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辰雖然知道自己幾句道歉的話,實在無法彌補他給蘇婉清以及蘇府造成的傷害,可是他卻還是堅持道歉,態度非常的誠懇。
“對不起!婉清,是我對不起你!”冷皓辰一直不停的重複着‘對不起’這幾個字。
“夠了,如果道歉有用,那要捕快做什麼?要大楚國的律法做什麼?任何人做了錯事,只要道歉就可以了。我告訴你,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可以換來一句‘沒關係’!原諒別人的錯誤,是有底線的。”蘇婉清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我錯大了,我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可原諒。你生我的氣,不原諒我,我可以理解。”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我現在已然知錯,我希望有機會能彌補你和你的家人,雖然我還不了逝者的生命,但我會加倍的照顧你和你的家人,尋找你的大哥。”
“婉清,我只想爲你做些事情,這樣我的心裡也好過一些!”
冷皓辰說着,試圖去拉蘇婉清的胳膊,白無常則一把將冷皓辰給推開,“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的?”
“冷皓辰,你還欠了我結義大哥一條命,黑無常是你殺死的,今天且不說你跟婉清妹子的恩怨,就是我白無常,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白無常說着,也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面貌。
“白無常,果然是你!”冷皓辰說道。
“沒錯兒,就是我!我就是白無常!”白無常冷冷的說道。
“白無常,很好!雖然我冷皓辰犯錯很多,但那是對不起婉清。而我殺黑無常的事情,絕不是我的錯!白無常,你拍着良心好好的想一想,你和黑無常一起投靠沙千里那惡人,殘害我一家老弱婦孺,我但凡又一口氣在,也要保護我的家人,我殺他,天經地義!而且我告訴你,就算是時間倒流,給我選擇的機會,我依然不會對黑無常手下留情!”冷皓辰說的很有氣勢,畢竟他確實覺得那件事情他沒有錯。
“不過,白無常,你救了婉清的命,那天你跟她一起跳崖,現在又在她的身邊,想必這段時日都是你在她身邊照顧她。所以,我會非常感激你!”冷皓辰說道,這也是肺腑之言。
“我救婉清妹子,照顧婉清妹子,那是我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用得着你來感激嗎?”白無常說着,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如果你不是個軟蛋,就跟我白無常過過招!”
“白無常,就算是單打獨鬥,也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你照顧了婉清,我對你是有所感激的,所以我不想跟你打。殺了黑無常,也非我所願,只怪他跟了沙千里,要害我的家人。雖然不認爲殺黑無常這件事情有錯,但畢竟你的結義大哥死在我的手裡,我願意給你一些補償。你可以跟我提要求。要銀子,還是要官位,或者是有什麼難辦的事情,我都會盡量的滿足你。既算是補償你,也算是感激你對婉清的照顧!”冷皓辰說道。
“別總是感激不感激的,我已經說過了,我照顧婉清妹子,那是我和她的事情,與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白無常吼道。他非常厭惡冷皓辰的這種調調,儼然是把他和蘇婉清化成了兩個區間,他不認爲他和蘇婉清之間會這麼生分。
“婉清是我的妾室,這是不爭的事實。你照顧婉清,照顧我的女人,我難道不該感激你嗎?”冷皓辰說道,他還沒有給蘇婉清休書,所以蘇婉清還是他的,只是這封休書,怕是蘇婉清遲早就會要了去,他終究是留不住這個女人的。
“三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曾經說過,願意給我自由的。現在我不想繼續留在你的將軍府裡,我想要自由,我想要離開。你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蘇婉清淡淡的說道,今天她就要恢復自由身。其實,就算冷皓辰不答應她,她若是想走,也一定走得了。
“你若是想走,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冷皓辰說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胸口非常的堵,非常的難受。
“只是,婉清,你這麼久沒有回來,奶奶一直很惦記你,今天好不容看見你了,她老人家是高興的。奶奶剛纔因爲齊心蘭的事情,又那麼激動。若是知道你走了,她老人家會傷心的。而且,婉清,我知道你是識大體的人,我承認我一直對你不好,給你造成的很大的傷害,可是奶奶卻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情,相反,她老人家一直在保護你。其實,我也不怕說出來,如果不是奶奶一直護着你,恐怕我對你的傷害會更大。”冷皓辰說道這裡,頓了頓,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當時老夫人不護着蘇婉清,他還會做出多少瘋狂的事情。
“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打擊,如果你能心疼一下她老人家,看在她老人家曾經護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快就走?”
冷皓辰知道自己是留不住蘇婉清的,索性就搬出了老夫人來。
“我可以爲奶奶做很多事情,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你奶奶的緣故,我會殺了你!”蘇婉清說道,她對冷皓辰確實動過殺心,可是想到了老夫人,她怕老夫人失去孫子而難過傷心,才放棄了。
冷皓辰聽到蘇婉清這樣說,不禁搖了搖頭,他知道蘇婉清恨他,可是沒想到居然恨到了這個地步。
“我給你下毒,輕而易舉就可以取了你的性命。但是,我不殺你,爲了你的奶奶,爲了感激她對我的關照。我也不想你一死百了,你最好長命百歲,好好的去爲你做過的惡事而懺悔,天天做惡夢!”蘇婉清狠狠的說道。
“婉清,拜託你安撫一下奶奶的情緒,你什麼時候要離開,我都不會阻攔,你若留在京城,陪伴你的父母,我可以爲你買房置地,送你更多的店面做生意。你若是要離開京城,我給你準備盤纏,和以後的生活所需。”冷皓辰說道。
“不必了,婉清有我照顧,我們不缺錢,也不缺東西。收起你的假好心吧!”白無常冷冷的說道。
“婉清,我是真心懺悔,真心道歉。我希望可以爲你做些事情!有什麼需要,你儘管開口,辦得到的,我一定辦好,辦不到的,我想盡辦法,也會竭盡全力的幫你辦好。”冷皓辰說道。
“好吧!那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幫幫忙!”蘇婉清說道。
“好啊!你說。我一定竭盡全力爲你辦好!”冷皓辰激動的說道,他就希望能多爲蘇婉清做些事情,爲自己恕罪。
“這輩子,你,冷皓辰,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醜惡的臉,不要然我再聽見你醜惡的聲音。我要好好的過日子,我的未來,不要有你的影子。你能做到嗎?”蘇婉清說道。
冷皓辰對於這樣的要求,非常的憂傷,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拒絕。
許久,冷皓辰才說道:“好,我答應你!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馬上給你寫……寫……休書!你自由了!”
“休書!明明是我不要你了,輪得着你給我寫休書嗎?要寫,也是我給你寫!”蘇婉清最痛恨封建社會制度,明明是男人犯錯,但是被休的卻是女人。這對於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蘇婉清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妹子,休書必須拿!否則這小子日後找你麻煩,你還沒處說理。”白無常說道。他想要跟冷皓辰大打出手,可是,他爲了蘇婉清的自由,會先幫她搞到休書才行。
“是啊,姐姐,休書真的很重要!”春曉也勸蘇婉清。
蘇婉清咬了咬牙,心想也要配合大楚國的國情才行,索性說道:“那好,現在就給我休書!”
“放心,我去書房給你寫!寫好送過來給你。”冷皓辰說完,又看了蘇婉清一眼,然後狠心的離開了松鶴齋。
冷皓辰此時心情跌倒了谷底,經過了齊心蘭各種惡事的打擊,又被蘇婉清言語奚落,他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只是,他就算是沮喪到了極致,卻還是關心蘇婉清。他在松鶴齋門口,還不忘叮囑丫鬟和小廝去照顧好蘇婉清。
冷皓辰回到書房,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可是拿着筆的手,卻不住的發抖,怎麼也無法下筆。
一滴淚水落在了宣紙上,他才感覺到他居然落淚了,他哭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不管多難,他都咬着牙挺過去了,可是,當他要休掉他最喜歡的女人時,他卻心痛到落淚了。
冷皓辰看着蘇婉清曾經送給她的禮物,那是她還是蘇恨雪,有七夕夜去夜市玩,送給他的扇子和玩遊戲贏來的玉佩,還有最近送給他的鐵扇子。
冷皓辰想着蘇婉清日後生活是需要錢的,雖然他從來沒有碰過蘇婉清,但是畢竟她的名聲都被他給毀了,所以他要多給她一些銀子。冷皓辰幾乎把府裡所有能調動的銀子都拿了出來,足足三百萬兩的鉅款,還有京城的幾間鋪子,以及大楚國幾個大城市的房產。
辦妥了一切,冷皓辰回到了桌前,拿起了毛筆,自言自語的說道:“寫吧!遲早要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