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和詩怡潔儀說。可以嗎？”語氣中帶些強硬些乞求。校長眼眶有些泛紅。
大家很自然的退了出去，傑和浩不免有些擔心，但是我們的眼神給了他們一些欣慰。
好久好久的沉默。校長才開了口。醫院那種怪異的氣氛，和刺鼻的氣味一直讓人有些暈眩有些害怕。
“因爲海良和培欽中槍的位置都是心臟。”沒等校長平靜的說下去，我們兩個的眼神就一直靜靜的流淌。“在這段時間，世界上最好的醫師也趕了過來。”校長有些抽泣。上帝，保佑。一定要沒事。“他們只能當植物人了。”
我捂住了嘴巴。爲什麼？
“賴媽媽。”詩怡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現在叫賴媽媽，應該讓我們更加體會那種心情把。
幸苦撫養長大的兒子，一瞬之間，竟都成了植物人。她的打擊，她的悲傷。壓過了這裡所有的人，但是她的堅強讓我們不得不佩服。
“不用說什麼。我沒事。”
“校長。想哭就哭把。”我把那種習慣依偎在媽媽身上哭的姿勢抱着校長，然後自己不停的哭。一直哭。一直哭。
門外的動靜不大，但是都聽到門內的悲傷傳出。
“到底是怎麼回事？”傑不停的追問
“當醫療車載走他們的時候，就有些失血過多了。”耀毅應該還算比較冷靜把
“然後呢。”
“因爲他們的血型比較特殊，所以找不到血來輸。後來一方面進行了止血的手術，一方面派世界最高級的醫生過來。“
“那成功了嗎？“顯然很多此一舉，但是畢竟是一個希望。
“本來是醫治無效，現在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傑和浩有些癱倒。該爲詩怡和潔儀擋着一槍的不應該是他們而是自己。躺在病牀上的也不應該是他們。可是這一切都變了。
“嗯。”
“不是有很多奇蹟嗎，可以讓植物人復活的。”浩紅着眼睛一直問。
“那只是奇蹟。你懂嗎？”婷說。
“怎麼會？”
大家朝門縫裡望去。
三個人抱頭痛哭，怎麼會。怎麼會？
情人節。原本應該是甜蜜的。應該是快樂的。應該是屬於他們這個年齡最美的節日。但是卻因爲一場糾紛。如此。
————————————許久
許久，大家接受了這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校長依照和海良培欽的約定和吳爸爸解除了婚約。滿滿都是愧疚。只能這樣說。原本今天下午的慶祝晚會沒有人蔘加，冷冷清清的。音樂社團獲勝了，第一。錢都捐給孩子們了。大家都去收拾場地。校長沒有倒下，依然爲此忙忙碌碌。也許在忙碌中才可以忘卻那些傷悲把。是把？
下午的一些時間，避開了所有人，我和詩怡去了教堂、葵花海、還有曾經的幼兒園。
“神父。”
“是詩怡和潔儀阿，怎麼有空來神父伯伯這裡呢？”神父伯伯還是沒有變，那麼祥和，那麼溫柔。
“神父，我們遇到困難了。”我眼睛閃爍着淚光。植物人，要知道是什麼的一個概念。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看不到他們的動作。他們可是明星阿。怎麼可以呢？怎麼可以呢？一躺要躺到什麼時候呢？老了的時候嗎？
當爸爸還沒有成爲亞洲首富的時候，我們過着僅僅溫飽的日子。但是那時候的我們，無邪。有許許多多的玩伴。有明珠，有小糉，有小良，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其中明珠，也就是浩，還有小糉哥哥小良哥哥，是我們玩得最好的了。小糉和小良是兄弟喔。親兄弟。我們都是鄰居，直到小區要改造的時候。
在這座小小的教堂，院子外面種滿了我們的薄荷葉，雛菊，還有向日葵。還有我們的鞦韆，我們的照片，我們做的陶瓷娃娃。你看教堂裡的一個角落放滿了我們的做品和照片。那個胖胖的人是我，小時候吃得有點臃腫，哈哈。那個很漂亮的是詩怡，她小時候是長髮。那個穿得有點像王子的是小良，那個臉上都是泥土的是小糉，最後一個一直牽着詩怡的就是明珠，浩拉。哈哈
神父伯伯是看着我們長大的，直到十歲我們才搬家，但是小糉和小良比我們早得早，而後來明珠也走了。但是現在他找到了我們。
很久沒有回來了，好熟悉。
我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神父伯伯。神父伯伯沒有改掉本來的仁慈而嚴肅。而是欣慰的看着我們。
“詩怡和潔儀都長大了。伯伯也老了。”我們搬出來的木椅有些老舊，我記得，那是做鞦韆留下的木塊，然後神父伯伯改造的。
“爲什麼這樣說呢。伯伯纔不老呢。”我和詩怡一人一邊躺在神父伯伯的肩上，就像小時候，經常聽神父伯伯講故事，講到媽媽叫回家睡覺。
“你們聽我說，上帝，是公平的。該走的會走，該留的會留。不要試圖去改變什麼，就順其自然知道嗎。”
“不懂。”
“呵呵，就是說，那個培欽和海良阿，他們出意外並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不要太過自責，要順其自然，知道嗎。”
我和詩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可是，他們醒不過來怎麼辦？”我的擔心希望能讓他們知道，醒過來把。
“去喚醒他們阿。他們對這個世界還是有留戀的，不是嗎。上帝是公平的，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帶走。”
“喚醒？”詩怡有些疑惑
“是啊。要知道，奇蹟不是說有就有的。如果他們沒有生的意志，又怎麼會復活呢？但是一定要誠心誠意，讓上帝感覺到你對他們的眷念，就不會帶走他們了，知道嗎。”神父伯伯把手放在胸口，那種虔誠、
“真的有用嗎？”我半信半疑。
“神父伯伯什麼時候騙過你呢？”
“是啊，那試試把。”我又燃起那種生命力。
“嗯阿。”
談及往事，我們說到了小糉哥哥，和小良哥哥。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嗎？實現了他們的夢想了嗎？上帝阿。讓善良的人都幸福的活着把。
不要輕易說分手，有時候，它是一種解脫，但是也是一種傷害。不要輕搖動搖，有時候，堅定讓我們更加明確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