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聲音,蕭琉就也立即反應過來,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知道駱雲綰的切確位置,就問:“雲綰……雲綰……你怎麼了?”
駱雲綰轉頭看了蕭琉一眼,默不作聲,卻忍痛走回了牀上坐着,擡頭還看見蕭琉在摸索着。
如果原本的駱雲綰還活着,現在可能會承受不住打擊。
一個曾經逼迫自己做細作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冷笑了一下,她也是覺得有點難接受,但是轉念一想,有血緣關係又怎麼樣,就算是母女又怎麼樣,她也駱雲綰,這個不曾變過。
蕭琉還在喊着,她急得快要哭了出來,可是得不到一點兒的迴應,她抿了抿嘴脣,最後還說:“雲綰,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但你……你是不是受傷了?你就應我一聲好嗎?”
駱雲綰從未聽過蕭琉用這種語氣說話,不禁有些惆悵,蕭琉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憐人,被靈宇擺了這麼一道,蕭琉這一生,算是毀在靈宇的手上,要不是靈宇,蕭琉恐怕不會和自己的女兒分離。
蕭琉沒錯,只是她被人瞞着,只是她後來被靈宇逼得心狠手辣了,要問對錯,那就是靈宇強迫了蕭琉。
想到這兒,駱雲綰的臉色也是好了許多,她正在調動氣息,也順口說了一句:“我沒事,你走吧。”
蕭琉聽見駱雲綰對自己說了一句話,喜極而泣,她一顆心都要劇烈的顫抖起來。
她問道:“雲綰,你真的沒事嗎?”
駱雲綰別過頭,說:“沒事,你走吧,既然好不容易纔出來了,那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成昶一起也好,自己也好,都別再留在京城了。”
她話已至此,也算是一句忠告。
因爲銀姥姥帶着蕭琉出宮了,靈夜之和賢太后怎麼會放過蕭琉。
蕭琉笑了笑,她說:“我……其實由始至終也只不過是想要和月雨過上好日子,我以前打算着,等我完全掌握了大權,剷除了所有的障礙,我也就能夠接月雨進宮一塊兒生活了,但是……靈宇卻暗中
……雲綰,我的心裡一直就只有自己的孩子,就是你啊,我一直就想要和你過……”
駱雲綰冷冷出聲:“雖說我是你生的,但是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而且,你曾經也多次想要殺了我,你也妄想着我會原諒你,蕭琉,這天下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雖說這不完全是蕭琉的錯,但如果蕭琉一開始就沒有那麼歹毒,那她們兩人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有因必有果。
蕭琉身體一僵,接着就是慢慢變涼,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會原諒我的。”蕭琉磨蹭了一下,纔拿出了一支白玉簪子,她曾經想過要整個天下都送給自己的女兒,可是現在,她卻一敗塗地,她原本帶着這個簪子進宮,到了現在,她也只剩下這麼一支簪子。
她擦去淚珠,她蕭琉也不需要自憐自哀,她能重遇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已經是一種福分。
她伸出手,微微顫抖着,“雲綰,我這也沒有都沒有了,便送你這個,你……你便留着好嗎?”
駱雲綰抿了抿嘴脣,她面色越發的青白,只說:“我不會要。”
蕭琉更是有些傷心,看來駱雲綰是恨透了她,她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扭轉過這事實。
“雲綰……”
蕭琉再一聲無奈的呼喚。
但是駱雲綰直接又說道:“你別再說下去了,我也不想見到你,你就走吧!”
她說急了,腹部又是傳來一陣疼痛,她臉色又是白了白。
駱雲綰知道自己動氣不得,就也把躺下沒有再管蕭琉。
蕭琉聽了那句話,想要離開,但始終是,邁不開腳步。
她抿了抿嘴脣,仍是在等待着。
銀姥姥把靈墨栩趕走了後,走了進來,她還以爲駱雲綰會和蕭琉說上幾句話,但是卻看見駱雲綰睡了過去。
她嘆了一聲,說:“她睡着了,你也不要一直站着,我帶你下去休息。”
蕭琉搖搖頭,然後喃喃說道:“我在這裡等着吧。
”
“等着又怎麼樣,她又不會理會你。”銀姥姥倒是摸清了駱雲綰的脾性,這駱雲綰確實是挺倔脾氣的。
“她……肯定是恨死我了,她之前……靈墨栩是對她極好的,現在卻因爲我,靈墨栩對她起了殺意,我當初不僅拆散了她跟靈夜之,現在連她這麼點的幸福也給破壞了。蘇銀,你說我該怎麼補救啊?”
蕭琉聲音有些顫抖,整顆心都快要碎裂。
銀姥姥說了一句:“那又怎麼樣?靈夜之也不是個好東西,而且既然靈墨栩就因爲你而想要殺了她,那就更要不得了。”
所以,即使是壞了駱雲綰的幸福,但銀姥姥覺得,這對駱雲綰也是一件好事。
看清了男人,這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
蕭琉輕輕搖頭,“你不懂……你不懂的……”
銀姥姥也是憋着一肚子氣,覺得蕭琉太過在意自己的女兒,根本也放不開。
她便也說:“女人爲何就要靠着男人過活?你看駱雲綰現在和靈墨栩都斷了,這不也是很好嗎?她還有孩子的父親呢,再說了,我也算還你這個人情了,你和駱雲綰也快點離開京城,要不然靈夜之那小子找到來,有你們好果子吃。”
蕭琉也是想要和駱雲綰一起離開,但問題是,駱雲綰恐怕是不肯跟她一起離開啊。
她又是嘆了一口氣,就對銀姥姥說:“這樣吧,你再幫我給一個人傳個口信,讓他來接雲綰走。”
“誰?她爹?”銀姥姥一下子就猜到了。
蕭琉點點頭,臉上那點的悲傷已經退去,現在,她依舊像是當年的蕭後那般睿智。
“成昶會幫我們的,他現在也不怕得罪靈夜之了。”蕭琉說,“再怎麼說,靈夜之對雲綰餘情未了,我就算是死,也是不能讓雲綰再相信他。”
銀姥姥摸摸自己的銀髮,說:“好,我就再幫你這一次,別的也就不管了。”
她往外走去,腳步忽的定住,然後又說:“對了,你女兒恐怕生不下這個孩子,你跟她說讓她打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