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想到這裡,看着街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羣,他沉思了片刻,咳嗽了一聲說道“如你所說,需要調動多少人馬,啓用多少資源,你有想過麼?若是讓你來,你會怎麼做?”
許宣低頭思索了片刻,卻是搖頭道“小子不過一剛開蒙的小書生,雖然知道這些,但是如果讓我去做,恐怕會有不少的疏漏,就如所說調動兵馬,若不是邊疆將領,不熟悉軍隊情況和邊境的佈防情況,一個門外漢隨意的指派,恐怕會擾亂邊疆的戰鬥部署,哪怕就是將這難民送到蘇州等地絲廠,若是沒有伶俐精明,公正嚴肅並且熟悉民情的人,恐怕這些難民就要淪爲絲廠的老闆的奴隸,亦或者那些難民,會因爲朝廷的偏袒,而變得好吃懶做,這些種種,我認爲如今的我,沒有這個能力,恐怕會好心辦壞事。”
若是許宣開始說這話,老者沒準就大耳刮子抽過去了,但是許宣方纔想出的解決方案,雖然幼稚,但也不失一種方法,到是讓老者刮目相看,聽許宣的話,點了點頭“嗯,你還算是有自知之明,沒有普通少年郎的衝動,”
本來許宣情緒穩定了下來,可是聽着這老者居高臨下的話,心中又覺得不舒服,一旁的王鳳山卻是已經說道“許宣,回來,來病人了!”
許宣看了一眼這老者,卻是連禮節也沒有做,轉身奔着藥堂而去。
老者看着許宣氣呼呼的模樣,卻沒有生氣,反倒是笑呵呵的看着許宣的背影,暗暗點了點頭“嘿嘿,有其師必有其徒,師父一個小心眼子,徒弟的心眼也不大,走時,連給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打招呼了。”
說完,他搖了搖頭,揹着手慢慢的走進人羣,只是,在他的旁邊,十幾個人若隱若現的護衛着他,那些小偷乞丐,都被這些人不着痕跡的擋在外邊。
四周百姓見這老頭走了,也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便都一鬨而散,只是方纔許宣的話,不知道在多少人的心中留下了種子,
重新回覆通暢的街道上,兩個難民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悄悄的追着老者而去。
許宣回到店裡,王鳳山搖頭說道“許宣,你還是太過意氣用事,我看這老者談吐不像是普通人,你莫名得罪這樣的人,對你日後怕是不太好。所以我才讓你回來,免得真的弄僵了。”
“多謝老師!”聽着王鳳山的話,許宣急忙躬身謝道,王鳳山這是好意,也給了許宣一個臺階下,無論從那個方面,如今的許宣樹立太多的敵人,是最不明智的。這些道理,雖然許宣心裡清楚,可是事到頭上,還是忍不住。
許宣和王鳳山正說這話,此時只聽這門外一陣的喧譁,接着一個人從這門外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還沒有等許宣他們看清楚來人的面目,這人就一把拉住了王鳳山,大聲哭叫道“王大夫,王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娘情況不好了!”
王鳳山急忙安慰這人“你先不要着急,說清楚你母親的情況,我也好帶着急救的東西過去,”
“哎,王大夫,我是方纔那個得了痿證老太太的兒子啊”對方急忙說道。
許宣這時纔看清楚,這人果然是王鳳山救治的那個老太太。
“許宣你準備急救的東西!”王鳳山一邊說着,一邊問那病人的兒子道“你且莫慌亂,先說說你母親如今的情況!”
那人喘了一口粗氣,也知道不說清楚,恐怕就是把王先生帶過去,恐怕也是不行,便說道“我母親從您這取了藥回家,立刻就讓我煎藥,等她喝了第一幅之後,覺得身體好像有點了力氣,便催着讓我熬第二幅,我說王先生說了,讓你一天和兩次,可是我母親不聽,硬逼着我煎藥,結果喝了第二副之後,人就喘不上氣來了。
許宣聽着這人的話,連忙將一旁的一瓶藥瓶取過來,放進了診箱裡,此時王鳳山聽這人說清楚情況,抓起一旁的針包就衝了出去,許宣見狀,也連忙揹着診箱,快步跟了上去,不過到了門口,只見王鳳山站在了哪裡,等他一出去,這才發現門外又站滿了人羣,至於爲什麼說又,是因爲今天已經是第二次門口站滿人羣了。
原來這病人家屬沒有說清楚,病人已經到門口了,他是先跑過來,讓王鳳山準備的。
不過,在藥堂門口的一輛木車上,躺着一個喘不上氣的老太太,這鐵定會有精彩的故事可看啊,於是國人圍觀的天性,在大宋這個異時空裡,再次發揮強大的力量,將街道上的行人聚集到了一起。
王鳳山幾步跑到了這木車前,伸手探了探病人的脈搏,眉頭緊皺“這是急症,速速將病人擡進屋裡去!”
隨同一起來的幾個人,聽見王鳳山這麼一說,急忙擡起這老太太就要進去,可是此時的這老太太四肢被人擡起來,身體卻垂了下去,轉眼這人呼吸的更加困難了,甚至臉色都變成了青紫色。
許宣一看,這是呼吸道堵塞啊,這樣還沒有等擡進去,人就要過去了!想到這裡,他急忙喊道“大家趕緊把人放下,將病人放到車上!要不病人就要活活憋死了!”
衆人聽許宣這麼一說,一看這老太太的面色,頓時嚇得急忙將人放在了車上。
一旁的王鳳山看着這老太太的面色,從針包中抽出了幾桿銀針,飛速的刺入膻中、列缺、肺俞、尺澤等穴位,待銀針得氣,急忙瀉了幾把,只見這老太太的呼吸慢慢的變得舒暢了起來,不過這喉中依然喘着粗氣,不過喉中確實痰不太多,可是如今的情況,王鳳山也不敢讓衆人在擡這老太太,免得病人在承受不住要了性命。
“許宣,取麻黃兩錢,杏仁三錢,石膏六錢,甘草一錢,速速煎出來。”王鳳山微微一琢磨,衝着許宣喝道。
許宣聽聞,連忙轉身回到藥堂,抓了幾位藥,就要進屋煎煮,只見玲瓏從這屋裡出來,卻是穿着許宣的衣服,擡頭看了一眼許宣,羞澀的說道“許公子,我的衣服破了,就先穿公子你的衣服了”
她說着,伸手接過許宣手中的藥,微微一笑說道“還是我去煎藥,公子先出去幫老先生忙去吧,”