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揚去把窗簾拉開,讓陽光照灑進來,照在韓雅的身上,然後重新坐回去看着韓雅那張原本很漂亮,而因爲病態變的蒼白難看的臉孔,繼續道:“方倩和田雯還沒有找到,不過我已經讓王靈芝派了足夠的人手每天二十四小時盯着寒冷,如果不是你當時和我說的那句話,我肯定衝上去用盡所有可用的辦法逼寒冷說出來。”
曹子揚感覺如果韓雅醒着,會更有辦法對付寒冷,韓雅不就弄清楚了寒冷是否知道方倩和田雯的行蹤了麼?這小女人挺厲害,曹子揚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現在這個厲害的小女人在睡着覺,曹子揚只能用她最後醒着說的笨辦法來對付寒冷,或許有別的原因吧,就是曹子揚突然不急了,韓雅已經這樣,不能爲了找方倩和田雯不管韓雅。
在韓雅的病房,曹子揚整整呆了有半個小時纔出去,那會兒韓家的人還在,黃素凝和冰冰也在,只有吳春風已經離開。
曹子揚坐在韓老首長的隔壁道:“老首長,對不起。”
韓老首長煩躁道:“你煩不煩啊?每天說幾遍這幾個字,滾一邊去。”
“我是一院之長卻連個確切的韓雅什麼時候醒的答案都無法給你們,我爲這個事情道歉。”
“你是院長,不是上帝,別再和我說對不起,我想抽你,況且是我允許韓雅回來的,讓他回來幫你的,我也有錯,不過這是意外,我不後悔,再來一次這樣的事情我只會讓韓雅小心,而不會不允許韓雅回來,明白不明白?”
曹子揚嗯了一聲,韓局長卻道:“我不明白,爲什麼啊?那是你孫女。”
韓老首長對自己兒子吼道:“你懂個屁,他們同過生死,如果不是曹子揚,你女兒已經在日本死了一百次知道不?別再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回省城上班去,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是不是要我求你?滾滾滾……”
韓局長不敢再說話,目光驚訝的看着曹子揚,然後過了有兩分鐘左右,真的走了,但韓夫人卻留了下來。
這時候黃素凝開口說話了:“老首長、韓夫人,我先走了,我明天有空再來。”
韓老首長揮了揮手,韓夫人道:“我送你們出去。”
韓夫人去了送黃素凝,曹子揚繼續對韓老首長道:“韓雅以前有受過什麼傷麼?”
韓老首長想了想道:“小時候被毒蛇咬過,也像現在這樣,睡了四天才醒過來,這丫頭很堅強,生命力頑強着,肯定會醒過來,要不我們打個賭?賭注我來說,你知道我這人不亂要什麼東西,我也不需要什麼東西,我都已經這把年紀,況且我不會欺負你是吧?答應不答應?別讓我看不起你。”
“你不用說成這樣,我和你賭,我很願意輸,無論輸什麼。”
“你確定?”
“確定。”
“好。”韓老首長伸出手掌道,“我們擊掌爲誓。”
曹子揚和韓老首長擊了一下手掌,擊完看韓老首長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曹子揚想了想才發現自己好像上了什麼當,連忙問韓老首長:“你說了一大堆,
什麼要求不過份,不欺負我之類,但你還沒有說賭注啊!”
“你急什麼?想反悔?”韓老首長臉上掛着笑容,但語調很兇狠,“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反悔,我不一槍崩了你我就跟你姓。”
曹子揚冷汗:“我沒反悔,我就問問,我和你賭,結果我還不知道賭注,這算啥啊?換你你會覺得舒服?”
“不舒服。”
“所以呢!”
“所以我得現在說,嗯,賭注是如果韓雅醒來,你娶她。”
“什麼?”曹子揚嚇一跳,真是上了當啊,“不是吧?這什麼年代了?這事情……”
“聽你這意思,你是反悔?”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你這是在剝奪韓雅自由的權利。”
“你意思就是韓雅願意,你也願意是吧?”
“也不是。”
“那就是反悔。”
曹子揚想哭,怎麼怎麼說都是錯?他想了想道:“我不是反悔,我意思是你揹着韓雅做決定這算什麼?韓雅什麼女人你不是不知道,能讓人控制麼?不給你鬧翻天才奇怪。”
“這是我和你的事情,不是和韓雅的事情你懂不懂?韓雅願意,問題解決,韓雅不願意,你去追她,追到她願意,問題一樣能解決,你怕什麼?除非你反悔,否則這事情就不用再說,這是明擺的嘛,如果我是你,我即便反悔我都只會在心裡反悔,而不會說出來。嗯,你還有個辦法,就是你盼望着韓雅別醒過來,這樣問題就自動解決,你賭贏。”
曹子揚一額冷汗,無賴啊,怎麼着都錯!
看曹子揚不說話,韓老首長問:“你會盼望韓雅不醒麼?”
“廢話啊,當然不會。”
“那就是你不後悔,心甘情願。”
“哎,我被你整的亂七八糟的,你讓我想想,理解理解你說的什麼。”
“隨便,反正大把時間,我出去溜個彎。”
“你自己?”
“我就在醫院裡面,你的地盤還不安全?你這纔是想限制我的自由知道不?”
“好吧,隨便你,我又錯,怎麼都是我錯?”
韓老首長沒有說話,走了,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過了一會韓夫人走回來,看不見了韓老首長,她隨即問曹子揚:“老頭子呢?”
曹子揚道:“去了遛彎。”
韓夫人道:“哦,你去工作吧,我看着韓雅就好。”
曹子揚從椅子裡起來:“好吧,每半個小時會有特護來巡查,一個小時則是醫生來巡查,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你放心,他們會看好韓雅,你走的時候不用交代,直接走就行。”
韓夫人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曹子揚離開了特護區,往自己的辦公室走,當然不是鍼灸科的辦公室,雖然鍼灸科的辦公室一樣他屬於他,但現在他已經進駐原來林院長的辦公室,一哥的辦公室,那比他鍼灸科的辦公室要大得多,豪華得多,設施豐富得多。其實國家有硬性規定,什麼職位用多大的辦公室,
配什麼車之類,但全國那麼大就沒有一個部是遵守的,一個字:亂。每個地方都有土皇帝,而且越是偏僻的越是無法無天。
剛回到去坐下喝了口茶,點了根菸,忽然響起敲門聲,曹子揚說了一聲請進,蕭小儀走進來,直接走到偌大的辦公桌前面,開口道:“你讓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好,其中有十三個專家表示如果真有那樣的需要,可以六個小時之內趕到,五個我們省的,三個北京的,三個上海的,還有兩個是香港的。”
曹子揚想了想道:“有什麼條件麼?”
“都有行規,費用全部我們包,勞務費看你,不,這應該是家屬的事情,不過這些專家都有這個遠距出診價的,要查查才知道。”
“超過十萬不?”
“有的會超過,不過絕對不會超過二十萬,香港的不需要,他們會看你的面子,而且他們的制度比我們完善,拿錢屬於違法的行爲。”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王靈芝那邊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安排,你要設無阻手術通道,我不希望到時候出什麼意外。”
“好。”
“還有,醫院今天怎麼樣?完全恢復過來沒有?”
“還可以,宣傳辦公室的人開始有點笑容了,上級下來的巡視員也沒說什麼,是蒙副院長接待的他們。”
“你給我找資料,就這幫副院長的具體資料,檔案室有沒有?我要看看,然後找毛副院長談談。”
“我現在去找。”
曹子揚一揮手,蕭小儀走了出去,過了二十分鐘再進來,手裡拿着一大疊資料,曹子揚一邊抽菸一邊看,瞭解這些副院長的職業經歷,做事風格,人品之類。這些內容資料裡都有記錄,但到底是不是真實的記錄,不知道,估計不太真實吧,所以隨便看了看,心裡稍微有了點底,曹子揚就隨即離開了辦公室,去找毛副院長。
毛副院長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能下牀活動,曹子揚去找他的時候,他正站在窗戶邊曬太陽,做着些簡單運動,曹子揚道:“老副院長,我想找你問點事情,你現在有空不?”
老副院長道:“你是我上司啊,我哪敢跟你說沒空,你隨便問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曹子揚很鬱悶:“你不需要這樣吧?你要這樣說,我就不問了……”
“哈哈,我說笑的,你隨便問吧!”
“我想知道那些副院長的大概人品,有誰比較能信任,可以發展成爲那種非常得力的助手,就好像林院長信任你那樣,或者直接說,在你之後誰更適合管着技術科室?這事情我得提早做點安排,爲以後鋪路啊,不然有事情起來,我要忙吐血。”
毛副院長轉過身,走到牀邊,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包煙,點燃一根抽了一口,然後坐在牀上道:“這個問題有點複雜,誰是人誰是鬼我都不太清楚,甚至說沒有人很清楚,得慢慢的留意吧,我之前研究的都是他們的缺點,不是,我也沒有怎麼研究,所以這要你自己慢慢去看清楚,瞭解清楚,自己判斷,我相信你的眼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