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真是個聰明人!”
木禺居高臨下隨聲應喝,視線如同一把尖刀懸掛,掃蕩了一眼不規則狀身體,半死不活的模樣。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人類下重手,對於怪人可能因爲相貌的不同並沒有什麼罪惡感,他知道這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木禺眼裡兇光增許,身上散發着若有若無的戾氣。
“繼承了我的力量,連我的個性都要繼承了嗎”,虛無的空間內,“空”念念叨叨。
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生前的確很暴躁,不服的戰,戰到死的那一刻,在那個時代,力量就是一切,但死後卻又回憶起從前。
在時光的歲月裡,看着生命的初始到終結,生的起源,死的起源。新生物的發芽成長,內心漸漸漠化,對生命的理解更深刻。
見證了人類這個物種,這個文明全部的發展歷程。
但留存的力量,潛伏在骨子的戾氣從來沒有消失過。
“你不需要成爲我,你不是我”,空滄桑的嘆了一句,言語有數不清道不盡的意味,轉念:“沒有人需要你執刀”。
外界
木禺一步一步走近,打趣的說道:“聰明人,你猜猜接下來你會怎麼樣”。
“動手吧,我們沒有區別,因爲我們是同類”,鐮刀者嘴角咧開笑道,聲音低沉,眼神透露着嘲諷,臉上卻掛着同情的神色。
沒有人能逃脫慾望,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拿起這把刀就永遠不會放下,只會越陷越深。
“答錯了,聰明人,你終於答錯了”,木禺搖了搖頭,仰望着蔚藍的天空。
展了展羽翼,讓陽光傾灑在全身,舒緩一下筋骨,戾氣消失了很多。
木禺的話讓鐮刀者有些震驚,眉頭緊鎖又舒緩開,看透的表情:“怎麼你還想對我說教不成?”
活了這麼多年,能改早就改了,三言兩語能有什麼用,這種感覺有癮,明知是錯的,遲早會有報應,但還要堅持走下去。
“你想多了,你可能不是個聰明人”,木禺說着,憑空形成能量巨爪,將三個懸賞犯牢牢的抓在手裡。
又輕聲唸了一句:“我執起的是心中的刀,放下的是手中的刀,刀與刀是不同的,這就是我與你的區別”。
木禺知道自己大道理不是很懂,懶得和這些人講道理,原本打算直接打殺了,但也在真正的法制社會生活了十幾年,知道控制自己才能掌握敵人。
伴隨着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向前警衛隊,停在面前,將三人放下。
木禺看着不知所措的衆人,嘴角輕挑:“我覺得他們應該判死刑,你們怎麼看?”
可能是因爲以前的記憶,沒有血腥,沒有戰亂,一直對軍人抱有某種憧憬,理應給予尊重,這些默默付出負重者,需要理解,需要鬆口氣。
對方根本就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整個隊伍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腦袋像是斷了片,遲遲不迴應,場面十分尷尬。
“你們怎麼看?”,木禺提高了嗓音,又問了一聲。
他很想問,怎麼沒人理會,這樣顯得自己好傻,心中暗念:“難道是世界的差異,這裡的法律如此寬鬆”。
“嗯!,判死刑”,高個隊長反應過來沉聲肯定的回答,眼睛炯炯有神耐人尋味,其他隊員也先後緩過來。
他們的記憶裡從來沒有過這種事,難免會有些失神。
“交給你們了,辛苦了,這個徽章很好看,我只是一個熱心的普通人”,木禺輕笑了一聲,指了指對方身上的警徽,轉身朝着地獄吹雪走去,今天可是蜜源節啊。
“隊長,我們……”
“把人先帶回去”,警衛隊長交代道。
眼神望着離去的背影,心裡一股五味雜糧,也總算明白了爲什麼對方會被大先生幾次禮待。
“是!”
警衛隊先後架着三人先後離場,鐮刀者沉默不語,僅剩下隊長一人。
只見他脫下自己的警帽,小心的摘下警徽收好,對着遠去的背影,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不是官府對資本的低頭,脫了警帽,摘了警徽,他就是他自己,這是他對英雄的低頭,這個軍禮也只代表了他自己。
另一邊,木禺右翼搭在地獄吹雪肩上,漫步的逛街。
“有話直說,別這麼看着我”,木禺忍受不了這投來的視線,開口問道,已經被對方整整這樣盯了一路。
地獄吹雪收起疑惑的視線,直言:“你怎麼想到這麼做?”
老實而言,英雄和警署相當於是競爭者,都收着人們的錢財費用,做着同樣的事。
英雄也是人,也不怎麼瞧得起警署,因爲對方太過無能,怪人幾乎都需要英雄來解決。
警署也瞧不起英雄,因爲在他們眼裡,英雄都是爲了所謂的錢財,功績,榮譽纔會去保護人們。
木禺思索了會,輕聲:“你知道協會有多少英雄嗎?”
地獄吹雪:“S級有18人,A級有39人,B級別有101人,C級別有390人”。
木禺:“不超600人,對吧”
地獄吹雪:“是,但這有什麼問題嗎?”
木禺輕念:“你覺得光靠着連600都沒有的人數就能維持社會的穩定嗎?”。
地獄吹雪沉默下來,的確600人能做什麼,整個世界難道全都靠這區區的數百人保護嗎!
木禺感嘆:“協會從來都不是中心,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主力軍,一直都在默默付出”。
地獄吹雪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反駁:“那怎麼解釋人們的呼聲都在英雄協會身上,也更崇拜英雄?”
對於警署她也沒什麼好感,姐姐龍捲最後是被英雄爆破救回來的,而警署什麼忙都幫不上。
木禺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眼睛對視,輕聲:“因爲他們從來不宣傳自己的功績,而崇拜強者是人們的本能”。
細心觀察就很輕易的發現,無論是報紙還是新聞,永遠都是英雄佔據所有板面,何曾見過有軍人出現過。
爲什麼會這樣,警署難道連普通的狼級怪人都打不過嗎?
不是,因爲這是一種職責,他們把這一切當作自己應該做的,沒有什麼好炫耀。
每一個軍人都是一個英雄,但不是每一個英雄都可以稱的上是軍人。
“你……”,地獄吹雪仔細思索後,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曾經爲了吹雪組,每一刊報紙都有觀察過,試圖找到吹雪組的痕跡,記憶力似乎並沒有關於警署的事。
木禺鬼使神差摸了摸低着的腦袋,低頭的地獄吹雪看起來還挺可愛的:“英雄沒有錯,軍人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