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默默的流着眼淚,卻倔強的緊咬着嘴脣,強忍着不哭出聲來,那悲傷欲絕的模樣看的丁寧一陣陣的心疼。
“現在你滿意了嗎?”
丁寧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突然狠狠的一拳砸在安澤的臉上,打的他慘叫連連,捂着臉不停後退。
丁寧就如一頭憤怒的雄獅,衝着狂風暴雨般拳打腳踢,雖然每一拳每一腳他都感同身受,但他可是經過兵煉的人,忍耐疼痛的能力遠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饒了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安澤總算是知道什麼是瘋子了,哭喊着求饒道。
“錯了?那可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你一句輕飄飄的錯了就能揭過去了嗎?”
丁寧怒不可遏的吼道,手下卻絲毫不留情,勢若瘋虎般瘋狂的毆打着安澤。
他是在懲罰安澤,同樣也是在懲罰自己,若不是自己瞻前顧後,擔心改變了歷史,說不定絕和戮根本不會死。
雖然他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可看着絕和戮就這樣死去,他還是過不了良心那一關。
說不上後悔,也談不上什麼自責,如果可以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做出之前同樣的選擇。
毆打安澤,同樣也痛在他的身上,他只是想要通過這種自虐的方式來發泄內心無法宣泄的憋屈和鬱悶罷了。
“夠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這是家族的安排,我只是個執行者罷了,別再打了,真以爲我不會還手啊,我忍你很久了。”
安澤終於被打急眼了,抱着腦袋紅着眼怒吼道。
從小到大他雖然因爲資質的原因飽受冷言冷語,但他的身份在那裡擺着,還真沒有人這麼打過他。
“來啊,還手啊,最好我們同歸於盡,這樣我才舒坦。”
丁寧狀若癲狂,露出一口森寒的白牙,笑的讓人心悸,手下卻沒有絲毫停頓,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狂揍。
“MD,瘋子,你特麼的就是個瘋子,來啊,打死我吧,大不了咱們一起死。”
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被丁寧這樣毆打,安澤終於也被激起了骨子裡的狠勁兒,大聲咆哮着,毫不猶豫的一拳砸在丁寧的臉上,把他打的倒飛出去。
“哎呦!”
丁寧倒是一聲沒吭,安澤自己疼的慘叫出聲。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丁寧毆打自己的時候要忍着什麼樣的劇痛,這讓他氣勢一餒,心裡感到一陣陣的恐懼。
特麼的這傢伙沒有痛覺的嗎?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這個位面的人都特麼的是瘋子。
“來啊,繼續啊,別停啊。”
丁寧一骨碌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魂血,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白牙,看起來極爲猙獰。
“不打了,不打了,我服了還不行嗎?”
安澤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生疼,連連擺手委屈的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爽,可這真的不能全怪我啊,我在家族中又沒有什麼話語權,家族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你要是真有火,就去找我家族的人撒去,跟我較真有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無辜的了?我拿你撒氣是我錯了?”
丁寧眯起青腫不堪的眼睛,眼縫裡迸射出駭人的寒芒,他最恨的就是這種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認爲自己是無辜的人。
安澤心裡一顫,連連擺手後退,滿臉委屈的道:“哥,你是我親大哥還不行嗎?別打了,真的別打了,我不是說我無辜,這件事我肯定是有責任的,但你想想,我只是個家族子弟,上頭怎麼安排我就得怎麼做,剛纔我不是已經答應你盡力阻止黑魔一號了嗎?誰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剛烈,說自爆就自爆,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丁寧逐漸冷靜下來,雖然安澤的話依然有着推卸責任的意思在裡面,但卻說的不無道理,這事他雖然有責任,可害死絕和戮的最大元兇還是安家。
安澤雖然該死,他也恨不得立刻宰了他,但兩人現在的狀態,殺了安澤自己就得陪葬,這種代價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起的。
想到這裡,丁寧一屁股坐在地上,冷冷的盯着安澤,直到把他盯的心裡直發毛時,纔跟召喚小狗似的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啊……噢。”
安澤是真被他打怕了,若是之前丁寧敢做出這樣羞辱他的舉動,他非得暴跳如雷不可,可現在,他卻乖的像條哈巴狗,畏畏縮縮的湊上前去蹲在丁寧身前,滿臉畏懼的表情。
“說吧,怎麼才能解除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
丁寧面無表情的問道。
安澤心裡一突,眼神閃爍着道:“通靈道胎一旦形成,根本無法解除,只有道胎孕育圓滿後,自然而然就會出生。”
“你是說,我們以後就這樣再也無法分割了?你當我是傻子嗎?”
丁寧纔不信他的鬼話,嗤笑一聲道。
“我說的是真的,真的無法解除。”
安澤畏懼的往後縮了縮身子,那表情要多真摯有多真摯。
丁寧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他,讓他不安的蠕動了下身子,咬牙低下頭去不看丁寧,低聲道:“除非是到了源界,族中長輩出手幫忙,才能把我們剝離。”
事實上,兩人現在的狀態並非無法解除,只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只要再堅持一下回到源界,然後請家族長輩出手,就能將丁寧的性靈剝離出來。
那樣不但能夠得悉他記憶中的秘密,同時,他也能獨佔這具魂體,成爲真正的通靈道胎,從此以後大道通天,前途不可限量。
資質差是他最大的心結,他是怕死也怕疼,可更怕被人看不起,這是他的底線,哪怕是死,他也不會說出來的。
丁寧卻突然笑了,笑容很燦爛,可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的溫度,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的心理學可不是白學的,從安澤飄忽不定的眼神和心虛的低下頭去,他就能看出來,他在撒謊。
解除兩人現在狀態的辦法肯定有,只是安澤不願意說出來罷了,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有解除的辦法,他就有信心能從安澤的記憶裡得知。
搜魂術,是一門很殘忍的術法,被搜魂的人,重則喪命,輕則也會成爲白癡。
即便是對再窮兇極惡的敵人,丁寧一般也不願意動用這種有違他本心的邪惡術法。
可現在,他決定,安澤將會成爲第一個被他搜魂的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於侵略者,他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更不會有任何的婦人之仁。
更何況,他已經給過安澤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到了現在仍然不知悔改,還企圖把他騙到源界,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安澤被他笑的心裡一個勁兒的發毛,生出隱隱的不安,總覺得這個瘋子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封!”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際,突然聽到丁寧說了個封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他手中閃爍着符文印記,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前。
安澤臉色劇變,不敢置信的高喊道:“你已經恢復了記憶?”
“當然,是不是看這封印符文很熟悉?”
丁寧嘴角噙着一抹戲謔之色,輕聲的說道,手中卻絲毫不停,接二連三的封印符文拍遍了安澤的全身。
畢竟這傢伙不管怎麼說,都是僞本源道強者,之前對自己百般容忍,只是惜命怕死不敢跟自己同歸於盡罷了,所以他要多上些保險。
安澤之前封印他的記憶,可是足足封印了九九八十一層,他更狠,直接封了三百六十道封印,光是拍符文就足足花費了將近五分鐘,裡三層外三層把安澤封印的結結實實,即便這廝懂封印術,但想要打開這麼多道封印,沒有個幾個時辰那是不可能的了。
再說,丁寧除了記憶,可是封印了他全身每一個關節,讓他連破解封印的機會都沒有。
噗通!
安澤仰頭栽倒在地,整個人就跟一具植物人似的躺在那裡,全身上下唯有眼睛和嘴巴能動。
“你早就拿回了記憶,所以,你一直在演戲,用和我同歸於盡來威脅我是嗎?”
安澤滿臉不甘心的質問道,心裡充滿了懊悔,若是早知道他恢復了記憶,他根本不會怕他的威脅,有牽掛的人又怎麼會輕易的去死呢?
“拿回記憶又怎麼樣?在你們這些人的眼裡,自己的命比任何人都高貴,可在我眼裡,衆生平等,沒有誰比誰的命更值錢,只要我認爲值得,就隨時會跟人玩命。”
丁寧卻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滿臉小人得志的表情,而是神色極爲認真的回答道。
這讓安澤輕嘆一聲:“那我輸的不虧,你果然是個瘋子。”
“不瘋魔不成活,我們太弱了,你們太強了,實力差距太大,只能跟你們玩瘋的了。”
丁寧看似在說笑話,但語氣裡卻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安澤定睛看着他,良久,才悠悠的道:“我承認,你們就是一羣瘋子,我的家族不該招惹你們,可是,你現在封印了我又能如何呢?你殺了我,你也會死的。”
“到了現在你還在心存僥倖嗎?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一種術法,叫做搜魂術?”
丁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開始打起了心理戰,若是能讓安澤主動開口,他還是儘量不想動用搜魂術。
因爲搜魂術施展的條件極爲苛刻,若是對比自己修爲高深的人施展搜魂術,一個不好就會遭到反噬,所以,爲了安全起見,搜魂術是最後的選項。
“搜魂術?”
安澤駭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丁寧。
“不錯,看來源界也有這種術法,這樣最好,也免得我多費口舌還要跟你科普一下搜魂術是什麼了。”
丁寧對安澤的反應很滿意,只要知道搜魂術的可怕就行了,他就不信這個惜命的傢伙還敢跟自己耍花樣。
可沒想到安澤接下來的反應卻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情緒極爲激動的大喊道:“不,不可能,搜魂術是我黑魔老祖的獨門秘法,早就隨着老祖的失蹤失傳了,你怎麼可能知道搜魂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