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運的是他們的19號高偉的手感出奇的火熱,每次都能穩穩的把球投進,有時籃球在球框上顛了幾下還是會掉入籃筐。
陸非也投中了一個三分,其餘的全部是殺進籃下,他要把已經身背四次犯規的高偉打下去。
高偉不敢下去,他下去錢塘師大就完了。
所以每次陸非衝進籃下,他也只是象徵性的補防一下,並未伸手犯規。
現在兩隊拼的是進攻,拼的是命中率,拼的是比賽時間。
時間還剩最後一分鐘。
劉壯把球回傳外線,陸非無球跑動甩開防守人,接到球手一揚,又進了,兩分!
錢塘師大請求暫停,77:78,彭城礦大還落後一分。
郭強手裡已經沒有暫停了,這是他最後安排戰術的機會,“無論如何一定要防住對方的這次進攻,防守成功了之後,把球交給陸非,我們現在沒有戰術,唯一的戰術就是把球給陸非,對方肯定會盯死陸非,陸非要是沒有機會,劉壯你們幾個有機會一定要打,明白嗎?”
“明白!”
陸非瞬間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心頭一熱,伸出手,大吼一聲:“礦大必勝!”
劉壯,黃楠,劉海雲,高雲飛,張柏,所有人都把手疊在陸非的手上。
這時,羅大海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也把手蓋在上面。
大家互相看着對方,齊聲大喊:“礦大,必勝!”
比賽的時間還有最後43秒!
錢塘師大的球員上場,穩穩的把球帶到前場,他們並不着急,耐心的傳切,直到30秒的進攻時間只剩下最後七秒的時候,才把球吊給內線高偉。
他們在耗時間!
19號高偉開始強打劉壯,非常簡單但是卻又是最實用的打法,他用力的向內線擠了兩步,左手運球往籃下擠,忽然他一個轉身,雙腳同時落地,肩膀晃動,劉壯以爲他要翻身跳投,連忙向高偉左手方向移動了一小步。
誰知道高偉卻是虛晃一槍,又轉了回來,籃下跳投。這一球他感覺很穩,已經完全把劉壯晃開,只要球進了,就是三分的分差,並且只給礦大留了十多秒的進攻時間,這樣一來礦大隻有搏三分,防死了他們的三分勝利就屬於錢塘師大的了,就算僥倖讓他們投進了三分,進了加時賽,高偉也有自信在加時賽憑藉體力優勢,耗死彭城礦大。
只可惜,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投進這一球的前提下。
球一出手,劃過一道上升的曲線,誰知道卻被一道藍色的身影從空中直接摘了下來,現場的觀衆都在驚呼,“這個人跳的好高啊!”
高偉這球投的弧線很高,可是防守的這個人卻在籃球將要達到最高點的時候,把球從空中直接摘了下來。
高偉連忙望去,是彭城礦大的10號陸非!
“該死!回防!回防!”
他大吼,場下的教練宮陳也在大吼。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往回跑,陸非遺憾的嘆了口氣,他落地之後已經失去了快攻的機會,他把球快速的帶到前場。
他的眼角瞄向計時器,上面顯示鮮紅的數字:10,兩邊的教練都沒有暫停了,現在球場上的勝負完全由球員決定,現場的觀衆開始大聲倒計時:“10……9……8……7……”
陸非控球,對方後衛提前上來貼防,延緩他的進攻時間,讓隊友有更多的時間落位準備。
他知道不能讓陸非投籃,無論是兩分還是三分!
“6……5……”陸非用胳膊貼着他,一個加速,對方後衛也跟着移動,突然他看見陸非一個急停變向,從他的左側突破了進去。
“糟糕!”那個後衛心裡大呼,但是他已經追不上去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底,還沒到三分線的位置,希望對友補防來得及,他已經準備開始去補補防對友的位置了。
“4……3……2……”陸非沒有減速,像是一臺已經加速衝起的列車,從補防球員的身邊呼嘯而過。
他跳了起來,他的腦海中只有一件事,這個球,一定要扣進去!
他這麼多場比賽一直沒扣籃,他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在祖國的最後一攻,這球他一定要扣進去!
籃下的高偉放棄了對劉壯的防守,撲了過來,陸非與他在空中撞在了一起,他像是手持戰斧一般,隔着高偉高大的身體把籃球狠狠的砸向籃筐。
“1……”
整個球場瞬間被點燃,每個人都站起來,激動的看着那個掛在籃筐上前後擺動的少年。
顧棠在場邊再也忍不住了,高聲大喊:“陸非!陸非!陸非!”
全場球迷響應着她的呼喊,齊聲呼喊同一個名字:陸非。
裁判哨響,全場比賽結束,
彭城礦大79:78獲勝!
……
第二天一早,陸非爸爸媽媽來到金陵大酒店,打電話叫陸非收拾東西下來,準備去滬都機場。陸非簡單收拾了一下,從樓上走了下來,一邊走一邊揉着屁股。
“這羣魂淡,把我拋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接一下嗎?”
他現在還感覺屁股隱隱作痛。
昨天的比賽贏了,礦大如願以償的進了十六強淘汰賽,並且第一場的對手不是華喬大學,而是這次的東道主金陵理工。
江南省同時有兩隻球隊進入全國十六強,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陸非走到樓下,猛然看見所有的隊友都站在酒店大門口等着他。
“嗨,都在呢。”他笑着走了過去。
郭強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知道你要走,都要來送送你。”
陸非突然覺得今天的風有點大,眼睛好像有點迷。
他強忍着鼻尖的酸澀,和大家說道:“你們要加油啊,把金陵理工幹下去!”
“必須的。”
“放心,我這個中鋒不是吃醋……啊呸,吃素的。”
劉壯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陸非與他們一一擁抱,大家每個人都會說一句:“保重!”
陽光明媚,雲淡風輕,不知道他孃的是不是感冒了,怎麼一直感覺鼻子酸酸的。
陸非上車,和隊友們揮手告別。
馬路很寬,汽車緩緩消失在道路盡頭,兩邊的法國梧桐樹葉隨風輕輕擺動,梧桐樹下,一個靚麗的身影站在樹後,望着道路盡頭癡癡的發呆。
“這個魂淡,都不知道跟我道個別嗎?到了華盛頓你死定了!”
顧棠皺着鼻子跺了跺腳,忽然她想到,到了華盛頓,似乎沒有陸非的電話號碼和聯繫方式啊?
他的手機號不會換了吧?
她連忙掏出手機,給陸非發了一條信息:“到了華盛頓記得給我新的號碼!”
她身後金陵酒店某個房間的牀上,一個老舊的諾基亞發出一陣經典的短信鈴聲。
……
黃昏日落,一架飛機從滬都上空飛過,飛向大洋彼岸那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