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 猜牌(二)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們有些詫異,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向了車前方。
又一個女的,穿的挺樸素的,然後穿着一雙運動鞋。頭上還裹着個布。給人的感覺,就像打工回家的農民工一樣。歲數跟那個中年婦女差不多大。也挺黑的。慢慢的就走到了後面,然後看着我們,說話還帶口音的“你們這個咋玩呢,教教俺。”
她剛說完,我正看着她呢,就發現她旁邊的一個男的,一個很細微的動作,拉了一把她的胳膊,這個女人到也夠楞,轉頭看着剛纔那個拉他的男的“你拉俺幹嗎。”
這會,這個中年男子,青年男子,連着剛纔跟我們一起玩牌的中年婦女,全都看向了拉剛纔那個女農民工的人。
那男的歲數不大,30左右的樣子,看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了以後,搖了搖頭“我沒有拉她,我剛纔就是想讓她往邊上躲躲,阻擋我視線,我看不見了。”
這個女農民工一聽,笑了笑“我還真以爲你拉俺呢。”
那個男的搖了搖頭“哪能,我拉你幹嗎。”
女民工笑了笑“恩,那就好”然後衝着那個中年男子笑道“教教俺,俺也玩。”
我看着這幾個人,看着剛剛這三個男子看那個拉農民工婦女的目光,我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這個角度,很清楚的看見了那個男的,拉了一把這個女農民工,然後衝着她搖了搖頭的。那意思就是讓她別玩。可是這個女農民工卻沒有看到。
我想了想,然後從私底下拉了拉旭哥。
旭哥轉過頭來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衝着他搖了搖頭。
旭哥楞了一下,但是我們之間這麼多年了,大家之前都很有默契。誰也都瞭解誰。
接着旭哥衝着我就點了點頭,然後那個中年男子,把牌放到了包上,開始跟那個女農民工講解玩法。
很容易懂,做了次示範。女農民工就明白了。還挺高興的說道“來,咱們倆先壓一次。”
“恩,來。”
女農民工從衣服裡面掏出來一張褶皺的10塊錢,等着中年男子移完了以後,就壓到紅桃的位置上,一下就壓準了。他拿到手裡的那50。我們都看的出來,她老開心了。
接着中年男子轉頭看着我,然後又伸手拉了一下剛纔一起玩牌的那倆人“來吧,那一起玩吧。繼續”
中年婦女點頭“來,來。”
那個年輕男子也笑道“今天非把你贏乾淨了不行。”
中年男子說完了以後,從懷裡就拿出來了一疊錢“你們贏的完麼。”
我看那些錢,少說也得有一萬。
年輕男子笑了笑,拿出來500“我還不信了,怎麼就贏不了了。你這點錢,就把就能贏完的事,來來。”
“那好”中年男子笑道“壓牌吧。”
這個時候,我又推了旭哥一下,然後衝着他笑道“哥,我們不玩了。”
中年男子一聽,轉頭“怎麼不玩了呢。”
“不想玩了,怕輸。”
年輕男子一聽,就不樂意了,轉頭看着我們“贏了那麼多還怕輸,來來,再玩。”
“不玩,不玩了。”
“玩吧,沒事。”
旭哥有點不耐煩“這個玩不玩是我說的算,還是你說的算?人家還沒說話呢,你着急顯擺什麼你。”
青年男子一聽,一下就火了,站起來,看着旭哥“說什麼呢你。”
“關你什麼事?”旭哥笑了笑說道“怎麼滴?”
青年男子剛要繼續說話,青年男子旁邊的那個中年婦女就拉了他一下“小夥子,人家不玩就不玩唄,你非拉着人家玩什麼。”
中年男子也說道“就是,你玩你的。”
青年男子“哼”了一聲,也沒有說話。
我跟旭哥看他哼,還都有點不高興。不過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年少輕狂,根本不把他們幾個人放在眼裡。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小夕鬱揉了揉眼睛,也坐了起來,看着我們“六六,到哪了。”
我伸手摟住了小夕鬱的脖子“快到了吧,我也不清楚,反正一直坐,坐到終點就是了。”
夕鬱“哦”了一聲,然後看了看我們面前的那幾個玩牌的“他們那是幹什麼呢。”
“玩牌呢。”
“怎麼玩呢。”
旭哥笑了笑“把規則簡單的說了說。”
夕鬱聽完了以後點了點頭“咱們不玩。”
“恩,放心吧。”
夕鬱笑了笑“看他們玩。”
“恩,就是。”
我們幾個人開始看着他們玩。
這個青年男子,還有中年婦女,中年男子,女農民工,四個人就興高采烈的玩了起來,女農民工每次都猜的很準,中年男子,和中年婦女也猜的經常準。
這些人壓的賭注,也越來越大,從最開始的10塊,50塊,變成了500塊,1000塊。甚至到達過2000塊。
不一會兒,女農民工的錢,從10塊,變成了最少得有5000多,她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越玩越怪,基本上週圍的所有人都看清了,現在青年男子,和中年婦女,都在開始故意輸錢了,很明顯的,都會選錯,選錯了以後,還很後悔,很懊惱的樣子。
我跟旭哥,我們都看明白了。很明顯,這幾個人是一夥兒的。
小夕鬱把嘴貼到了我耳朵邊上“看吧,都是一夥兒的,都是拖兒,騙人的。”
我轉頭“不用你說。”
“切”小夕鬱繼續看了起來。
玩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農村女民工就把檯面上所有的錢,全都贏到了自己懷裡。
中年男子再玩完了最後一把的時候,嘆了口氣“哎,今天運氣不好。輸光了。”
農村女民工笑了笑“沒事,沒事,這個哪有老贏的。”
中年婦女跟着說道“你今天運氣也夠好的啊。”
農村女民工可開心了“還行,還行”一邊說,一邊開始數錢。開始整理錢。
青年男子看着女民工數錢,就問道“你贏了多少啊。”
女民工想了想“一萬多吧,呵呵。”
“哦,那你可把錢裝好了,一萬多塊呢。”
女民工一邊整理錢,一邊說道“放心吧,俺有包包呢,都放一起。”
“哦,呵呵,放一起就好。”青年男子笑了笑。
女民工整理完了錢,然後順手從他的懷裡,掏出來了一個小皮包,也不是什麼好包,但是挺鼓的,把包拿出來了以後,就要把整理好的錢,放到包裡。
拉鎖拉開的時候,我們都看見了,她的包裡,最少還有一萬塊錢。也許,是要回家過年的外出農民工吧。
她把錢都放到一起的時候。伸手還沒把包往裡面裝呢。
青年男子就動身了,當下一把就從女民工手裡搶過來了包,一下就抓到了手裡。
接着中年男子站起來,衝着前面的司機喊了一句“給他媽我停車。”
接着司機邊上又站起來了兩個男的,衝着司機說道“停車。”
司機楞了一下,靠邊就停下了車。
農村女民工看這個,一下就急了,接着就站了起來“你搶俺包乾嗎,給俺,給俺。”
接着青年男子一腳就踹到了女民工的肚子上“滾蛋,要錢要命。”
女民工一下就被踹到了後面。
就在這個時候,青年男子轉身衝着旭哥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很響。然後伸手指着旭哥“小比崽子,以後說話注意點。”
旭哥看了一眼這個青年男子,剛要說話,我拉了他一下。
旭哥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沒開口。
中年男子走到我們邊上,伸手“把剛纔贏的錢拿出來”
旭哥沒說話,把錢從衣服裡面拿了出來,我也跟着把剛纔裝兜裡的錢也拿了出來。
中年男子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臉。
這個時候農村女民工又站了起來“你們搶俺錢,搶俺錢,來人啊。”接着青年男子上去又是一腳,又給她踹倒了。
車停到了馬路邊上,中年男子上去踢了女民工兩腳,接着中年男子,青年男子,連着那個中年婦女,還有讓司機停車的那兩個男子,五個人就全都下了車。下了車以後,青年男子衝着車上的司機喊了一句“趕緊開車,再不開砸了你車。”
司機什麼話也沒說,一踩油門,車就行使了出去。
農村女民工一個勁兒的要下車去追錢。
被大夥拉住了。大家一說一句,我說一句。
女民工就開始哭,然後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人,拿着手機,幫女民工給報了警。
只是不管怎麼樣,這個女民工,一年算是白乾了,她們這個年,也是過不好了。貪小便宜吃大虧。
其實我們後來突然有些後怕的。
不過想想,也就過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女民工一路哭泣,又哭又鬧。折騰的很是鬧心。
夕鬱也不明白爲什麼那個青年男子會打旭哥。後來聽了我們倆把經過說了以後。對我們倆是一頓數落。
司機停車的地方,是比較便宜的路。
等着剛一進了縣城。女農民工就下了車,哭着跑去警察局,是去報案了。
車上的人議論紛紛。那個剛纔拉她的男子,演講的尤其激烈“我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夥兒的,我拉她,她還不聽,真是沒辦法。”
我跟旭哥沒有參加他們的互動交流,挺鬱悶的也。
我們很直接的坐到了終點站。
等着下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忘記了剛纔發生的不快。
7點多一點,就到了浩哥他們家的地方。天都已經黑了。
夕鬱抱着我的胳膊“六六,咱們第一步,要做什麼?”
我看了眼旭哥“你說呢?”
旭哥想了想“要麼先找齊浩,要麼先找住的地方。”
“這麼晚。他要是不在怎麼辦。”
“我忘記聽誰說過,他好象是在住宿。他們學校是封閉式的管理。7點,怎麼也該上晚自習了”
我聽完了旭哥的話,想了想,又看了看抱着我胳膊的夕鬱“那咱就先去他們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