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最終也頂不住巨大的輿論壓力,忍痛對陸老師這位優秀教師進行了開除處理,一向愛惜羽毛的陸老師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打擊,直接就崩潰了,成爲了癡癡傻傻的神經病,整天在鎮上游蕩,靠在垃圾堆裡撿取廢棄的食物充飢,丁寧小時候還好心的給她送過吃的呢。
讓人諷刺的是,從始至終,那位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讓她該打就打該罵就罵的學生家長都沒有露過頭,更沒有替她說過一句好話。
不管這件事到底是誰對誰錯,孩子的姑姑因爲這個新聞,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記者成爲了電視臺的金筆頭,成爲了最大的受益人。
而可憐的陸老師卻以發瘋落幕,卻沒有任何人替她說過一句好話,不得不說,人性的悲哀莫過於此。
反正丁寧打那以後是絕對不會相信家長所謂的“該打的打、該罵的罵”這樣的鬼話了。
溫老事務繁忙,和丁寧寒暄幾句,又叮囑了溫柔柔尊師重道一番,和姜老等人打了聲招呼,看都沒看面如死灰的高開義一眼就先行離去。
即便天堂醫院中醫科由十五名國醫聖手聯合最近炙手可熱的小神醫設置了十六個問診窗口進行義診的消息不脛而走。
於是,中醫科一改往日門可羅雀、無人問津的現狀,首次出現患者排成長龍等候問診的壯觀景象。
機會難得,郝主任帶着中醫科的成員們殷勤的爲問診的國醫們提供着服務,耳朵支棱的老高,想要從他們的診治過程中學到一些東西。
丁寧很忙碌,但卻很充實,每一個病例他都會從病人的病理到病竈以及臨牀反應,詳細的跟溫柔柔解說一番,不求她現在能理解,只是開拓她的視野,增加她的臨牀經驗。
溫柔柔很用心,即便她沒有任何中醫基礎知識,聽的一知半解,但她還是把弄不懂的問題全都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了下來,等以後正式開始學習後再逐一進行驗證。
這讓丁寧很欣慰,這個徒弟不管天賦如何,但好記性不如人爛筆頭,這個學習態度就很端正。
郝主任等人很感動,相比於其他國醫聖手直接問診、開方、治病救人,丁寧不厭其煩的詳細講解,讓他們覺得如同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這下子包括郝主任在內都圍了過來,用謙遜的態度拿起筆記本把一些疑難雜症的診療過程記錄下來,好作爲日後的參考資料。
甚至碰到一些理解不了的問題也會很不好意思的詢問丁寧,丁寧也不藏私,會對問題進行詳細的詮釋,直到他們弄懂爲止。
這讓一些等候看病的病人不滿了起來,紛紛鼓譟着說丁寧這樣一個個解說會耽誤他們的就診時間,丁寧卻不解釋,只是微微一笑,每一期病例依然進行詳細的說明。
有明眼人搗了搗不滿的人羣,讓他們看看小神醫的治病效率再說。
這些人畢竟不是存心想要鬧事,耐着性子觀察一下後才駭然發現,即便丁寧對每起病例都進行詳細的剖析,但他的看病效率依然快的驚人。
十五名國醫聖手截至目前爲止,效率最高的是姜老,已經治療了二十二個病人,速度最慢的一位國醫也看了十七人。
而丁寧,一邊講解一邊治病,竟然也治療了二十二人,效率竟然和姜老齊平。
這下子,再也沒有人說怪話了,對小神醫的醫術愈發敬若天人,甚至有排其他國醫聖手隊伍的病人,悄悄的轉到了丁寧的隊伍當中。
畢竟,相比於其他國醫們只治病不講解來說,丁寧的詳細講解能夠讓他們更加深刻的瞭解自己的身體情況。
當然,也有一些病人患有難言之隱,不想自己的隱私被公開,悄然的轉到了其他國醫聖手的隊伍當中去。
這讓丁寧哭笑不得,他雖然有教授徒弟的想法,但起碼的職業道德他還是有的,每個病人的病情他都會徵詢對方的同意纔會進行講解。
對丁寧的做法,江院長深感欣慰,這等於變相的幫醫院的中醫科成員進行了培訓,達到了他的初始目的。
至於把丁寧留在天堂醫院的終極目的,經過高開義的事情,他現在已經不抱有這種幻想了。
那些老中醫們對丁寧搶走了風頭也不以爲意,甚至樂見其成。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和層次,思想上早就統一了,既然把丁寧當做傳統醫學復甦的扛鼎人物,丁寧的名聲越大,對傳統醫學的復甦越有好處。
所以哪怕有些病人要求他們像丁寧一樣,進行現場教學,這些老中醫們也微笑頷首拒絕。
“讓開,讓開!”
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突然響起,引發了人羣中的一陣騷亂。
丁寧微皺眉頭,循聲望去,一羣膀大腰圓的保鏢推攘着排隊的人羣,簇擁着一對衣着鮮亮的青年男女,強行擠到了隊伍的最前列。
“你們怎麼回事啊?怎麼能插隊呢?”
下一個輪到的病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見狀不滿的問道。
那青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傲慢的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老子看病還需要排隊?真是笑話。”
“王少,不要和這些泥腿子一般見識,憑白的丟了身份。”
青年摟着的女子長的挺漂亮,身材也前凸後翹,但臉上卻化着濃妝,堆起諂媚的笑容,說着令人作嘔的尖酸刻薄話語。
“不管你是誰,看病也要排隊。”
那名中年男子臉色漲紅的據理力爭,只是看着這青年前呼後擁的排場,眼神中已經有了一絲怯意。
青年身旁的保鏢聞言,冷冷的盯着這病人,擺出只要青年一聲令下,他們就衝上去圍毆這說話之人的架勢。
“算了,一看這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我們得罪不起的。”
“是啊,大兄弟,別爲了看個病惹禍上身,不值當。”
“現在哪裡沒有特權階層啊,看他出門都帶着那麼多保鏢的樣子,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出身,還是少說兩句吧。”
“他們就是加塞,以小神醫的醫術,也耽誤不了多久的,忍忍吧。”
……
其他的病人見勢不妙,紛紛低聲勸說,那名病人本就生出了怯意,聞言更加害怕了,耷拉下腦袋不敢再吭聲。
王少得意洋洋的瞥了那中年男子一眼,故作失望的奚落道:“還以爲能碰到個有種的呢,沒想到竟然是個沒卵蛋的慫貨,實在是無趣。”
“你……”
那中年男子臉色漲的通紅,額頭青筋直蹦,雙拳緊緊的握住,直接因爲用力而泛白。
可面對王少身旁虎視眈眈的保鏢,他所有的勇氣消散於無形,緊咬着嘴脣屈辱的低下了頭。
“你什麼你?想打王少啊,你碰他一下試試啊,看看會是什麼後果?來啊,你剛纔不是很叼嗎?來試試啊!”
王少還沒有多說什麼,那濃妝女子就囂張的伸出手指戳着中年男子的胸膛挑釁道,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令旁邊的人們個個義憤填膺,但卻敢怒不敢言。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那女子的臉上。
“啊!”
女子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假睫毛忽閃着,捂着臉惡毒的盯着突然出手的溫柔柔,“你這個臭婊子竟然敢打我,給我打死她。”
人們心裡頓時一驚,溫柔柔出手雖然讓人感覺大快人心,但一想起王少那如同凶神惡煞般的保鏢,他們就不由的爲這位小神醫的徒弟感到擔心。
保鏢們沒有聽從女子的指揮,而是看向王少等候着他的命令,對於那仗着王少的權勢狐假虎威的女人,他們實在是沒有多少好感。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把這個賤人的衣服扒光了,吊起來狠狠的打。”
女人見保鏢竟然不聽從她的指揮,感到顏面大失,尖叫着怒吼道。
見保鏢們理都不理他,而是看着臉色鐵青的王少,頓時反應過來,他有些喧賓奪主了。
一轉身撲到王少的懷中,委屈的嬌聲道:“王少,人家被那個賤貨打了,你要給人家出氣啊。”
卻不料王少理也沒理她,臉色難看的盯着溫柔柔:“溫柔柔,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女子聞言身體一僵,意識到了不妙,王少剛從國外回來沒有多久,但行事極爲強勢霸道,從不容人忤逆,那些讓她仰望的不少闊少都讓他三分。
她這才費了不少心思傍上他,就是享受他的身份地位帶給她的快感。
可眼下,王少竟然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大手一揮,讓他的保鏢教訓一切敢冒犯他的人,這說明打自己耳光的這個女人,絕不是好惹的。
她能在衆多拜金女中脫穎而出,成功的爬上王少這個揮金如土的闊少的牀,自然不是什麼笨女人,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立刻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挎着王少的胳膊,渾身瑟瑟發抖,那小鳥依人的模樣哪裡還有之前的囂張跋扈。
“沒什麼意思,就是看不慣而已,這裡不歡迎你,滾。”
溫柔柔抱着膀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之色,冷冷的說道。
王少眼睛一眯,臉色陡寒,冷聲道:“溫柔柔,你這是不打算給我面子了?”
“面子?王海慶,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怎麼?你的斷腿好了,所以又打算興風作浪了?”
溫柔柔嗤笑一聲,鄙夷的瞥了王少一眼,說出的話卻跟尖刀一樣扎着他的心。
王海慶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直蹦,他眼角不停的抽搐着,兩眼陰沉的盯着溫柔柔,咬牙切齒的說道:“溫柔柔,你特麼的別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