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蕭家一樣愁雲慘淡的還有沈墨儒,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他常年要在全世界範圍內奔波。
可寧海由於莫非這個老部下在這裡擔任國安局局長,女兒也在這裡上學求醫,他自然關注的更多一些。
蕭諾是蕭白羽的女兒,他自然也視如己出,所以在得知她出事後,遠在歐洲的他第一時間就派出了人手救援。
而事情的發展卻超乎了他的想象,蕭諾成功獲救,烏鼠被全部殲滅,而丁寧卻身中數十槍被黑豹叼走,這已經宣判了他的死刑。
對丁寧他還是很欣賞的,如果只是個普通醫生,他也最多有些遺憾,感慨兩句後就拋之腦後。
但問題是丁寧卻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救女兒沈牧晴的醫生,這就註定他的生死關係着女兒能否活下去的關鍵。
這就讓他雖然不能及時趕回來親赴現場,卻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他”的命令。
寧海警方、國安、軍隊三方再次聯手,再加上蕭白羽和沈墨儒所派出的人手,把整個衡雲山圍的水泄不通,進行地毯式搜索。
可兩天過去了,把衡雲山基本上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丁寧的影蹤。
丁寧的情況很糟糕,當時的他爲了蕭諾來不及多想,義無反顧的衝了出去。
雖然已經儘量的避開了要害,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以爲已經掌控局面,而衝出樹木掩護的鐵鼠等人幹掉,但身中數十槍也絕不是兒戲。
小金始終在空中監控,自然發覺了葉知秋等人的蹤影,雖然知道他們是軍方的人,但身負重傷的丁寧還是讓被他起名爲大黑的黑豹把自己帶走進行自救。
畢竟,他不確定在自己昏迷後,軍方在搶救他時會不會發現他身含異能和骨翅的秘密,而把他當做小白鼠進行解剖。
他一向不習慣於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掌控,就如他始終堅信人性經不住考驗一樣。
大黑馱着他第一時間遁入山林深處,有小金在空中監控,很輕易的在軍警合圍的空檔處潛行脫離了衆人的視線。
只是前往寧海的道路已經被封鎖,丁寧又昏迷過去,沒有了他的指揮,小金和大黑也是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是本能的往人跡罕至處奔跑。
當丁寧悠悠醒來時,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更不知道身處何方。
所處之地是一片山林,入耳是震耳欲聾的水流沖刷聲,一條氣勢磅礴的瀑布從天而降,不知道多少年來形成的衝擊力將地面沖刷出一個水潭,他就躺在水潭溢滿後向四處流淌沖刷出的一條河道旁邊。
長時間的奔行大黑也累的夠戧,趴在河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還很聰明的用爪子把水澆在丁寧的臉上。
丁寧就是被它用水澆醒的,一醒來,難以言喻的虛弱感和疼痛讓他感覺整個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躺了老半天,緩緩運轉真氣治療被子彈打傷的經脈,半個小時後纔好受一點,掙扎着想要拿出手機求救。
可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後,看着已經被子彈打的變形碎裂的手機不由苦笑一聲,看來只能自救了。
讓小金和大黑警戒,他進入深層次的修煉狀態,不斷的運轉着《煉神決》,天色漸黑後,他才恢復了一些精神。
只是體內還有數十個彈頭,必須要取出來,否則日後必然會有無窮的後遺症。
也不知道是喝了蛟血的原因還是因爲異能量的原因,他的自我恢復力遠超常人,在他昏迷期間,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結枷,輕輕一抹,傷疤祛除,露出白嫩的新生肌膚。
可有彈頭還在體內沒有取出的時候,這種超強的恢復力就變成了一件極爲殘忍的事情。
這意味着他必須要重新劃開新生的肌膚,把彈頭取出來後再進行自我癒合。
在這期間他很有可能再度啓動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因爲疼痛而昏迷過去。
在這短時間他不確定會不會遇到什麼連大黑也無法抗衡的危險,畢竟這裡是水邊,兇猛的野獸都會
思慮再三後,決定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取彈頭,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拒絕了大黑想要馱着他的要求,沿着河道向瀑布的源頭攀爬而去。
彈頭雖然在他的刻意控制下沒有擊中要害,更沒有傷及他強悍的骨骼,但它們在體內卻截斷了他不少細密的經絡,讓他的真氣根本無法自如運轉,也導致他的體力大幅度下降,剛怕了不到三米,就累的氣喘如牛,渾身乏力。
感應一下充足的異能量,讓他懊惱的暗罵自己真是個笨蛋,這裡人跡罕至,飛上去不就完了,還爬什麼。
展開雙翼,催動異能量,丁寧輕鬆的飛到了山頂,清新的空氣怡人,讓他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衆多奇峰環繞,幽奇險峭,山峰皆如鬼工雕鐫,形態萬變而無不酷肖,夜色下,犀牛望月、雄鷹斂翅、夫妻峰、婆婆峰都呈現出各種姿態,難以描畫。
丁甯越看越熟悉,越看面色越古怪,這裡竟然是大龍湫瀑布,大黑揹着他到底跑了多久?竟然從寧海跑到了浙省的燕蕩山。
一年前,白青漣事件後,丁寧情緒很低落,曾經不聲不響的獨自跑到這裡來旅遊散心,也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旅遊,記憶特別深刻。
此刻故地重遊,哪怕是夜間,以他的視力,那熟悉的景物還是讓他第一時間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
實際上兩地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只有四百多公里,問題是黑豹駝着自己竟然跨省跑到了燕蕩山,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這一幕,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但此刻不是研究怎麼來到這裡的時候,先把彈頭取出來再說。
他的衣服在昏迷前脫下來蓋到了蕭諾的身上,他全身上下就剩一條馬褲,就連鞋子也不知道掉到了哪裡,想找把刀都困難。
無奈之下,丁寧只能憑藉蠻力掰斷一塊堅硬鋒利的石棱,打磨一番後生生割開肌膚,忍着劇痛一粒粒的把彈頭取出來。
那種痛苦絕不亞於古時的關公刮骨療毒,疼的他冷汗直流,眼冒金星。
足足耗費了兩個多小時,才把三十一顆彈頭取了出來,此刻的他已經渾身是血,虛弱的躺在地上。
九月的夜已經微涼,何況還在是水汽瀰漫的瀑布山頂,丁寧疼的渾身直哆嗦,躺在地上昏昏欲睡。
大黑被他留在了瀑布下面,身旁只有小金親暱的用鷹嘴蹭着他的臉頰。
“啾”的一聲嘹亮的鷹啼響起,小金渾身翎羽倒豎,如臨大敵,死死的盯着高空中盤旋的一隻巨禽。
丁寧眯眼看去,心裡暗自叫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來者竟然是一隻金雕。
金雕屬大型猛禽,禽首至脖頸爲白色,身體爲黑褐色,後頸羽毛尖長呈柳葉狀,羽端金黃色。
腿上全部披有羽毛,腳是三趾向前,一趾朝後,趾上都長着銳如獅虎的又粗又長的角質利爪,內趾和後趾上的爪更爲銳利。
抓獲獵物時,它的爪能夠像利刃一樣同時刺進獵物的要害部位,撕裂皮肉,扯破血管,甚至扭斷獵物的脖子。
巨大的翅膀也是它的有力武器之一,有時一翅扇將過去,就可以將獵物擊倒在地。
令丁寧奇怪的是,金雕一向生活在北半球,很少會在江南地區出現,這裡怎麼會出現一隻?
最讓他擔憂的是,這是一隻成年金雕,而成年金雕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一般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另外一隻金雕會不會也在附近?
他不明白這隻金雕爲什麼會對他們展露敵意,畢竟鷹類很少會去主動襲擊人類。
如果說基因改造後的小金能和一隻金雕勉強一搏的話,但遇到一對金雕就只能望風而逃了,憑藉着它舉世無雙的速度,沒有人任何鷹類能追上它。
可此刻忠心護主的小金卻沒有絲毫逃離的意思,嘴裡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似乎似在威脅對方。
丁寧卻聽懂了,那隻金雕似乎對變異後的小金也很忌憚,不是想要襲擊他們,而是在警告,警告他們趕快離開,這裡是它的巢穴。
小金的話卻讓他哭笑不得,這貨大概是基因改造後自信心膨脹,竟然挑釁的要跟金雕廝殺一場。
金雕被它的狂妄激怒了,但因爲忌憚卻並不願意接受挑戰,還威脅說它老公就在附近,再敢留下來它就喊老公來羣毆了。
小金立馬蔫頭巴腦的沒了精神頭,一副失去了興趣的模樣,丁寧感受着它的情緒才明白過來,臉色變的古怪之極。
奶奶的,感情小金這貨發 春了,竟然看上了這隻母金雕,想要泡它,動物的求偶方式就是展現它強壯的身軀和肌肉,征服對方。
丫的還沒成年呢,就急着開枝散葉了,更何況,貌似這體型也不般配吧?丁寧也是醉了。
見小金不搭理它,金雕有些急了,鷹唳聲越來越急促,不斷的警告小金卻沒有動手,它嘴裡的老公也遲遲沒有露面。
丁寧心中一動,見金雕焦急的總是不經意的看向崖壁上的陡峭處,眸中閃爍着擔憂和焦急,凝神看去,頓時啞然失笑,原來這金雕竟然在虛張聲勢。
這絕對是一隻喪偶的金雕,因爲金雕的習性是孵出幼鳥後,經雌雄金雕共同撫育80天才可離巢,它之所以驅趕他們,是因爲它建造的窩裡有兩隻小雛鷹,唯恐它們受到傷害。
小金一聽對方是寡婦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來了精神,嗷嗷叫着衝了上去,和母金雕展開了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