糊,原本瓊芝要給她淨面,卻被慕之楓揮退。兩個丫頭出去,慕之楓才親自擰了溼帕子,細細給她淨面,又將手指一根根擦個乾淨,褪去她的外衣,把人放好拉高錦被,才安靜坐在牀邊欣賞她的睡顏。
外面月垂西天,夜已經深了,慕之楓無比眷戀地看着她的臉,他沒有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不想她擔心。但想想這一去不知要多久,他也是滿心的不捨。
俯身在她額頭印上一記親吻,看她紅撲撲的小臉,甜甜笑了一下,慕之楓才緩緩起身,眼底的溫柔與不捨若是沈靈溪見了,必然會羞紅了臉。
轉身到桌邊,藉着月光,提筆刷刷,待寫好的字條墨跡幹了,才摺好平整地放在桌上,慕之楓才斷然的轉身離去。
沈靈溪在睡夢中輕輕的囈語,只可惜,除了天邊冷冷的月亮,沒有人聽到,房間只除了酒氣,慕之楓淡淡的清冽之氣已經若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